杜蔚国的不请自来，让贺先非常意外，不过他的反应很快，只是略微的愣了一下，就连忙起身，客气的招呼道：</br> “卫斯理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在大澳的事情都办利落了？”</br> 贺先的语气十分热络，让人如沐春风，杜蔚国点头回礼，微笑着回道：</br> “嗯，是啊，差不多都办完了，只剩下点细枝末节的也不急于一时，听说您这里有神仙打架的大场面，我就过来开开眼，何先，借我点筹码，我来陪叶先生玩两把。”</br> 听见杜蔚国居然想要亲自下场，贺先剑眉轻挑，更加诧异了：</br> “卫斯理先生，您这是？”</br> 杜蔚国笑呵呵的回道：</br> “贺先，我在港岛的时候，就经常听闻叶先生的赌术精湛，举世无双，我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好赌的，遇到绝世高人有点手痒，想见识见识。”</br> “呃~”</br> 贺先语气一窒，神色略显迟疑。</br> 他自然知道杜蔚国的本事通天彻地，可是他这一身本事全都在取人性命上，论起赌术，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没有战绩可以参考。</br> 要命的是，贺先非常清楚杜蔚国的手笔之大，简直气吞山河，估计就算是输上个几千万，都不带眨眼的。</br> 可要是真特么输了那么多，到时候，贺先就坐蜡了，这钱是要还是不要呢？</br> 不要？赌场的资金链会断，根本就赔不起。</br> 这不是玩笑，现在的他，队伍才开张，现金流十分有限，禁不住折腾。</br> 如果往回要？妈卖批！跟煞神讨债，简直闻所未闻，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br> 杜蔚国如今久经浮沉，早已练就出了一幅火眼金睛，自然看出了贺先的犹豫。</br> 从赌桌上拈起一枚砝码，放在手中轻轻的摩挲，笑着打趣道：</br> “怎么？贺先，您这是怕我输到精光，还不上您的筹码？”</br> 贺先本来就是个果决洒脱，大气磅礴的性格，只是瞬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决断，哈哈大笑，声音豪迈：</br> “怎么可能？您可是货真价实的财神爷，别说是区区筹码，就算把我这间小场子全押上，我都愿意陪您玩上一手。”</br> 随即，贺先就转身朝身边一個精干手下吩咐道：</br> “阿唐，去，给卫斯理先生取1000，不，2000万的筹码。”</br> 此时，叶寒面前的筹码，算是刚刚赢得，差不多能有1600多万，贺先这是想让杜蔚国在赌资上压鬼王叶一头。</br> 钱是英雄胆，赌桌上更是如此，筹码就是底气！</br> 眼下可不是物价疯狂的后世，不管干啥，动辄都是以亿为单位计数，当下几千万就是天文数字了。</br> 如果杜蔚国真把这些钱输得一干二净，再加上之前那位劳什子神眼罗汉输的，接近3000万。</br> 这些现金一旦被抽空，绝对能让他伤筋动骨，甚至都可能让他的生意出现危机，被人吞了。</br> 仅仅从这件事情来看，贺先就无愧赌王之名，气度恢弘，关键时刻是真的敢下注，不掉链子。</br> 他赌的从来都不是牌，而是气运跟人心。</br> “贺先大气！”</br> 对于贺先的豪爽，杜蔚国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他颔首拱了拱手。</br> 随即扭头看向叶寒，礼貌的抱拳行礼，言语客气：</br> “叶老先生您好，晚辈卫斯理，久闻您的大名，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可以陪您过上两手？”</br> 自从杜蔚国进门，叶寒就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鹰隼似的眸子精光四射，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br> 鬼王叶也算是江湖出身，正儿八经的千门正将，怎么可能不知道煞神的名号？</br> 见杜蔚国对他客气有加，叶寒的老脸有光，也客气的拱手回礼，笑眯眯的说道：</br> “煞神爷客气了，您纵横天下，无敌之名誉满江湖，老朽才是如雷贯耳，怎么？您也是此道中人？”