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之劫，与此有关？”</br> 钟馗忍不住问。</br> “自然有关。”</br> 纵横剑圣点头，继续道：“量劫（量之劫）的形成，基本还是人祸，生命在繁衍，仙佛神也好、魔妖也罢。大家都在争夺资源，吸取天地能量，若大家按照上古时期之前的设定规则办事，则能量基本平衡。”</br> “可有势力私自控制人道，干涉、繁殖妖魔佛，妖魔要成长，肯定要吸收元气能量。”</br> “其和凡人不同，凡人百年就死，死后一切还给自然，不会破坏平衡，修士则不然，随着修为的提高，寿命越来越长，其吸收越多。”</br> “于是天地间的元气能量越来越不平衡，于是一步步走向量劫。量劫（量之劫）的产生其实就是能量的不平衡，只有吸收，没有释放，也没有源源不断产生能量，这才会有量劫（量之劫）。唯有杀劫、转生、天地能量才会重归平衡。”</br> “如你所言，岂不是所有修士所渡之劫，都能够被称之为量劫？”</br> 钟馗问。</br> “不错。”</br> 纵横剑圣微微点头，而后继续道：“话虽如此，可劫，有大有小。”</br> “圣人之境，乃三千大道其一之极致，自身所悟之道修炼至尽头，然后，以自身之道，打破法则，而想到达到这一步，不仅需要天赋、机缘、运气、悟性，还需要岁月的沉淀。”</br> “而无量劫之所以恐怖，就是因为“沉淀”二字。”</br> 说到此处，纵横剑圣的声音逐渐认真了起来。</br> 他严肃道：“试想一下，百年、千年、万年所积攒的因果全部爆发，该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br> “所以，圣人所渡之劫，也被称之为无量之劫。”</br> 听到此处，钟馗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沉重。</br> 她自然能听得懂。</br> 正是因为听得懂，才会露出凝重之色。</br> 而郑直则听的云里雾里。</br> 当然，虽然他没有明白意思，但在脑子里，对于这玩意，也大概的有了一个概念。</br> “那到底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称之为圣人？”</br> 钟馗又问。</br> 虽然大概了解了无量之劫。</br> 但钟馗对于圣人之境，依旧还有些迷惑。</br> “这个么……”</br> 闻言，纵横剑圣微微一顿。</br> 似是在整理思路。</br>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统治乾坤寰宇，历万劫而不磨，沾因果而不染，与天常在，与道同存，此为圣人！”</br> “圣人即是道！”</br> “圣人通晰万事万物，大千世界，眼中观过去、现在、未来，掌中演时空、生灭、轮回。意念一动，自有天道变化，无极无量，无生无灭，归寂虚空，可聚可散，不生不灭，万劫不磨，超脱时空，因果不沾其身，游于物外，不以时空轮回为本，永恒永存。”</br> “圣人之下，皆为蝼蚁。”</br> “若不能成圣，即便无限接近圣人，也终为蝼蚁，不能永恒不灭。”</br> “对圣人而言不费吹灰之力即可消灭，再多也是无用，圣人与道合真，和非圣之间根本不存在由量变而引发的质变问题……”</br> 纵横剑圣缓缓形容起来。</br> 说着说着，能够听出他声音中的骄傲之意。</br> 毕竟，他也曾是为数不多的圣人之一。</br> 这般形容，跟在自夸自擂，没啥区别。</br> 钟馗认真听着。</br> 郑直则表情怪异。</br> 下意识摸了摸鼻子。</br>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来上一句：“吹过了吧？”</br> 与天常在，与道同存？</br> 那你怎么会陨落？</br> 眼观过去、现在、未来？</br> 那你怎么没观到自己怎么死的？</br> 掌中演时空、生灭、轮回？</br> 那你现在死了，怎么活不过来？</br> 至于永恒不灭……</br> 那你现在这只剩半口气的模样，是怎么回事？</br> 说好的永恒呢？</br> 说好的不灭呢？</br> 还是要死的啊！</br> 当然，这念头，也就在心里想一想。</br> 要是直接说出来，郑直生怕这纵横剑圣吊着的半口气上不来，直接断了去……</br> 不过，郑直的细微变化，没能逃出纵横剑圣的眼睛。</br> “咳咳……”</br> 似是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吹的过头，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br> 随后，他金色的骨头“手掌”微微一招。</br> 一卷玉简便是出现在手中。</br> 他看向钟馗，道：“关于此境的具体，皆在这玉简之中，里面的内容，应该能够解答你所有的疑惑。”</br> 说着，“手掌”一动，玉简便是漂浮至钟馗手中。</br> “多谢。”</br> 钟馗没有客气，将其收起。</br> 对她而言，她不缺成圣之姿，所缺的，只是对于圣人之境的了解。</br> 钟馗坚信，只要她了解的足够多，未必不可成圣。</br> “时间也差不多了。”</br> 纵横剑圣缓缓抬头，看了一眼血海苍穹，遗憾地感叹道：“可惜，临走之际，没能再看上一眼这天地真容。”</br> “如此大好河山，怎能不让人留恋啊！”</br> 听着纵横剑圣的感叹之言，钟馗与郑直二人，皆默不作声。</br> 此刻的纵横剑圣，一身圣光，已然变得黯淡。</br> 随后，他看向钟馗，道：“阁下为我斩杀虫王，我也没什么可报答的，这一身仅剩的圣力，散去也是浪费，送于阁下，也算是本圣为阁下的成圣之路，助上一臂之力吧！”</br> 说着，纵横剑圣不待钟馗反应。</br> 只剩金色骨架般的身躯微微一震。</br> 体内的圣力，便是化作一道光流，输入钟馗的体内。</br> 圣力入体，钟馗娇躯猛然一震。</br> 气息也随之而攀升。</br> 不过，气息虽然攀升，但钟馗并未破境。</br> 但郑直依旧能够清晰感受到，钟馗的实力，变强了不少……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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