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养剂提出的要求，就是此前大家商量好的，无需赘述。</br> 但穆光是个想得很多的人，也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势，“不能外传，这个我能理解。”</br> “但是最好有个期限，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泄密的未必就是我！”</br> 事实上，他也有点好奇，对方的规划里，会不会存在什么漏洞。</br> 倒不是一定要钻漏洞，关键是他得搞清楚，里面有没有漏洞。</br> 这也能判断出一個团队是否成熟。</br> 然而，营养剂不冷不热地回答，“期限待定，阁下做好自我管理就好，我们不会冤枉人。”</br> 这话就说得有点托大了，也相当不客气。</br> 穆光哪里肯吃这一套？哪怕他已经打算学习一点东西了，也受不了这种气。</br> 他似笑非笑地发问，“也就是说，只凭你们的判断？”</br>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种表情就是他发作的前兆：单方面做出决定，这是谁给你的勇气？</br> 你们的团队很强悍，但是考古爱好者就是软柿子吗？</br> 营养剂没有做出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自己为什么会来，心里没数吗？”</br> 穆光闻言顿时就是一怔，然后才愕然地看着他，“是……你安排的？”</br> 按照惯例，接到女儿的邀请，他是不会来的——只要不是女儿陷入危机，他真没那时间。</br> 正好当时他跟朋友在一起，而那个朋友是帝国律政体系的高层。</br> 考古爱好者协会多在灰色地带游走，想为难他们的人真不少，但是也有保护者。</br> 这位朋友就是如此，是穆光不愿意得罪的人。</br> 这位听说之后，建议他去看一看，“都那么久没见了，你女儿会害伱吗？”</br> 穆光当时多少有点意外，因为这朋友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家事。</br>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就来看一看——父女俩也确实很久没见了。</br> 但是现在听到营养剂这么说，他才反应过来另一个细节。</br> 那天是他的朋友主动找的他，当时他还有点纳闷，但是没说重要的事，也就没继续想。</br> 现在想起来，他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合着那位朋友的出现，并不是偶然。</br> 穆光跟那位是几十年的交情了，都是至高，爱好也相通，才能走得那么近。</br> 现在想一想，能支使那位主动找上门，而且还遮着掩着不说……这得有多强的实力？</br> 没错，帝国最看重的是实力，面子什么的倒是在其次了。</br> 实力差一点的人来关说……不想给面子的，那就真的不给了。</br> 营养剂却是面无表情地回答，“不是我安排的……多少有点关系吧。”</br> 穆光怔在了那里，自己的老友没敢明说，这位却是坦然承认了。</br> 对面的两方谁强谁弱，这还用考虑吗？</br> 关键是那位老友……他就有点得罪不起，更别说能拿捏老友的势力了。</br> 反应过来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有傲气的理由。</br> 不但实力强悍，在官府中的能量也大。</br> 穆光倒也不认为，对方一定能奈何得了自己，但是话都说得够明白了，何必再计较？</br> 于是他点点头，“希望如此吧，我一向是信守承诺，守口如瓶。”</br> “不用希望，”营养剂转身离开，还丢下了一句，“你是香雪的父亲，不会冤枉你。”</br> 穆光见状，斜睥了女儿一眼——这家伙是谁呀，说话一直都这么吗？</br> 香雪脱离主力太久，跟营养剂不是特别熟，只知道这家伙才加入团队，但是混得很开。</br> 现在偏执狂、贾老太和清弧三大巨头都没表示出反对，显然也是有原因的。</br> 不过她看到自己的父亲不受尊重，心里自然也难免有点不平衡，于是看了紫玖仙一眼。</br> 在团队的成员里，除了跟老大的关系，她跟紫教授最熟悉，贾老太、克莱尔等都差点。</br> 紫玖仙是正儿八经的学院派，遇事喜欢弄清楚，于是追上去，低声问营养剂。</br> “怎么感觉你今天的态度，不是很好？”</br> 营养剂看她一眼，随口回答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他又不可能加入咱们的团队。”</br> 他对自己人着实态度不错，但是对外人真就不太客气。</br> 营养剂的声音不算低，穆光也听了一个真又真。</br> 但是随着贾老太拿出存储器，他也顾不得计较别的，插到终端上就看了起来。</br> 不得不承认，穆光对神文体系的了解，真的远强于普通至高。</br> 只扫了几行，他的眼睛就是一亮，微微颔首，“嗯，不错。”</br> 接下来，他越看越慢，点头的频率反而是越来越快。