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大人？”</br> 郑直闻言，淡淡一笑：“哪位？”</br> “郑族，十长老！”</br> 一名男子回答道。</br> “那你们可知我是谁？”</br> 郑直问。</br> “少主！”</br> 那男子如实回答。</br> “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那你们觉得，让我一个少主去找他一个长老，合适吗？”</br> 郑直笑眯眯地看向二人。</br> 语气虽然平淡，但那眼眸之中的冷意，却是呼之欲出。</br> 这十长老，好大的排场。</br> 真当他郑直，是泥捏的不成？</br> 两名男子沉默。</br> 但他们脸上，却没有出现丝毫表情。</br> 只是木讷地齐齐开口：“少主请。”</br> “放肆！”</br> 怒剑仙暴喝一声。</br> 强大的威压弥漫开来。</br> 那两名男子暴退十数步。</br> 这二人，虽然修为也不差，但只是天仙一重的仙人，根本挡不住怒剑仙的威压。</br> “我若不去，难道你们敢动手么？”</br> 郑直微微一笑，看着脸色阴沉的二人。</br> “少主，我们……”</br> 其中一人刚想开口。</br> 可还没等他说完。</br> 怒剑仙突然反手就是一巴掌。</br> “啪！”</br> 一声炸响，那说话男子的肉身直接粉碎，只剩仙魂还留在原地。</br> 而茶楼四周的包厢却是一点事都没有。</br> 男人一脸懵逼。</br> 身旁同僚则神色惊恐。</br> “少主让你说话了吗？”</br> 怒剑仙冷冷看了一眼男子仙魂。</br> 说完，怒剑仙看向郑直：“少主，杀不杀？”</br> “算了，他们不过是两个传话的，跟下人计较，没有意义。”</br> 郑直摆手，示意怒剑仙不必生气。</br> 他看向只剩仙魂的男子，道：“回去告诉十长老，想见我，可以，让他亲自来，若再派些阿猫阿狗来试探我，别怪我连脸都不给他。”</br> “是。”</br> 只剩仙魂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但却不敢忤逆。</br> 而郑直并未将二人当回事，直接挥手：“滚吧！”</br> 没有丝毫客气。</br> 他知道，十长老之举，就是要试探他。</br> 若表现的太过软弱，对方接下来只会更过分。</br> “哈哈，少主好大的脾气啊！”</br>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大笑之声，出现在包厢之外。</br> 伴随着笑声，一股强横的威压，也是席卷而至。</br> 郑直退后数步。</br> “好强大的威压！”</br> 郑直眉头一皱。</br> 观这气息，此人的修为，还在怒剑仙之上。</br> 就连怒剑仙，都是满脸凝重。</br> 不过，虽然被更强的威压压制，但怒剑仙却没有丝毫畏惧，脸上的怒意不减反增。</br> 他死死盯着门口之人：“十长老，你这是要造反吗？”</br> “造反？”</br> 包厢门口传来淡笑之声：“本长老为郑族忠心耿耿万年，每逢战事，无不身先士卒，为族长扫平无数敌人，我造谁的反？”</br> 声落，一道白衣老者出现在包厢门口。</br> 白衣白须，眼神锐利，没有一丝老态龙钟之相。</br> “以下犯上，不是造反，又是什么？”</br> 郑直却是缓缓开口：“我脾气再大，也没有十长老的架子大啊，只是不知若我爹在你面前，你是否也是这般姿态？”</br>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啊！”</br> 闻听此言，那十长老脸上闪过一丝寒意。</br> 而这时，郑直继续道：“没猜错的话，指使郑章针对我的幕后之人，便是你吧？”</br> 十长老，属于主脉一批。</br> 郑族虽大，但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就那么几个。</br> 再定位到主脉一派，范围更是大大缩小。</br> 先前的天禁卫统领郑君坤不是针对之人，而这十长老这个时候露面，且来者不善，应该没跑。</br> “不错，是我。”</br> 对于郑直的质问，十长老大方承认。</br> 他道：“小姐的地位，不容撼动，还请少主离开仙墟，本长老毕竟是族长旧臣，不会为难少主。”</br> “听你这意思，我是非走不可？”</br> 郑直眼睛微眯，看向十长老。</br> 而那十长老也是强硬，淡淡道：“请少主离去。”</br> “怎么，我若不走，你想对我动手？”</br> 郑直淡淡一笑，对于十长老话语中的锋芒，全然没有一丝惧意。</br> “如果少主不听劝，本长老采取一些非常措施，又有何不可？”</br> 十长老嘴角一裂。</br> 下一刻，恐怖的气势破体而出。</br> 强大的威压，逼的怒剑仙站立不稳。</br> 金仙之上的气息！</br> 不过，怒剑仙还是很英勇的挡在郑直的面前。</br> 他怒视十长老：“你敢弑主？”</br> “弑主？”</br> 闻言，十长老淡淡一笑：“我的主，是大小姐，而非这来历不明的私生子。”</br> “私生子么……”</br> 闻听此言，郑直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br> 一双本来还算平静的双眸，瞬间被血丝密布。</br> “怎么，我说的不对？”</br> 见郑直沉默，那十长老冷笑一声：“据我所知，你修炼至今，族长大人从未管过你，更没有对你提供过一丝一毫的帮助，如此这般放养，不是私生子，又是什么？”</br> 郑直沉默。</br> 他无言以对。</br> 而那十长老完全没有闭嘴的意思，又道：“你叫郑直是吧？