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子,搞得我都不怎么该怎么拒绝。”</br> 黑衣女子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缓缓开口。</br> 在她的认知里,一个心高气傲的天骄,能够如此谦卑地对一个人求助,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br> 且这位天骄,还是她名义上的主人……</br> 郑直之举,搞得黑衣女子不知道该怎么做。</br> 也陷入了犹豫之中。</br> 而见黑衣女子在犹豫,郑直也没有再继续多言。</br> 而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黑衣女子,等待她的答复。</br> 反正,该说的话,他也都说了。</br> 至于成不成,貌似……也没有那么重要了。</br> “其实,我本就是地狱中的一部分,镇压那封印之人,本就是我的责任,你的这个要求,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回去。”</br> 沉吟片刻之后,黑衣女子缓缓开口。</br> “为何?”</br> 闻言,郑直一愣。</br> 他能够明显感受到,黑衣女子之言,并无任何虚假的成分。</br> 只不过,对方这突如其来的理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br> “这就要问你家先祖咯。”</br> 黑衣女子摇头,莞尔一笑。</br> “你家先祖,曾经救过我一命,为了报恩,我也曾答应过他,替他守护这一方族墓,若郑族有一天遇到难以解决的困境,我可以出手一次。”</br> 黑衣女子也没有隐瞒,如实相告。</br> “那我那位先祖……”</br> 郑直一愣,想要问什么,但似乎觉得不太合适,便欲言又止。</br> “自然是无了。”</br> 黑衣女子淡淡一笑。</br> 也没有什么避雷的意思。</br> “无了?”</br> 郑直一愣,眉头大皱。</br> 他自然听出“无了”的意思就是“死了”。</br> 可正是因为听懂了,才会表现的如此失态。</br> 郑直虽不知先祖的真实修为,但也可以想象到,必然是极强的存在。</br> 极有可能,超越了仙极境。</br> 这种程度的强者,寿命已经很长很长。</br> 万年光阴,不过也是弹指一挥间。</br> 只要不出意外,几乎可以达到与天同寿的地步。</br> 可却死了?</br> 怎会这样。</br> “你可能对仙极之上的境界,不是特别了解。”</br> 见郑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黑衣女子无奈摇头,也是耐心给郑直解释。</br> 她道:“仙极之上的境界,名为乾坤境,此境,已不属于仙道之内,而这个境界的强者,虽然拥有近乎于无穷无尽的寿命,但事无绝对,每隔一万年,便会有一道杀劫降临。”</br> “杀劫,名为乾坤劫,无比恐怖,若能安然渡过,则可再活一万年,若是渡不过,一切终成灰飞。”</br> “乾坤境,乾坤劫……”</br> 郑直微微点头,口中喃喃自语。</br> 对于仙极之上的境界,有了些许了解。</br> 其实也不怪他一窍不通,实在是如今的冰帝大陆,连关于仙极境的记载,都并不多见。</br> 更别说仙极境之上的乾坤境了。</br>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仙极境之上,名为乾坤境。</br> 黑衣女子似是又想起什么,继续道:“乾坤杀劫,虽然恐怖,但也并非只有弊端,渡劫者,每渡过一次乾坤杀劫,实力便会比渡劫之前,翻上一倍,所以,乾坤境界中,同境强者之间的差距,是无比巨大的。”</br> “我就曾经见过一位渡过了二十次乾坤杀劫的老古董,此人虽只有乾坤境的修为,但却有斩杀轮回境强者的实力,曾以乾坤斩轮回,一战成名!”</br> 郑直认真听着,微微失神。</br> 从黑衣女子的解答中,他听出了诸多内容。</br> 对于仙极境之上的境界,有了诸多了解。</br> 仙极境之上,名为乾坤境,万年一杀劫。</br> 而乾坤境之上,名为轮回境!</br> “你那位老祖,名为郑天罡,乃是一位渡过了九次乾坤杀劫的存在,实力深不可测,只可惜,在渡第十次杀劫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最终导致失败,身死道消。”</br> 黑衣女子解释道。</br> “那听前辈这么一说,岂不是我郑族的老祖,已经不剩多少了?”</br> 郑直道。</br> “差不多吧!”</br> 闻言,黑衣女子点点头,指了指四周的坟墓:“这里有上百座坟墓,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已成空墓,墓中之人,早已身死道消。”</br> “这……”</br> 郑直心惊。</br> 而这时,黑衣女子又道:“你们郑族,进入这族墓长眠之人,基本上都是乾坤境的存在,而他们之所以将自己封存其中,目的便是为了借助这族墓之中的圣人之气,再用特殊的龟息假死之法,掩饰天机,躲避杀劫。”</br> “这些年来,确实也有不少成功案例,不过更多的,还是沦为黄土。”</br> 听言,郑直微微点头。</br> 乾坤杀劫,能让乾坤境强者如此惧怕,威力自然不必多说,而这种可怕的杀劫,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躲避的。</br> “今日话有些多了。”</br> 黑衣女子摇头一笑,旋即看向郑直:“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能跟你走了吧?”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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