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没有恐怖的气息，也没有磅礴的神力。</br> 但当这道身影出现的刹那，原本喧闹的空间忽然寂静下去。</br> 神明不敢再踏前一步，有神明看着眼前这个身影，眼中的杀意化作恐惧，嘶吼化作惊呼：“该……”</br> 该隐！</br> 也只有该隐，能止住这斩落的第一刃！</br> 当他的手搭上第一刃的刹那，奔涌的【杀戮】瞬间平息，那不可阻挡的第一刃就那么静止在空中。</br> 林凡瞬间感受到自己与第一刃的亲和直接消失。</br> 这才是第一刃的真正主人！</br> 该隐，整个神界最可怕的两个字，神明最畏惧的杀戮者！</br> 他的血液便是纯粹的罪恶与杀戮，他曾一次次屠戮过无数神明，从来没有神明敢于阻拦在他身前！</br> 永不停息，永不被阻的杀戮！</br> 林凡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追随第一刃寻来的该隐，这一刻，他长久以来的猜测有了确定！</br> 这个异常魁梧、如同一只熊一般的汉子，与自己奶奶留下的照片上的男人一模一样！</br> “爷爷？”林凡轻声的询问道。</br> 异常魁梧的汉子却没有搭理他，表情也没有一丝见到自己孙子的亲切，而是继续看着第一刃：“给我。”</br> 一股血脉的压制传来，这一刻，他的话语就如同林凡不可阻挡的命令！</br> “给你。”林凡主动松开了第一刃，双手递给该隐。</br> 该隐一把抓起第一刃，这把原始粗糙的骨刃瞬间震动嗡鸣，仿佛因为回到主人怀抱而欢呼雀跃，那嗡鸣声中甚至带着委屈，刀尖指着林凡像是在骂什么。</br> 显然，那鬼神始祖对林凡并没什么好感。</br> “我不想杀人。”该隐对着第一刃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而且，我是主人，至少现在我还是。”</br> 第一刃顿时安静下去。</br> 该隐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痛苦和压抑，眼神也瞬间变得残暴，一时间，林凡宛若面对的不是爷爷，而是一个手持刀刃的猎手，而自己则化为猎物！</br> 一切都无法阻挡这个猎手！</br> 自己注定要死在这把刀下！</br> 但随即该隐再次恢复正常，那种感觉也顿时消失。</br> 该隐略有错愕的看了眼林凡：“你使用了第一刃，还能保持自己的理智？”</br> “你驯服了你体内的鬼神，彻底压抑了杀戮欲望的侵袭？”</br> “啊，我和爷爷你的鬼神可能有点误会……”林凡挠挠头，还以为该隐想要为他的本命鬼神出气。</br> 毕竟林凡保持理智的方法，对那个鬼神始祖来说可能有点难以启齿。</br> 但。</br> 该隐目光略有吃惊，但还是点点头：“很好。”</br> “爷爷，他们欺负我！”林凡回过神来，指着宙斯，大声喊道。</br> 像是找到了长辈的孩子。</br> “砍死他们，爷爷！”林凡叉腰站在该隐身后，手指宙斯。</br> 身后的喀俄涅瞪大双眼，眼神满是震撼，这十二阶修罗神竟然引来了该隐，而且还和该隐认起了爷孙？</br> 而听到林凡的话语，宙斯脸色猛变，一众主神眼神尽皆惊恐！</br> 该隐，神界中脾气最不好的存在！</br> 行走的杀戮！</br> 这他竟然出现了，而且这小子竟然叫他……爷爷？</br> “小心抵御！”</br> 宙斯怒吼一声，所有主神如临大敌，纷纷酝酿神术，眼神恐惧紧张的盯着该隐！</br> 但。</br> 让众神没想到的是，这位在他们想象中应该一言不合就拔刀开杀的该隐似乎很好说话，就像个老实人一样。</br> 该隐只是看了这些神明一眼，低声道：“抱歉，打扰你们了。”</br> 一时间，不光林凡傻眼了，就连宙斯和一众诸神都愣住。</br> 这还是在神界造就了一次次屠杀的该隐吗！</br> 你对我们的态度，似乎和对你这个孙子没什么区别？</br> 真不杀我们啊？</br> “没事……”宙斯迷茫回答道。</br> 说完，这位传说中永不停息的杀戮竟然转身就走……</br> 丝毫不和林凡知会一声，甚至懒得搭理林凡一眼。</br> 就好像只是来拿第一刃一样。</br> 爷爷的爱，轻于鸿毛。</br> 他走到风之主神的面前，缓缓停下脚步。