</br> 说话的时候，叶寒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摆弄着面前的两张老K，纸牌犹如活过来了一样，在他的指间灵动的翻滚跳跃。</br> 此时此刻，在贺先的逼视下，那个什么狗屁神眼罗汉阮克伟不得不黯然的让出位置。</br> 他已经没资格坐在这里了，不仅如此，他也彻底废了，今日一败涂地，输了大几百万，彻底砸了招牌。</br> 今后别说新花园赌场，就算其他场子也没法混了，最终能不能留下一条命，都有点难说了。</br> 职业赌徒跟矮骡子差不多，都是一脚棺材板，一脚苦窑门，最后能全身而退，善始善终的凤毛麟角。</br> 阮克伟让出位置，杜蔚国也不客气，笑着在叶寒对面坐下，春风满面：</br> “哈！什么爷不爷的，叶老先生您是长辈尊者，我可不敢托大，叫我卫斯理就好。</br> 我是人菜瘾大，偶尔耍上两手，今天遇见您这样传说中的绝顶高手，见猎心喜，怎么样？赏脸过两手？”</br> 叶寒笑的饶有深意：</br> “呵，卫斯理先生想跟我老头子玩牌，这可是天大的面子，我自然是一百一千个愿意奉陪。”</br> 说到这里，老头突然白眉轻扬，话锋一转：</br> “不过，煞神爷，在玩之前，有件事我老头子必须要问个清楚。”</br> 叶寒的语气变得有点玩味，杜蔚国笑容可掬的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语气沉稳：</br> “叶老先生，有话您请讲。”</br> 叶寒语气郑重，一字一句的问道：</br> “敢问卫斯理先生，今天这场赌局，您是为贺鸿森出头，还是单纯跟老朽较技？”</br> 杜蔚国表情似笑非笑的，语气揶揄：“叶老先生，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br> 叶寒眸子里透出寒光，毫不客气的说道：</br> “如果只是较技，那输赢都不打紧，可如果阁下是为了这姓贺的出头，那我老头子就得拼命了。”</br> 说话的时候，叶寒的目光锋利如刀，恶狠狠的刮了贺先一眼，显然是恨意深沉。</br> 鬼王叶跟何先有仇，这一点之前杜蔚国已经听汤米仔给他讲过了，而叶寒今天就是专门来砸场子报仇的。</br> 所以他问题的本质是你煞神到底啥意思？是不是要力挺贺鸿森，以大欺小拉偏架？</br> 此刻，贺先的那名精干手下，亲自抱着两大盘筹码走过来，麻利的码在杜蔚国面前。</br> 都是用水晶雕琢的，上边描着金漆，这是新花园赌场最大面值的筹码，10万一枚，整整200枚。</br> 杜蔚国拿起其中一枚，略作沉吟：</br> “叶老先生，我今天确确实实只想跟您讨教两手。”</br> 一听这话，鬼王叶的眼中顿时闪过无法掩饰的欣喜，而贺先的眉头则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br>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br> “不过，贺先跟我有旧，刚刚还帮过我的忙，见他有难，我也不能坐视不理。”</br> 俩人的心情过山车一样，刹那逆转，贺先心中狂喜，而鬼王叶的白眉则忍不住拧了起来。</br> 如果杜蔚国真的力挺贺先，那么这场赌局不管最终输赢如何，鬼王叶的下场都是一样的，必死，毫无悬念。</br> 有命赚钱没命花！只是瞬息之间，叶寒的眼中就闪过决绝之色，心中有了决断，声音也冷了下来：</br> “所以，说来说去，煞神爷，您今天就是要给这姓贺的出头？”</br> 这老头是个倔驴性格，宁折不弯，话说又冷又硬，时至今日，江湖上敢跟杜蔚国这么说话的人，真的不多了。</br>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烟盒里扯出一支烟，贺先的手下非常有眼色的掏出火机帮他点着。</br> 呼出烟气，杜蔚国的面容被烟雾遮得模模糊糊，声音也显得格外遥远：</br> “叶老先生，我有个提议，你姑且先听听看。”</br> 叶寒这会大概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冷笑，语气里满是嘲讽：</br> “呵~煞神爷请吩咐，老朽洗耳恭听。”</br> 杜蔚国也不生气，依然和和气气的说道：</br> “叶老先生，我不会以力压人，今天既然已经坐上赌桌了，那咱们就以赌来分输赢。</br> 如果今天您老赢了，我做主，大澳的新花园赌场连同葡国的赌牌一并都归您。”