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涧磊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黑驹塔破损之后，一直就是这个样子。</br> 平衡也是稳定的一种类型，但是查证不到平衡，就只能认定它是绝对的稳定态。</br> 想通这一点，他就释然了。</br> 以前他一直下意识地认为，法器祭起之后，才会变得很大。</br> 可是现在想一想，那些炼器大师，难道都是微雕专家？</br> 所谓的须弥藏芥子，说的可不就是把须弥山炼制到芥子大小？</br> 当然，这个猜测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猜测成立，现在黑驹塔体现的材质就是真实的。</br> 曲涧磊的梦想是仿制黑驹塔，那会成为辅助修炼的利器。</br> 这个梦想有点过于遥远，但他也不着急一蹴而就。</br> 这明显是一個庞大的工程，而他有足够的自知之明。</br> 别人都当他有了不得的传承，但是他自己最清楚，除了会一点神文，底蕴几近于零。</br> 他敢琢磨解析黑驹塔，已经是别人不敢想的了，没必要太勉强，尽了努力就好。</br> 反正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各方面的信息，可以一点一点完善。</br> 曲涧磊确定了材质之后，目前正在搜寻相关的信息。</br> 这是个艰难的工作，黑驹塔经过了那么多大人物的手，有过这种想法的人绝对不少。</br> 更强大的人物就不用说了，只说凡尔赛，执掌耀阳学院那么多年，退位后依旧影响巨大。</br> 像这样的人物，想调查某些材质，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力？</br> 整整一个学院……以及庞大的毕业生群体，都会是他的帮手！</br> 而得到黑驹塔的那些人中，凡尔赛绝对不是能量最大的！</br> 所以这材质的难寻，曲涧磊有足够的心理准备。</br> 想一想黑驹塔的逆天性能，就可以知道这宝物的珍稀，那是一朝一夕能炼制出来的吗？</br> 查找材质的事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凡尔赛找不到，不代表他找不到。</br> 曲涧磊自认，虽然被某些人定义为招黑体质，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长处：足够执着！</br> 万事就怕“认真”二字！身为男人，谁愿意在持久性上认输？</br> 而且值得庆幸的是，黑驹塔的材质，始终没有变化。</br>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世界起码没有明显排斥这种材质！</br> 没错，曲涧磊都考虑到，这材质可能不是这个世界能产出的。</br> 就像灵气一样，不知道贾老太凝婴时的灵气是从哪里来的，但是这个世界明显排斥灵气。</br> 他已经想好了，就算这材质来自异空间，为了黑驹塔，他也不惜花费工夫去尝试寻找。</br> 从这点可以看出，黑驹塔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能扭曲时间流速，也该得到这样的重视。</br> 不过好在，这个世界不排斥这种材质，那就说明，有可能存在这种材质。</br> 这逻辑不是特别严谨，比如说黑曜石，这个宇宙应该也不产出，但是依旧能稳定存在。</br> 鬼修得到的黑曜石传承，可以为佐证。</br> 也就是说，只要物体的规则冲突不是很厉害，一样能够在异空间保存。</br> 但是曲涧磊认为，这种可能性不是很高——反正不能自己把气泄了。</br> 想到这里，他一抬手，就把黑驹塔放了出来。</br> 基地内的大厅很空旷，但是这座塔真的不算小，他这边一动作，别人就发现了。</br> 穆光本来正跟女儿低声谈话，也被这响动惊动了。</br> 他侧头看一眼，顿时愣住了，“这座塔……凡尔赛的收藏馆，你们干的？”</br> 别看他接触过团队之后，总是一副土鳖的样子，但那是因为这个团队实在太变态了。</br> 起码他一眼能认出黑驹塔，还知道在凡尔赛的收藏馆里。</br> 这消息能力和眼界，真不愧是考古爱好者协会的高层。</br> 营养剂看他一眼，好奇地问一句，“你跟凡尔赛很熟？”</br> “算熟悉，但是关系很一般，”穆光随口回答，“他的收藏馆……我也很有兴趣。”</br> 这个答案不奇怪，两人在古玩和神文宝物方面，应该是竞争关系，但也可能互通有无。</br> 穆光好奇的是，“听说隐形披风失窃了，是这样吗？”</br> “没错，”营养剂点点头，“现在是我的了，我给过他面子，可惜他不知道珍惜。”</br> 这就是官宣了隐形披风的所有权，除了老大，她不会让任何人使用。</br> “我对隐形披风不感兴趣，”穆光忙不迭摇头，“那也需要灵气驱动，用不起。”</br> 他真正想问的是，“这座塔……残破了啊，有什么价值吗？”</br> 对方偷走隐形披风，这个他很理解，完整的法器，价值很高而且也能驱动使用。