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的话,你别放在心里,也不要偏听她们的胡说八道。亲如姐弟都不能相信时,你觉得你能相信她们吗?”</br>  宁天磊再次用力地点头。</br>  他信长姐!</br>  “大姐,我不会再被他们哄了去。”</br>  宁云初点点头,说道:“在这个家里,你是最善良,最充满正义感的人,没有受你爸妈的影响,坚持自我,是个很有主见的人。”</br>  她妈就经常教宁天磊,要亲近宁思琪,说他和宁思琪才是亲姐弟。</br>  宁天磊却不听母亲的话。</br>  他自小就喜欢长姐,不管谁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自己喜欢黏着长姐的习惯。</br>  “大姐,你能告诉我在我上学的这段时间里出什么事了吗?”</br>  宁天磊知道大姐心狠,但也不是说狠到没有余地的那种。</br>  对两位大姑,大姐一开始明明不打算赶尽杀绝的,只要两位姑姑不回娘家争家产,大姐都懒得搭理他们。</br>  只是金家和崔家的表哥们被大姐赶出了宁氏企业。</br>  大姐跟他说过两家表哥在宁氏企业里作威作福的事,还收回扣等等,反正就是在他家里的公司里搜刮了不少的钱。</br>  以前他爸不管,那是他爸当舅舅的,表哥们在他爸面前也不敢嚣张,当舅舅的也包容一下外甥。</br>  大姐上位就不一样了。</br>  对公司没用的人,大姐可不管他们背后有什么靠山,全都炒了鱿鱼。</br>  也只是炒了鱿鱼了事,并没有追究下去。</br>  但这一次他回来,看到两位姑姑前来哭求原谅,放过她们,宁天磊就猜测那两家人肯定对大姐做了什么,大姐才会一怒之下报复回去,让金家和崔家都破产了。</br>  刚才看到两位姑姑的衣着打扮,素得不行,脸上连妆都没有化。</br>  这是两个姑姑不曾有过的。</br>  会这样做,可能是真的没钱了。</br>  宁云初淡淡地道:“事情都过去了,反正大姐没事,他们成了输家便是。”</br>  姐姐说得云淡风轻,宁天磊却能猜到当时的惊险万分。</br>  大姐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再问下去。</br>  沉默了很久,宁云初忽然告诉弟弟:“明年初,农历是年前,你二姐能出来了。”</br>  提到二姐,宁天磊撇撇嘴,说道:“她出来就出来吧,出来了也是将咱们家闹得天翻地覆的。大姐注意她便是,她肯定会和两位大姑姑在一起的。”</br>  大姑和二姑最疼爱的娘家侄女就是宁思琪。</br>  宁云初笑了笑,“我还是个瞎子的时候都不怕她。现在我能看得见了,更不可能怕她。她不过是被你爸妈宠坏的孩子。”</br>  没有父母当靠山,没有钱财傍身时,宁思琪什么事都做不了。</br>  寸步难行。</br>  现在莞城谁不知道宁家是她宁云初当家了?</br>  宁思琪这个宁家二小姐,早已经被人遗忘,等她出来,也难以东山再起。</br>  对于总是想算计她,害死她的异父妹妹,宁云初不打算让她好过。</br>  以前宁思琪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对宁思琪,没有加倍还给宁思琪,宁云初都觉得自己善良了。</br>  姐弟俩在聊着的时候,战奕辰在厨房里做菜。</br>  宁天磊闻到了香味,对姐姐说道:“大姐,姐夫烧菜的本事一流的吧,闻到了香味,我觉得好饿了,想吃饭。”</br>  宁云初眉眼弯弯的,“他做的菜是很好吃,奶奶是个与众不同的豪门老太太,她教育孩子的方式也跟别人不一样,你姐夫家里堂兄弟加一起共九人,他说,人人都会烧菜做饭。”</br>  “是奶奶培养出来的,他说奶奶嘴馋,故而逼着孙子们会烧菜做饭,好满足她的食欲,其实是培养他们有自理能力。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家族能富贵多少年?”</br>  “自理能力强,多一门技艺在身,以后也饿不死,能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br>  “据说,厨艺最好的就是六少爷,六少是大哥一母所生的亲弟弟。”</br>  战六少爷最是低调,宁云初没有和那个小叔子打过交道。</br>  她和战奕辰订婚的时候,听说战六少到外地去参加厨艺比赛了,未能赶回来参加她和战奕辰的订婚宴。</br>  不过,过两天,战少和海彤的婚礼,战六少肯定会赶回来参加婚礼的。</br>  不要说她这个隔房堂嫂了,连海彤这个亲大嫂,与亲小叔子的交集都是少之又少的。</br>  也就是海灵离婚前,阳阳被周家人抢走带往乡下,战家兄弟只要在莞城的都出马了,那次,战六少还在莞城,自然在其中。</br>  但当时海彤的注意力都放在外甥的身上,对亲小叔子的关注也不多。</br>  宁天磊笑道:“战奶奶在我们莞城是出了名的睿智,老人家都说战家的老太爷独具慧眼,娶了战奶奶这样一位贤妻,福三代。”</br>  战氏家族能如日中天,越来越兴旺发达,是有战奶奶在坐镇。</br>  她教育好儿子,又培养好孙子,连孙媳妇都亲自掌眼,做这么多,无非是希望战氏家族还能再旺几代。</br>  娶妻不贤,害三代,娶个贤妻,福三代。</br>  老太太活得通透呢。</br>  宁天磊想着,以后他也要娶个好女人为妻,努力发展他们宁家,改写宁家的家风,别像他爸还有他叔,兄弟俩都是栽在了他亲妈的手里。</br>  他妈妈是生养了他,宁天磊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的母亲是个好女人。</br>  他叔娶妻不贤,丢了性命,他爸虽说没有丢命,却也身陷囫囵,这就是娶妻不贤的后果了。</br>  “我去看看姐夫做什么好吃的菜,这么香。”</br>  宁天磊忍不住起身走进厨房里去。</br>  战奕辰听到脚步声,扭头看,见是小舅子。</br>  他温和地道:“天磊,很快就可以吃饭了,你要是饿了,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不过别吃太多,免得正餐吃不下去。”</br>  “姐夫,你做了什么菜,我在厅里都闻到了香味,肚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br>  战奕辰笑笑,“也没做多少菜,都是你姐爱吃的。”</br>  宁天磊打趣着:“你小舅子我难得回来一次,你也不烧几道我爱吃的菜。”</br>  “你又不挑食,你姐爱吃的,你也吃,你姐不爱吃的,你照吃,还需要特意烧其他菜吗?”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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