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人过去的时候，徐婶子正带着齐圆圆等着。</br> 齐圆圆的小脸上明显还带着笑，就是那种纯真的笑。</br> 暖暖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小姑娘笑起来的小脸，纯真，无邪，却又透着一丝丝的小心翼翼。</br> 这样的笑有点扎眼。</br> 毕竟现在的她才只有七岁，却经历了亲人的生死，以及亲爹的无视甚至厌恶。</br> “秋月，晓薇，你们回来了！都办完货了？”徐婶子笑着跟两人打招呼。</br> “嗯，我今天买了肉。”程晓薇扬了扬手里的成果。</br> 不光有肉，还买了布。</br> 花色都是京都没有的，有点暗的颜色，不用猜就知道程晓薇是打算跟钱家爷爷奶奶做衣服。</br>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钱家爷爷奶奶很疼她，时不时给钱给票，还会给寄好吃的。</br> 像这样疼爱他们的老人，程晓薇能利用暑假的时间给老人做衣服，也是正常的。</br> 吴秋月心思动了动，似乎她嫁给谭城后，她就没怎么给家里人做过衣服，要不等过几天也给做两身。</br> “圆圆，今天来玩儿的高不高兴？”程晓薇逗趣道。</br> “高兴，大娘带圆圆去逛了百货大楼，还给圆圆买了好吃的，还有秋月姐姐，晓薇姐姐，谢谢你们！”</br> 齐圆圆感觉这一整天都像在做梦。</br> 实在是，今天太美好了，过去七年里，她都没体会过这种被人疼的感觉。</br> 好喜欢好喜欢，她甚至生出了个不孝的念头，要是她爸爸这辈子都不回来，她是不是就能继续被徐大娘照顾。</br> 她能干好多好多的活，她吃的也不多，等她长大了会好好孝顺徐大娘，只要别扔下她就行。</br> “不客气，咱们家圆圆乖，我们才会对你好啊！”程晓薇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br> 只是脸颊没几两肉，没秋月家小哥俩有手感。</br> “徐婶子，小嫂子们，你们等急了吧？”今天开车的是小赵，之前吴秋月还买给他过空间里的粮食跟蔬菜。</br> 小少年也就刚二十一二岁，皮肤有那么点小麦色，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br> “小赵啊！这回又去哪儿淘换的粮食啊！这部队里缺了谁也不能缺了你，这要是少了你，家里爷们可都得饿肚子喽！”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嫂调侃起来。</br> “那可不，咱们家小赵那可是顶顶重要的，要是缺了他，谁还能扛得住训练？”</br> “嘿嘿，所以小赵算是整个部队的前行锋。”</br> “没错没错！小赵啊！你多大了？家里有没有给你安排对象？要不大娘给你介绍一个？</br> 我跟你说啊！我娘家大姐家的孩子，那姑娘长的别提多水灵，长的有五六分随我，等过段时间，大娘给你牵牵线，等你们认识了，大娘就给你保媒。”</br> “切，长的像你才嫁不出去，就你这张猪腰子脸，那姑娘就漂亮不了，还敢拿出来说亲，也不怕别人笑话。”</br> “我说老九家的，你可别胡说，我年轻的时候那在村里也是一枝花。”</br> “就你还一枝花！怕是狗尾巴草吧！”</br> “就是就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家小赵人好，你也不能找个姑娘祸害人家，这事啊！我看还是别提了！”</br> “就是就是！”</br> ……</br> 小赵直接被说红了脸，迅速地跳上车，那速度有点落荒而逃那味儿。</br> “你看看，这都把小赵给说害羞了！”</br> “这男大当婚，我就是说大实话。”</br> “没错没错，你是真敢说，也是真敢想。”</br> 车上的军嫂一个个调侃着，和乐融融。</br> “嫂子，大娘们，你们坐好了，我可是要开车了！”</br> 车子很快启动，小赵坐在驾驶座上，旁边还坐着一位比他年纪大个几岁的同志。</br> 后排军嫂们也在闲聊，齐圆圆今天闲逛可能太累了，靠在徐婶子身上睡得一脸香甜。</br> “秋月，圆圆可真可爱，小哥俩快一周岁了，你有没有兴趣再来个闺女？”程晓薇戳戳吴秋月的肩膀。</br> 吴秋月斜眼瞅她：“……”</br> 她一个还没怀的人竟然敢来怂恿她生闺女，谁给她的胆子。</br> “你跟钱子枫种地……”</br> 程晓薇伸手就去捂秋月的嘴，还不忘怒瞪她警告。</br> 这丫的嘴上是真没把门的。</br> 天天种地种地，她这块田还不得耕坏了！不对，田才不会坏，钱子枫的成累死的牛。</br> 呸！</br> 都是秋月这丫头把她都带坏了。</br> 吴秋月：小样没本事还敢跟她斗。</br> 两个人正拿眼神交流，突然整个车身都往前咯噔猛地一下，小赵一个急刹，旁边的同志也赶紧控制住身体。</br> “哎呦！我的老腰！”</br> “快快快，你压我腿了，快把你的腚移开。”</br> 程晓薇也被吓白了脸，拍拍胸口，“得亏我抱着你，不然都要被甩下去了。”</br> 他们坐的位置有点靠边，所以刚刚那一下，差点把她们甩出去。</br> 吴秋月表情严肃地拉住徐婶子。</br> 刚刚她揽着齐圆圆，所以没空出手抓扶手。</br> 吴秋月第一反应就是去抓他们俩。</br> 也多亏秋月反应快，剧烈的晃动下也没出啥事。</br> 就是齐圆圆被晃醒了，两手紧紧抱住徐婶子。</br> 吴秋月安抚地拍了拍她，“没事没事，就是车子出了点小问题，别怕！”</br> “大娘婶子，嫂子们，你们没事吧？”小赵朝后面喊道。</br> “小赵啊！你这车是咋开的？咋就突然给停了？”</br> “不是徐婶子，不是突然，是前面有个人躺在路中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下去看看。”</br> 小赵推开车门，直接走下去。</br> 车里的人纷纷站起来往前面看。</br> 在大马路上，要是真出了事也容易救治。</br> 地上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双腿蜷缩着，看不清对方的长相。</br> 可吴秋月却拧眉，有点不认同。</br> 路这么宽，来来往往的也有人经过，一个大活人倒在地上，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偏他们的车过来的时候看到，总感觉不太对劲。</br> “秋月，怎么了？”旁边程晓薇问道。</br> “不清楚，咱们先等等。”要是真需要救治，吴秋月……</br> “喂，同志，同志，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br> 地上蜷缩的男人迅雷不及掩耳双腿夹住小赵的腰，一个反剪，膝盖狠狠顶在小赵的胸口，侧头，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拔出锃亮的刀，连捅三刀。</br> 小赵都没反应，血流如注，双眼一闭，不知是死是活。</br> 尤刚！</br> 那人竟然是尤刚！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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