</br> 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看完了，然后他闭着眼睛考虑了十来分钟，才又睁开眼睛。</br> “其他的位置呢？”</br> 贾老太无奈地看着他，缓缓摇摇头，没有回答。</br> 穆光问出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冒昧了，但是只看到木属性的操作，他真的是百爪挠心。</br> 于是他硬着头皮表示，“前辈，战阵是要打配合的，只看自己的操作，有点难为人。”</br> “行了，”偏执狂又出声做恶人，“还有总战术和走位图，记住就好，其他的就看磨合。”</br> 看他那不屑的样子就知道，明显是告诉对方：别想着偷学。</br> 穆光又有点不开心，但是架不住……真的香啊。</br> 他又琢磨起来了木属性的相关内容，直到晚饭过后，才低声地问女儿。</br> “让我们在你们这里守着，得坚持多长时间？”</br> “一到两年吧，也许更长一点，”香雪沉声回答，“因为贾水清前辈打算冲阶了。”</br> 她很清楚，自己说的话，根本瞒不过团队里的任何一个至高，自然不怕直呼其名。</br> 穆光又懵了，香雪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带给他不止一点疑惑。</br> “你容我想一想，首先，贾水清前辈……她应该是冲击至高之上失败了吧？”</br> “对，”香雪很干脆地点头，“不过老大帮她恢复了状态，又修改了一下功法。”</br> “她这是最后一次冲击至高之上了，失败就再没机会了，她很重视。”</br> “你等等，我又有问题了，”穆光揉一揉额头，“总听你说老大，比他们都厉害吗？”</br> “这怎么说呢？”香雪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大家都服气。”</br> 懂了，穆光点点头，能镇住这帮眼高于顶的家伙，实力差一点都不够。</br> “好吧，其次，五行战阵少了贾水清前辈……可她不是水属性的吗？”</br> 你老爸可是木属性的至高，让我补她的位置……你确定没有搞错？</br> 香雪回答道，“我老大是那个……他精通各种属性的术法，他原本顶替的是木属性。”</br> 穆光眨巴一下眼睛，反应过来了属性转换，不过正因为明白了，他越发地吃惊了，</br> 然后他注意到，女儿的话停顿了一下，于是试探着发问，“无属性至高？”</br> 香雪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笑一笑。</br> “我糙！”穆光可是太清楚无属性的罕见了。</br> 精神属性、暗属性的至高，帝国还能数出来几个，但是无属性至高？绝对一个都没有！</br> 有没有无属性A级，那都很难说——反正就算有，也是绝密的消息，他不配知道。</br> 然后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藏起来了，要不然他会失去自由。”</br> 无属性觉醒者一旦被确认，马上就会从社会面上消失，由帝国统一保护起来。</br> 穆光曾经听说过，为了一个刚刚觉醒的无属性，军方派出了战舰单独专程护送。</br> 来回星际航行一趟，只为这么一个人，那可是才觉醒，连C级都没有到。</br> 按说无属性只是相对全面，但是进阶太慢，不该这么重视。</br> 然而，这是最接近神文体系的觉醒者，而且无属性的修炼功法，至今都不够完善。</br> 所以帝国偶尔会冒出一个无属性来宣传，只是让大家知道，觉醒者有这么一种类型。</br> 其他没有宣传的无属性，大概率是永远都不会得到该人的消息了。</br> 震惊过后，穆光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知道太多真的不好。</br> 然后他又想到了一个疑点，“我知道他能修改功法，但是贾水清也肯认吗？”</br> 贾水清……那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br> 而且这是修炼功法！所有的觉醒者都很清楚，修炼功法一旦有差错，会造成多大后患。</br> 更别说是冲阶这种要命的时刻。</br> 香雪再次点点头，她本来不想再说什么，但这是她老爸，她还是忍不住说一句。</br> “老大让人服气的地方……远远不止这一点。”</br> “比如说那种身法？”穆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br> 不过下一刻，他又意识到冒失了，于是发问，“你们这个老大……是不是很擅长神文？”</br> “那当然，”香雪看一眼自家老爸，“比你强多了，真的。”</br> 穆光顿时就无语了，好半天才表示，“一到两年……好吧，我也想见识一下。”</br> 然而，他还有问题要问，“可是你们想保护贾水清冲阶，用得着至高的五行战阵？”</br> 在帝国影响这么大，自身还有足够的实力，需要至高战阵？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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