</br> 风之主神头皮发麻，却眼见那个可怕的汉子竟是礼貌的一笑：“麻烦你让一下，谢谢，我不想杀人。”</br> 格外的有礼貌。</br> 只是最后一句让人不寒而栗。</br> “哦，哦，好的。”风之主神立刻让路，连带着两边的主神也纷纷让路！</br> 好似小弟遇见了大佬。</br> 一众主神目送该隐就这么信步走出主神的包围圈，林凡眼睁睁看着该隐都不搭理自己就那么离开，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br> 该隐若是走了，那主神们还是继续围杀自己！</br> 林凡连忙一把抓住喀俄涅，追向那道身影！</br> “爷爷，等等我！”</br> “神王……”风之主神看了眼神王，心说我还让不让路啊？</br> 他们本来就是围剿林凡而来的！</br> 宙斯却微微低头，假装没有看到。</br> 继续围杀？</br> 若是继续对这小子动手，万一该隐发怒了呢？</br> 别看这该隐似乎很好说话。</br> 但他曾屠戮过无数神明！</br> 万一这该隐看似对林凡冷淡，事实上格外关心林凡呢？毕竟是爷孙，而且他就是在林凡即将被【杀戮】撕碎的时候来的！</br> 哪怕是宙斯，都不愿，也不敢与该隐为敌！</br> 当他还不是神王，还在和泰坦神族交战的时候，该隐就是连奥丁神系都要躲着的怪物！</br> 风之主神见宙斯不说话，只能任凭林凡跟着该隐身后赶紧离开，他也不敢贸然出手，同样是怕惹怒了该隐！</br> 待到该隐渐渐远去，众多主神缓缓松了口气。</br> “奇怪……”雅典娜眉头微皱：“这该隐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他以前每次露面，都是一言不合，直接开杀的……”</br> “是啊，现在怎么这么好说话？”</br> “难道，他虚弱了？”</br> 雅典娜两眼瞬间释放出智慧的光芒，她看着该隐离开的背影，再想想之前该隐反常的举动，瞬间激动道：“定然是这样，他虚弱了，所以需要第一刃……对，他与本命鬼神分开了这么久，定然虚弱至极！”</br> “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好说话？”</br> “现在正是我们拿下他的最好机会！”</br> 宙斯愣了一下，眼神瞬间狠辣，忽然手持永恒之枪，对那即将远去的该隐喊道：“该隐！”</br> 该隐转身，只见宙斯对他举起了那雷电耀眼的永恒之枪。</br> 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魁梧汉子眼神复杂。</br> “嗡！！”</br> 腰间的第一刃猛然震动，仿佛在呼唤什么，渴望什么，催促什么。</br> 该隐平静的表情再次失控，他双眼瞬间变得通红，浓郁的杀戮喷涌而出。</br> 他的脚下，宛若有一片一望无际的血池，浸泡着无数残肢与断臂，残破的天使翅膀，恐惧呐喊的神明头颅！</br> 他的身后，万米鬼神狞笑！</br> “修罗”，漆黑至极，遮蔽苍穹！</br> 这一刻，该隐就如杀戮的化身，不可阻挡！</br> 宙斯猛然瞳孔骤缩，他知道，自己错了！</br> 该隐，从不虚弱！</br> 他依旧是那个该隐！</br> 他始终是杀戮化身！</br> 哪怕是宙斯，面对这一刻的该隐，都有一种化为猎物的感觉，那是无法阻挡的感觉！</br> 那该隐仿佛就要持刀走来，不可阻挡的步步走来，那把第一刃，仿佛注定要砍下他的脖子！</br> 但下一刻。</br> “哗啦啦！”</br> 一道道漆黑的粗大锁链从血池升腾而出，将那狞笑的鬼神束缚，拉进一个漆黑的牢笼。</br> 鬼神拍打，牢笼扭曲，但并未破碎。</br> 该隐的双眼渐渐变得黑白清明，那种屠戮一切的疯狂与渴望也缓缓消散。</br> 唯独宙斯流下一身冷汗，刚才那一瞬间，他毫不怀疑，这家伙能轻松的杀死自己，像是杀死一条狗一样！</br> 自己的雷霆，根本无法阻挡这个本该持刀走来的疯子！</br> “滚。”该隐淡淡道。</br> “你叫我滚……就算你是该隐，但我可是神王！”宙斯脸色铁青，咬牙道：“滚就滚！”</br> “撤退！”</br> 宙斯高呼一声，如雷霆滚滚，竟是就那么带着一众主神头也不回的跑了！</br> 那些刚刚解冻的上万高等雷霆之神和百万雷霆之神也是二话不说，连忙跟上。</br> “太吓人了！”