</br> 但是偷一座破塔……有这时间，偷点价值更高的宝物不好吗？</br>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营养剂强调，此前曾经跟凡尔赛打过招呼。</br> 那他的好奇心就更重了，不偷别的偷这个，想必一定有说法的吧？</br> 曲涧磊出声回答，“这座黑驹塔，才是我们的真正目标，隐形披风只是捎带。”</br> 果然！穆光点点头，连隐形披风都只是捎带，“原来是叫黑驹塔……它贵重在哪里？”</br> 等他听完解释之后，整个人都恍惚了，“我去，利用时间流速不对等，错位……”</br> “不对，是错空间修炼……这个猜想还真的能够实施？”</br> “跟着团队一起，你会见到更多惊喜，”偏执狂走了过来。</br> 他手上拿着那支古埙，“老大，我这个法器，你也帮给看一看呗？”</br> “暂时没有头绪，”曲涧磊苦恼地皱一皱眉头，“等得空了，我先做个埙试一试。”</br> “这东西叫埙吗？”穆光觉得，自己简直是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实在太幸福了。</br> “有点破损，”偏执狂侧头看他一眼，将古埙递了过去，“帮着看一看？”</br> 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论战力能碾压对方，可是说起眼界和博学，这位比自己强太多了。</br> 穆光也不客气，接过来仔细打量，“破损度不算高……你这是从哪儿弄的？”</br> “当然是拍卖会，”偏执狂随口回答，“前几年梦幻星的拍卖。”</br> 其实他是在主拍卖会结束才赶到，在街边随意买的，不过大差不差就好。</br> “嗯？”曲涧磊听得一皱眉，取出一大叠纳物符，一一感知了起来。</br> 然后他取出一块拳大的石头来，看向营养剂，“还记得这个吗？”</br> 这是他在拍卖会场外，一个独立的商铺里遇到的。</br> 店铺主人是个女至高，他已经忘了叫什么，反正女人态度蛮横，还派人埋伏他。</br> 后来是营养剂搞定了女人，这块石头应该算是半买半抢来的。</br> “是尤利娅的，”营养剂的记性不错，“惯坏了的家伙，怎么想起她来了？难道亻……”</br> 话说到一半，她戛然而止，然后扭头看向黑驹塔，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这是……”</br> “感觉应该是同一种物质，”曲涧磊的嘴角上翘，明显非常开心。</br> “不过还是要仔细测试一下，可惜，真舍不得在黑驹塔上取样。”</br> “它已经是破损的了，”营养剂不以为然地回答，“少取一点就好，你当别人没做过？”</br> 然后她看向曲涧磊，“手上有现成的材质，怎么伱一直没注意到？”</br> 曲涧磊闻言也有点发呆，是啊，我怎么一直没注意？</br> 然后他反应过来了，“尤利娅也不知道这块石头是什么，应该问了不少人吧？”</br> “高阶觉醒者的圈子，信息互通度应该很高吧？她和凡尔赛的圈子，没有交集吗？”</br> 这是他潜意识里的逻辑，认为跟黑驹塔相同的材质，就不可能出现在“未知材质”中。</br> 所以他并没有在自己的收获里仔细寻找，听到偏执狂说起拍卖会，才又想起来。</br>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心里都是一沉：这石头……千万不要跟黑驹塔材质不同！</br> 然而，他的话才一出口，营养剂、偏执狂和穆光就齐齐摇头。</br> 偏执狂最是好为人师，“老大，你的概念有问题，至高圈子的信息互通度，并不算高……”</br> 这原因说起来也很简单，不是信息壁垒的问题，而是真正的好东西……谁敢轻易示人？</br> 说得更直白一点，敢惦记至高宝物的人，必然也是至高。</br> 能暗算了至高的人，九成九也是至高！</br> 关系真正好的至高，可以交流一下藏品，但是真正值得信任的，又有几个？</br> 从这一点上说，凡尔赛的收藏馆，还真的是有点高调了。</br> 怪不得耀阳学院的师生说起收藏馆，态度都很微妙，既感觉骄傲又觉得卖弄。</br> 当然，凡尔赛是背靠耀阳才敢这么做，那也就不用说了。</br> 事实上，真正进入过他收藏馆的人也不算多。</br> 曲涧磊终于听明白了，怪不得以尤利娅的蛮横，在独立商铺摆摊，依旧要变幻容貌。</br> 于是他点点头，“这样就好，那我会尽快测试。”</br> 看到他放出一大堆机械，开始了忙碌，几名至高交换一下眼神，都很欣喜。</br> 距离仿制黑驹塔成功，还有很长的距离，但这终究是个好消息不是？</br> 穆光从大家的对话中，听清楚了石头的来历，忍不住感慨。</br> “老大不但学识渊博，这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好啊。”</br> “啥？”其他人齐齐看向他，眼光怪异。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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