恕我直言，私生子，就要有私生子的觉悟，你一个被族长抛弃的废物，却妄图染指郑族的继承权，你不觉得可笑吗？”</br> “可笑么……”</br> 闻言，郑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br> 此刻的他，脸色难看至极。</br> 十长老之言，犹如一柄钢刀，狠狠插在他心头。</br> 撕开郑直的痛处。</br> 他还是四岁之时，父亲便不知所踪。</br> 只留下他与襁褓中的妹妹，留在郑家。</br> 这些年，更是没有一点音讯。</br> 是啊！</br> 就算父亲心里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br> 可他，又和私生子，有何区别？</br> 这么多年了，风风雨雨，一个人也过来了。</br> 早已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br> 甚至在他记忆之中，已没了多少父亲的影子。</br> “你这话，是我姐的意思，还是你在妄自揣摩？”</br> 郑直忽然道。</br> “这很重要么？”</br> 闻言，十长老冷笑：“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尊贵如大小姐这般的存在，会跟你这个私生子讲什么姐弟之情吧？”</br> 此言入耳，郑直心中再度一痛。</br> 而这时，十长老又道：“所以啊，哪里来的，回哪去吧，给自己留下那么一点尊严，否则颜面尽失，对你没什么好处。”</br> 郑直沉默。</br> 而一旁的怒剑仙见郑直情绪不对，犹豫片刻，想要说些什么：“少主，其实族长……”</br> 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却被少主打断。</br> “陈叔，不必多说。”</br> 郑直摆手，示意怒剑仙打住。</br> 见状，怒剑仙微微一叹。</br> 没再说什么。</br> 只是，那看向十长老的眼神，更加冰冷。</br> 他道：“十长老，你会后悔的。”</br> 他是郑龙的心腹，族长心中怎么想的，他能不清楚？</br> 什么放养，什么私生子，纯粹是无稽之谈。</br> 可现在，他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br> 因为，这十长老的话，郑直听进去了。</br> 说到了郑直心坎里。</br> 而那十长老面对怒剑仙的警告，全然没当回事。</br> 只是冷哼一声，连回应，都懒得半句。</br> 这时，脸色阴沉的郑直，缓缓抬头。</br> 一双眼瞳，宛如利剑一般，直勾勾凝视十长老。</br> “少主想好了？”</br> 十长老淡淡一笑。</br> 以为郑直要知难而退。</br> 然而郑直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脸上的笑意，徒然凝固。</br> 郑直盯着十长老，一字一句开口：“本来呢，我对这所谓的族长之位，并没有太大的执着。”</br> “可你的话，让我很不高兴。”</br> “所以呢？”</br> 十长老眉头一挑。</br> 郑直深吸一口气，道：“但现在，我想争一争。”</br> “至少，要让你们这些人看看，私生子，也不是不能夺位。”</br> “油盐不进。”</br> 见此，十长老也是彻底失去了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既然少主执迷不悟，那么……本长老只好动用一些强制手段了。”</br> 说着，他一身气势释放到极致。</br> 强大的压迫感，让整层茶楼，都微微颤抖。</br> 那些茶楼中的客人感受到这强大的气息，先是一愣，旋即落荒而逃。</br> 而那茶楼老板，本有些愤怒，可当认出那包厢之人的身份之后，选择了闭嘴。</br> “想开战？”</br> 郑直微微一笑。</br> 那笑容，怎么看都让人感觉到寒气森森。</br> “怎么，观少主这表情，是想反抗一下？”</br> 见状，十长老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笑道：“并非本长老看不起少主，只不过少就目前少主这点实力，反不反抗，貌似没什么区别。”</br> 说着，他还特意看了一眼郑直身旁满脸怒容的怒剑仙，眼神之中的轻蔑，不加以半点掩饰。</br> 他完全没把金仙境的怒剑仙当回事。</br> 即使，这怒剑仙在金仙境中，属于上游存在。</br> “是这样吗？”</br> 郑直阴沉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那若是加上他们呢？”</br> 说着，郑直手中多了一块银色令牌。</br> 银色令牌入眼，那十长老脸色骤然一变：“这是……天禁卫兵符？”</br> 郑直手中之物，正是天禁卫的兵符。</br> 十长老不可置信看着郑直：“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br> “你猜。”</br> 郑直咧嘴一笑。</br> 十长老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该死的郑君坤！”</br> 他怎么会想不到，郑直手中的天禁卫兵符由来？</br> 而郑直也没有再跟这十长老废话，一丝仙力，注入银色令牌之中。</br> 下一刻，银色令牌微微闪烁。</br> “哗啦！”</br> 一道银色的光芒，自令牌之中，冲天而起。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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