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这边有几个马伕在看着,食槽裏草料都是满的。八姐夫和谢九欢没富贵过,所以这二位也搞不清楚,这是魏家的马伕刚给马餵了食,还是魏家的马过的就是这种,食槽裏永远满食的豪横日子。
“有人看着啊,”八姐夫小声跟谢九欢说:“咱们没办法靠前啊。”
谢九欢:“不靠前就没办法放火吗?”
八姐夫:“我要带弓箭过来,我倒是能放个火箭啥的,可我现在身后头只揹着我的衣服。”
爲了避嫌,八姐夫只背了自己的那身衣服,没帮谢九欢背。两个人身后揹着换下来的衣服,拿外衫临时当包袱用,从后头看,怎么看怎么怪异。
谢九欢:“那你去跟马伕们聊聊,这个火我来放。”
八姐夫:“你会放火啊?”
谢九欢摸了两个火摺子出来。
八姐夫:“你出门身上还带着这个?”
谢九欢:“四少爷给我的,姐夫你身上带了吗?都给我吧。”
八姐夫抿一抿嘴,摸了个火摺子出来交给谢九欢,说:“四少爷隨身带两个火摺子做什么?他不怕烧着自己?”
谢九欢:“哦,他和木冬一人带了一个,木冬给我火摺子的时候,你没看见?”
八姐夫死鱼眼看着谢九欢,“没看见。”
谢九欢耸耸肩膀,“有时候实话伤人,但我说实话也是爲了你好,八姐夫,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八姐夫:“你不用讲。”
谢九欢真诚道:“以后做大將军,三军元帅什么的都行,就是別干侦擦,探马这些活计吧,你不適合。”
这话糟点太多,八姐夫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裏开始吐槽。连探马都干不好,他还当元帅?
低头看看手裏的三个火摺子,谢九欢说:“咱们这就开始吗?”
八姐夫:“四少爷他们这会儿在大门口吧?”
別他们这裏把活都干完了,林得意那边还没到人魏府大门口呢。
谢九欢:“应该到了吧,他还能拋下我们,自己带人跑回家去?”
林得意怎么看,也不像这么没种的怂蛋。八姐夫低头整一下自己穿着的,魏府看门人的衣服,又跟谢九欢確定了一句:“真的会放火?”
谢九欢:“放心吧。”
八姐夫清一清嗓子,往几个马伕走去,喊了一嗓子:“喂,哥几个。”
马伕们被突然出声的八姐夫嚇了一跳,忙就扭头看八姐夫。这人看衣服是他们府上的门人,但脸是生面孔。
“你是?”一个看着像是马厩这边管事的人,上下打量着八姐夫,出声问道。
八姐夫走到这管事的跟前,又冲站在不同地方的马伕们招了招手,说:“我听说今天府裏有赏钱要发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赏钱?
几个马伕一听这个,可就来了精神来了。
“府裏也没有喜事啊,”管事的狐疑道:“怎么会发赏钱呢?你听谁说的?不对,你是新来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八姐夫:“我以前在庄子上卖苦力的,这不,费了好大的力气,纔到府裏来伺候的。”
八姐夫十分的自来熟,顺嘴胡诌的本事也挺强,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他就跟几个马伕聊上了。
管事的问:“府裏可不好进,你走得谁的门路?”
“到底是谁说要发赏钱的?”这是关心的赏钱的马伕问的。
八姐夫一脸憨厚的笑,说:“这个吧,它啊,它这个说来话长……”
八姐夫一边扯着淡,一边扭头看谢九欢站的地方,这一看,八姐夫心就一哆嗦,刚纔那块背荫地裏,哪儿还有谢九欢的影子哦。
“你说说,”
管事的很有兴趣地问,他也有亲戚想到府裏来伺候呢,可他一直找不着门路,今天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他可得好好问问。
“这事儿我还不好细说,”八姐夫嘴裏应付着马厩管事,一边往马厩裏张望,真是活见鬼,马厩裏也没有谢九欢的影子。
八姐夫又冒了汗,他九姨子这是跑哪儿去了?
胖橘钻进了马厩裏,还没抬头看呢就差点捱了一马蹄子。跳起身躲过去了,胖橘冲前面的高头大马齜了齜牙。
马儿咴的轻叫一声,等它看见面前的猫变成了人后,这匹白马就呆住了。
“就你了,”谢九欢拿火摺子点燃了食槽裏的草料。
草料先是冒烟,火势初始时很小,就一点小火星,风吹吹就得灭的那种。
“一会想活命,就跑快点,”谢九欢一点四处点火,一边跟白马嘮嗑:“你看着像是这边当头的,你要负起带着兄弟们逃命的责任,知道吗?”
白马抬蹄子踏着地,这是马儿紧张的具体表现了。
“你怎么还冒汗了呢?”外头的,管事的问脸上冒了汗的八姐夫。
八姐夫抬手抹了一把脸,说:“我就想着,哥几个都没听说府裏要发赏钱,那我是不是白高兴一场了?”
管事的:“我刚纔就跟你说了,府裏现在没喜事,主子们怎么可能发赏钱?”
魏家是有钱,可有钱人不代表,他们对下人就大方啊。
八姐夫一拍大腿,“那我不是被骗了吗?”
管事的正想说,你说说你是走哪个门路进府来伺候的,可在这个时候,管事的闻到了草烧着后的那股糊味。
“什么味道?”管事的问。
几个人一起四下裏望。
八姐夫第一眼就看的马厩,这会儿马厩裏的烟就已经很大了,“哎哟,”八姐夫手指着马厩喊了起来:“马厩,是你们的马厩着火了!”
八姐夫喉咙大,吼得管事的耳朵嗡嗡响。
管事的也就比八姐夫差了那么两秒钟,转身看的马厩吧。等他看的时候,马厩裏已经不光是烟了,通红的火烧起来了。
管事的肝胆俱裂,马厩失火,他罪责难逃啊!
“救火,快救火!”管事的叫破了喉咙。
马厩裏的马冲了出来,烟熏火燎之下,马厩裏的马惊了。
“快快,”八姐夫十分热心地帮着喊,一边装作要灭火,大声说:“桶呢?装水灭火啊!”
“別,”
管事的这时又在喊:“把马拦住了,马惊了,快拦马!”
马要是伤了,他赔不起,马要是在府裏乱跑,伤着了下人还好说,要是不走运伤到了哪个主子,他拿命出来,他也赔不了啊。
白马冲在前头,有马伕要拦它,白马直接將这位撞翻在地。要不是这位在地上打滚打得快,就死在马蹄下了。
八姐夫隨手拎了个空桶,往火已经窜上棚顶的马厩跑,他九姨子呢?马厩都着火了,马也惊了,他九姨子怎么还不从马厩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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