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沉默，没有反驳。</br> 因为他根本无言反驳。</br> 独孤九剑所言，虽然刺耳，却是事实。</br> 见郑直不答，独孤九剑继续道：“我虽未见过你那位师尊，但看到你，我能够猜到，她一定对你很溺爱，这种溺爱，让你对他产生了依赖之心，导致了你现在的迷茫。”</br> “或许，这也是她离你而去的原因。”</br> “前辈猜的很准。”</br> 闻言，郑直点头承认。</br> 她心中有些震惊。</br> 没想到独孤九剑能够猜出这么多。</br> 而且每一句话，都是一针见血，指出了他的问题。</br> 沉吟片刻，郑直问：“那我该怎么办？”</br> “先打赢他。”</br> 独孤九剑指了指剑侍，道。</br> “好。”</br> 郑直点头。</br> 这一次，他没有再选择退缩。</br> 看着那距离自己不足百丈的剑侍，郑直心中有些紧张。</br> 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再那么慌乱。</br> 之所以慌乱，主要是郑直现在没什么底。</br> 目前的他，唯一能够倚仗的，便是手中之剑，以及一身大剑主巅峰的剑道修为。</br> “风杀！”</br> 郑直率先出手。</br> 身形如风，剑光如瀑。</br>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剑侍杀去。</br> 快！</br> 郑直的速度很快。</br> 肉眼难以看清。</br> “风杀”这门剑技，已经被郑直悟出了其中精髓。</br> 行疾如风，杀即如暴。</br> “铛！”</br> 一声震响传来。</br> 郑直凌厉的一剑，竟被剑侍挡住。</br> 而且，剑侍挡的很轻松。</br> “霜斩！”</br> 见状，郑直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手腕一动，变换杀招。</br> 龙吟之声响起，体内的滚滚剑力化作一道张牙舞爪的龙影，朝着剑侍扑去。</br> “咻！”</br> 一道剑光破空而出。</br> 剑侍终于拔剑。</br> 那黑铁锈剑猛然挥动，一道强大的剑光席卷而出。</br> 那刺目的剑光，让郑直眼睛微疼。</br> 两道剑光就这么碰撞在一起。</br> “咔嚓！”</br> 可两道剑光，只是在接触的刹那。</br> 郑直那剑力所化的龙影，便是瞬间消散。</br> “嗤！”</br> 紧接着，郑直暴退千丈。</br> 胸口处，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br> 鲜血自伤口处流出，染红了衣袍。</br> “这……”</br> 郑直脸色一变。</br> 这剑侍，动真格的啊！</br> “这不是试炼，是战斗，在战斗之中，你的对手可不会留情。”</br> 这时，郑直耳旁传来独孤九剑的声音。</br> 郑直神色一肃，微微点头。</br> 再度看向那剑侍的时候，眼中已然多了一丝冷冽。</br> “一剑封天！”</br> 郑直手握审判剑，施展出最强的剑技。</br> 剑冢之中，温度骤然一僵。</br> 天地开始结冰。</br> 强大的剑势，席卷四面八方。</br> “咻！”</br> 一道剑光，猛斩而出。</br> “以冰为基，封天冻地，好玄妙的剑技……”</br> 祭坛之上，独孤九剑喃喃自语。</br> 眼瞳之中，闪过一丝动容之色。</br> 他乃是剑道之中的绝世天才，什么场面没见过？</br> 可当见到这剑技之时，依旧是难掩心中的震惊。</br> 他知道，这剑技，一定是少年身后的师尊传授。</br> “我本以为，能够教出这等奇才之人，一定是一位不在我之下的绝世强者，但现在看来，倒是我眼拙了，此人，在我之上。”</br> 独孤九剑轻声呢喃。</br> 那虚幻的眼瞳之中，闪过一丝敬意。</br> 对强者的敬意。</br> 只看一门剑技，他便看出差距。</br> “杀！”</br> 面对郑直最强一剑。</br> 剑侍也随之出手。</br> 低沉的“杀”字，自口中传出。</br> 紧接着，他身形不退反进，手持黑铁锈剑杀来。</br> 那锈剑随之挥动。</br> 四方虚空在此刻应声而碎。</br> 紧接着，两道剑光再次相撞。</br> 这一次，郑直的剑光，让剑侍有些吃力。</br> 不过，却依旧没能挡住那柄黑铁锈剑。</br> 锋利的剑刃，直接将郑直的剑光斩碎。</br> 郑直再度倒飞而出。</br> 半跪在地，一口鲜血喷出。</br> 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br> 这一剑，伤的他不轻。</br> “这便是超凡剑宗的力量么？”</br> 郑直艰难起身，伸手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br> 眼神之中，并无一丝落败的颓废，反而眼瞳之中，战意涌动，似烈火般燃烧。</br> 第一次交锋，他输了。</br> 可这，并没有击碎他的心气。</br> “败而不馁，很不错。”</br> 见郑直这模样，独孤九剑脸上露出欣赏之色。</br> 随后，他控制剑侍停了下来，并对郑直道：“你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半个时辰后，再战。”</br> “好。”</br> 郑直点头。</br> 从纳戒中取出几枚丹药，开始恢复伤势。</br> 但他虽然在恢复，但却并没有一丝休息之念。</br> 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开始回忆着先前的战斗。</br> 自己的每一次出剑，敌人的每一次出剑，都在他脑海中反复放映。</br> 各种细节，无一错过。</br> 半个时辰后。</br> 郑直再度起身。</br> 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锐利剑芒。</br> 身上的气息，也比先前强大了不少。</br> “懂得自我反思，不错。”</br> 看着郑直变化，独孤九剑点了点头。</br> “再来。”</br> 郑直大喝一声。</br> 随后提起剑，再度朝着剑侍杀去。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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