</br>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懵了，别说叶寒了，就连一直稳如泰山的贺先都神色大变。</br> 没人怀疑杜蔚国做不到，无论是财力，人脉，声望，还是的恐怖威慑力，现在只要是他想得到的，整个世界都如同剥光的白羊，任君采撷。</br> 饶是贺先的城府，都忍不住出了声：“先生~~”</br> 叶寒眼中精光四射：“当真？”</br> 杜蔚国平静的看了贺先一眼，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解释，看见他深渊似的眼睛，贺先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改成了：</br> “好，我愿意与先生同进退。”</br> 好气魄！杜蔚国心中暗忖，随后又朝叶寒点了点头：</br> “叶老先生，我虽然杀人如麻，名声臭不可闻，不过说话倒是一向都是算数的。”</br> 叶寒此刻兴奋的脸颊都有些微微发红：</br> “自然，江湖上谁不知道煞神从来都是一诺千金~~”</br> “叮~”</br> 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面前的水晶筹码，脆响打断了叶寒的恭维，语气有些难以琢磨：</br> “叶老先生，现在既然都加码了，那如果我的运气爆棚，侥幸赢了您老一招半式，又怎么说？”</br> “呃~”</br> 鬼王叶怔住了，甚至贺先也楞了，说实话，在场所有人都没考虑过这个假设。</br>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如果说杜蔚国在杀人这个领域摸到了天花板，那叶寒就在赌术上到达了巅峰。</br> 近乎天下无敌，跟他对赌，怎么赢？</br> 众人都是愣愣的，杜蔚国把烟头熄灭，依然笑呵呵的：</br> “叶老先生，老话说有赌未必输，不赌不知时运高，凡事不都有个万一嘛？您老总得给我留个念想不是？”</br> “如果我输了，自断右手，永远退出江湖！”</br> 叶寒抬起右手，语气铿锵，斩钉截铁，这可不是他自大，而是对自己的专长绝对自信，一代赌神，自然是傲气的。</br> 杜蔚国摇头：</br> “不，叶老先生，咱们又不是什么生死仇家，不至于此，再说了，区区一间赌场，就算加上赌牌，换您的右手也不值。”</br> 叶寒被杜蔚国夸得有点懵比了，都有点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用意了，拧着眉头沉声问道：</br> “那您说怎么办？”</br> 杜蔚国剑眉飞扬：“如果我侥幸赢了叶老先生一招半式，请您为我做事，如何？”</br> 叶寒语气疑惑：“为你做事？”</br> 杜蔚国点头：</br> “不错，绝不伤天害理，也不违背江湖道义，但是凡事必须听我号令，唯我马首是瞻，怎么样？叶老先生，敢不敢赌？”</br> “好！就这么定了！如果我输了，这条老命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了。”</br> 叶寒本来就是个果决的性格，而且在赌术这件事情上，也确实自负，睥睨天下，一口就应了下来。</br> “嘿嘿嘿，好，一言为定~”</br> 成了！杜蔚国贱嗖嗖的笑了，像是个偷到了鸡的狐狸，丫的，赌术就算再厉害，又怎么可能敌得过他这挂逼的透视眼？</br> 眼前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赌神，而且还能继续活跃十几年，奎亚那鲲鹏赌场的镇场高手终于找到了！</br> 片刻之后，叶寒面如土色，瞳孔地震，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赌桌上的双方牌面。</br> 他的手牌是4，5，8，10，Q，而杜蔚国是3，7，9，J，Q，既没有同花，也没有顺子，甚至连个对子都没有，双方都是最破的烂牌。</br> 杜蔚国仅凭一张黑桃Q，硬是压过了叶寒的方片Q，仅仅毫厘之差，赢得特别戏剧。</br> 叶寒的声音都颤抖了：“就，就凭一张黑桃Q，你，你就敢梭哈2000万？”</br> 不等杜蔚国回答，他就猛地摇头，抖着手指：“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伱，你的眼睛？”