</br> “该死，他根本就没有虚弱！”</br> “他一如既往的强大！”</br> “我甚至有种感觉，他，他不是在依靠鬼神的力量，而是在束缚着那只鬼神，压抑着他的力量！”</br> 一众主神惊恐至极，丝毫不觉得丢脸，只感觉无比庆幸——竟然能从该隐手中活着逃离。</br> “那他为什么需要第一刃……”雅典娜脸色忽然一愣，目光惊恐道：“完了……他，他快彻底失控了！”</br> “什么意思？”宙斯神色错愕。</br> 而另一边。</br> “他们运气不错。”该隐看着那些主神头也不回的逃走，淡淡道：“出现在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日子。而且，我不想杀人。”</br> “爷爷……”林凡讨好的笑道。</br> 毕竟这可是该隐！</br> 要是有他在大夏……</br> “你希望我去你的世界，是吗？”该隐看了眼林凡。</br> “是！”林凡连连点头，如同孝顺的大孙子，“你好歹是我的爷爷，现在我们那里有危险，有您在，肯定能解决！”</br> 废话。</br> 该隐坐镇大夏！</br> 哪个神明敢来？</br> 那不是送菜呢么？</br> 只要有该隐，大夏立刻就变成真正的神明禁区。</br> 别说抵御神明，弄不好还得琢磨琢磨怎么一统神界！</br> 到时候就算是宙斯，也得看大夏眼色行事！哪个神殿敢和大夏为敌，就直接关门放该隐，谁顶得住？</br> 这就相当于神界的核武啊！</br> 该隐沉默不语。</br> 林凡连忙拉关系道：“毕竟那也是你的家园，而且，你和我奶奶也相爱过，我也一直想对您尽尽孝心，您不知道，我可是一个大孝子啊！”</br> “我爸虽然记恨你，但正因如此，你也该回去看看我爸，毕竟是亲人……”</br> 林凡说着，拿出那张老旧的照片，试图用亲情拉拢该隐。</br> 该隐看着那照片上笑容灿烂的自己，以及旁边的女子，以及襁褓中的婴儿。</br> “我记不清了。”</br> 林凡一愣：“这可是你……”</br>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该隐面无表情的打断道。</br> 林凡张了张嘴：“误会？”</br> “你的世界，并不是我的家园。”</br> “我是被放逐出来的……太可惜了，他们杀不了我，赐予不了我永恒的宁静，所以只能放逐我。”</br> 该隐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竟然有些遗憾。</br> “被放逐之后，我就成了一个旅人。”</br> “我穿梭于各个位面，我也试图让自己学会宁静，不被杀戮操控，我每次寻找一个位面，都会试图过上平静的生活，感受其中的宁静。”</br> “我学着组建家庭，我试图将【杀戮】遗忘。”</br> “我可能会压抑一段时间，但杀戮永远都不会停止。我时不时就要外出进行一场杀戮，宣泄心中的欲望。”</br> “等到我真的无法控制的时候，一个个位面，会被我亲手毁灭。”</br>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我不舍得毁掉的位面，或许是那个位面很美丽，或许是那个位面里，有我心爱的女人……总之，我会在失控前提前离开，免得把它屠戮干净。”</br> “你的世界很幸运，你的奶奶……我或许记不清了，但可能我真的爱过她，也可能你那个世界很美丽。”</br> “那是我仅剩不多的仁慈。”</br> 该隐平静地叙述着，像是爷爷给孙子讲起过往，但林凡却在这平静的话语中不寒而栗。</br> 亲手毁灭一个个位面！</br> 永不停息的杀戮！</br> “至于你是我的孙子……”</br> “这些年，我都记不清自己去过多少位面，又留下了多少子嗣。”</br> “你的世界，对我来说，只是过客。”</br> “而你……或许只是我留下的、背负我罪恶血脉的无数个子孙中的一个？”</br> “那你，不记得我奶奶了？”林凡错愕道。</br> “记不清，我的记忆……太模糊了。”该隐淡淡道，“我的记忆中，我的睡梦中，充满了杀戮，鲜血，尸体，哀嚎……也有一些美妙的女子，几千个几万个吧……有一些她们笑靥如花，有一些，已经变成了尸体，在对我哭泣，对我哀嚎。”</br> 老人的记忆总是不好的。</br> 因为经历了太多，</br> 而显然，一次次杀戮的该隐，经历的比任何一个老人更多。