</br> 杜蔚国点头，并没有避讳自己的超能：</br> “嗯，没错，我这双眼睛以前就特别好使，不仅能看得很远，还能夜视，我的名头，基本上都是靠这双眼睛来的，后来又更厉害了些，现在已经能~”</br> 杜蔚国并没有把话说尽，但是叶寒却听明白了，颓然的靠在椅子上，语气满是沧桑：</br> “不愧是煞神，本事通天彻地，无所不能，我输了，也服了。”</br> 杜蔚国起身，语气诚恳的说道：</br> “叶老先生，您输得并不是赌术，而是超能力，是我胜之不武。”</br> 叶寒倒是挺光棍的，苦笑一声：</br> “呵，您不用宽慰我，我赌了一辈子，愿赌就要服输，煞神爷，怎么处置我这个糟老头子，您就发落吧。”</br> 杜蔚国剑眉一挑：</br> “叶老先生言重了，发落可不敢，我在奎亚那也折腾了一家小赌场，想让您老去做赌场总经理，给您一成干股，不知道您意下如何？”</br> “嗯？”</br> 叶寒的眼睛亮了：“奎亚那？在哪里？”</br> 杜蔚国笑：</br> “奎亚那只是南美洲的一个弹丸小国，国小民弱，鸟不拉屎，只有百八十万人”</br> 叶寒并没有露出丝毫失望轻蔑的表情，反而有些急切的问道：</br> “赌场叫什么？规模有多大？有没有赌牌吗？主要的客源是哪里？”</br> 杜蔚国的笑容愈发灿烂：</br> “鲲鹏赌场，主体建筑接近10万平，围绕赌场建了几间大型酒店，100多家饭馆，还有一整条街的鸡寮。</br> 不存在赌牌，赌场建在自贸区，哪里我说得算，至于客源，奎亚那跟欧洲，非洲隔海相望，我有码头，航线还有船。”</br> “嘶~~”</br>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瞠目结舌，我尼玛，这特么哪是赌场啊？分明就是都城好吗？</br> 眼下，整个世界范围内，包括拉斯维加斯，确实没有这种规模的赌场，所有人都被杜蔚国的大手笔震惊了。</br> 至于真伪，杜蔚国的身份在哪摆着呢，不可能信口雌黄。</br> 叶寒的眼神火热，因为激动，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br> 他又不傻，自然明白，今天杜蔚国就是特意过来招揽他的，他的声音也有些发颤：</br> “卫斯理先生，您要用我做赌场总经理？”</br> 杜蔚国语气笃定：</br> “正是，赌场内部的一切运行和管理都有您老定夺，一言而决，保证没人干涉。</br> 而外联，揽客以及安保等等其他事宜，也都会有专人负责，保证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br> 略微停顿了一下，杜蔚国继续画着大饼：</br> “待遇方面，基础年薪300万美金，另外拿一成干股分红，保底600万美金，如果您老觉得~”</br> “卫斯理先生，您不必再说了，我去！以后我叶寒鞍前马后，绝无二话！”</br> 老叶头用力的摆手，此刻他激动的声音都有点嘶哑了。</br>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杜蔚国给叶寒开出的条件，都不能用优渥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br> 大事已定，天下英才尽入吾彀！</br> 杜蔚国意满踌躇，走过去拉住老叶头的手，忍不住拽了两句：</br> “好，我得叶老相助，犹如猛虎插翅，胜似千军万马！”</br> “叮铃铃~”biqubao.com</br> 就在此刻，怀里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是他之前从雷克哪儿刮来的。</br> “喂？我是卫斯理~”</br> 电话那头，雷娜虚弱且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卫，卫斯理，你果然没事，真是太好了！”</br> 听见雷娜的声音，杜蔚国嘴角扬起，轻声揶揄道：</br> “雷娜处长，醒了？我这次可是拼了老命才把你救下来，说吧，要怎么感谢我？”</br> 雷娜剧烈的咳了几声：“卫斯理，我刚刚收到消息，陆言在印泥出事了~~”</br> “嗯？”</br>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剑眉挑起，煞气冲天！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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