</br> “有时候当我恢复理智，只剩下一地尸体，鲜血，整个位面寂静无声，而我的刀则插在我心爱的女人身上。”</br> “哦，有时候是插在我的孩子身上。”</br> “我会难过，所以我后来会在失控前离开那个位面，循着生命的气息，进入另一个位面，直到杀戮的欲望被满足，然后开启下一场旅途……”该隐淡淡道：“一次，一次，又一次，没有终结，没有平息，宁静起始，杀戮结尾……”</br> “现在拥有我血脉的孙子，或许存在于所有还未被我毁灭的位面中。”</br> “或许，得有几百亿个。”</br> “对离开他们，我也很愧疚。但……我最大的能力，就是尽早离开他们。”</br> “更让我愧疚的是，我留给他们的血脉……或许他们会受到某个刺激，或许他们只是碰到了刀子，但只要他们的血脉觉醒，就难免被那罪恶的血脉和欲望操纵。”</br> “他们或许平日里会很有礼貌，会很有理智，但只要那罪恶的血脉苏醒，他们就会开始杀戮……或许等他们恢复清醒，他们的刀子会插在自己心爱的爱人身上，或许插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或许插在别人身上……他们也会很痛苦，但无法阻挡那股恶念。”</br> “那是最原始的恶，对杀戮的渴望。”</br> “甚至，我有时候觉得，死亡对他们来说也不错，那是永恒的宁静……那未必不是一种恩赐。”该隐声音中带着希冀，似乎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br> 他太强大了！</br> 一个想死都死不了的怪物！</br> 无休止的杀戮，亲手毁灭一切的杀戮！</br> 林凡微微错愕，他之前始终以为，该隐是一个嚣张跋扈，乐于杀戮的疯子。</br> 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br> 该隐因为杀戮而痛苦，偏偏这种痛苦将永远伴随他。</br> 林凡也瞬间明白了，为何这爷爷之前对自己表现得毫不关心……他是真的毫不关心！</br> 自己只是他的旅途中，留下的无数个祖孙中的一个。</br> 他甚至觉得死亡，对他留下的孩子来说是恩赐！</br> “别怕，我还不至于杀死我的孩子，我现在还没有失控。”该隐看了眼林凡：“这是我仅剩不多的仁慈了。而且，我不想杀人。”</br> “我只会坐视他们慢慢衰老，死去，或许他们会幸运的没有觉醒那股罪恶的血脉，或许他们会度过幸福宁静的一生，最终在亲人的陪伴中死去，他们不像我一样强大到无法安眠……真是羡慕这些弱小的孩子们啊。”</br> 林凡眉头紧皱。</br> 他对该隐的遭遇有些同情，但也对自己奶奶的遭遇有些同情……估计她也没想到，自己爱上的男人竟然有成千上万个爱人……</br> 渣男！</br> 但他也的确对这个爷爷恨不起来，他甚至有点同情该隐。</br> 虽然的确是渣男。</br> 但该隐有什么错，人家只是想在永不停息的杀戮中感受一下家庭带来的片刻宁静而已……</br> 林凡此时在思考，大夏到底有多少该隐的血脉，</br> 虽然他也颇为同情该隐的遭遇，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逼为了寻求宁静，到处组建家庭！</br> 或许该隐早就造访过大夏？或许大部分大夏人都有该隐的血脉？</br> 大夏人都是有血性的！</br> 哪怕至今，法治完全，都有一些平日里文质彬彬的人依旧难以压抑心中的恶，释放心中的野兽，制造一场场血案！</br> 那像极了该隐血脉悄然苏醒！</br> 那是该隐遗留的恶？</br> 林凡这并不是无端揣测，因为在未来，大夏在对抗神明的后期，在生死存亡中，的确觉醒了不少修罗神！</br> 但林凡毫无疑问是最强大的一个，因为他是该隐的孙子辈。</br> 可能是该隐上次停留在大夏的年代太够久远，所以繁衍下去的子孙经过千年稀释，体内该隐血脉几乎忽略不计，只有丝丝缕缕，觉醒的可能性太小，实力也普遍难以快速增长。</br> 至于如今为何只有林凡以人类之躯觉醒了修罗神的神职，或许是因为大夏法治完全，而且有五千年人文思想，再加上如今大夏对神明的战斗还未折损太大，所以一些该隐的血脉并未觉醒？</br> 但这也不是好事，因为年代久远，繁衍太多，就代表大夏有该隐这罪恶血脉的后代更多！</br> 而最近一次该隐停留在大夏，显然是留下了自己父亲，和自己。</br> 说起来，自己父亲的血脉比自己更浓郁！</br> 光是拿刀子，都要迫不及待觉醒！</br> 好在自己的父亲从不拿刀子，而且自己父亲文质彬彬，从小就深受五千年思想熏陶，所以那股血脉迟迟不能苏醒。</br> 而自己……苏醒了。</br> 但也因为五千年思想的镇压，因为大夏的引导，所以也没有失控！</br> “或许我能帮你找到镇压那股血脉的方法？”林凡忽然道。</br> 该隐看着林凡，摇摇头：“我能感受到，你有一个可怕的思想，来镇压你心中的鬼神，压抑你心中的恶。”</br> “但对我来说，还是不行。”</br> “我的恶，太深了。而且，我犯下的杀戮也太多了。”</br> “我的血液，就是罪恶，我的鬼神，就是另一个我，我早与杀戮融为一体，我便是杀戮。”</br> “你所依靠的思想，对我无用。”</br> “我现在回不了头……之前我压抑着它，而没有了第一刃的它也并不完整，但，它一直催促着我寻找这把刀，好在它之前被封印了，就连我都感受不到这把刀的气息……但自从这把刀被解开了封印，我，也完整了……”该隐叹了口气。</br> 这也是林凡的第二个计划！</br> 林凡就是要用第一刃，让该隐找到自己！</br> 他在拿到第一刃的之前，就偶然有一次感受到了那股来自血脉的注视！</br> 而拿到第一刃之后，每次他使用第一刃，那股注视都会降临，仿佛在寻找着他！</br> 所以，当林凡拿到第一刃，面对危难就毫不顾惜的使用，就是为了让这个可能是爷爷的该隐寻找到自己！</br> 当然，最终剧本还是和林凡计划的出现了出入。</br> 林凡的第二个计划，原本是该隐寻来，然后帮自己这个孙子杀死宙斯和一众主神，真要这样的话，神界必然大乱！</br> 但没想到传说中永不停息的该隐就放任那些神明离去了。</br> 也的确没想到，该隐竟然是这样的……和传说中见谁杀谁的行走杀戮完全不一样。</br> 该隐继续道：“虽然我还能勉强压抑那股欲望。我再次组建了一个家庭……哦，我还开了一个屠宰场，尽量满足着欲望的渴求。”</br> “但满足它的同时，也在壮大着它，它迟早会彻底无法压抑。”</br> “每次使用第一刃，更是会让我愈发趋近失控的边缘。”</br> “而一旦彻底失控，这一次，有第一刃，我完整了，我那难以压抑的恶也彻底完整了，它从未如此壮大过……我接下来的杀戮，连我都无法想象……”</br> 该隐顿了一下，忽然看向林凡：“还想让我去你的家园吗？”</br> 小丑面具下，林凡脸色瞬间惊恐：“别，别，千万别来，您老在外面就挺好！”</br> 该隐眉头微皱。</br> 林凡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哆嗦着解释道：“不是孙儿不孝顺不给您养老……主要是，您在外面也挺风流快活的……”</br> 开玩笑！</br> 这是一个定时炸弹！</br> 不，定时核武！</br> 说不定哪天就彻底失控！</br> 回头大夏没灭在神明手里，灭在请回家的该隐手里才是笑话！</br> 大夏现在根本无法阻挡失控的该隐！</br> “那您接下来……”林凡看着该隐。</br> 该隐呼出口气：“接下来……我准备回到我最近停留的那个世界，继续和老婆孩子开屠宰场，感受最后的平静。”</br> “直到……彻底失控。”</br> “您加油，您走好！”林凡恭敬道：“我就不送了！”</br> 实在是太吓人！</br> 这特么随时失控的疯子，还完全无法阻挡，林凡都不敢和他待在一起！</br> 哪怕林凡是他亲孙子，可问题是，这哥们觉得死亡对自己的后代来说也未必不是一种恩赐！</br> 该隐没再说话，点了点头，向前走出一步。</br> 只刹那，他面前的空间轰然碎裂，仿佛在主动躲避着这个汉子，不敢与他接触！</br> 林凡能看到，那同样是一个人族的位面，但绝对不是大夏所在的位面，因为那边的道路上行驶的是马车……</br> “嗡！”</br> 该隐一步走入那个位面，空间缺口瞬间愈合。</br> “呼。”林凡呼出口气，如释重负。</br> “呼。”身体化作冰雕的喀俄涅也呼出口气，如释重负。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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