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啊,你是说,这些都是你故意设计出来的?你是骗我们的?”花父颤抖着问道:“那你那个凭空变出东西的……”</br> “那个也是假的。”花圃说道:“是我提前准备好的。大晚上的,黑漆漆的,没人注意,我就藏在身后。”</br> 花圃这么一说,花父和花母同时松口气。</br> 还好还好。</br> 比起当神女,当女皇帝都已经不算什么了。</br> 这人呢,就是这样。</br> 你想要开一扇窗户的时候,别人往往不同意。</br> 但是你说你要掀了屋顶的时候,别人会说,开窗户也不是不可以。</br> 瞧,现在花母花父不就非常平静的接受了女儿要当女皇的愿望了吗?</br> “爹,娘,我是有野心的。我不仅要护住你们,护住整个遥花村,还要护住整个边疆,还要护住整个中原。因为唇亡齿寒,一旦发生战乱,我们都逃不过。”花圃再次重申:“爹娘,过了年,我就要出去干大事儿了。为了方便做事情,我才给自己披上神女的光环,这样能减少很多的阻力。”</br> 花父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爹都懂,爹不是傻子,爹也是考科举出身的。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让你哥哥陪着你。”</br> “就是爹爹不说,我也想把哥哥叫走的。”花圃笑着说道:“我给他安排了非常重要的事情。”</br> 花母担忧的说道:“就非得是你不可吗?”</br> “娘,只有我做了皇帝,我们家才能真正的平安。我要任何人,都威胁不到你们的安全。”花圃坚定的说道:“我比其他人,更适合做一个皇帝。”</br> 花父花母久久无言。</br> 他们还能说啥呢?</br> 闺女长大了,有自己的抱负了,虽然这个抱负有点吓人。</br> 但是做父母的,不能给孩子拖后腿,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得。</br> “村子你里放心就好,有爹娘在,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花父下定决心说道:“小圃,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爹爹信你!”</br> 花圃一下子抱住了花父和花母:“谢谢爹爹,谢谢娘亲。”</br> 这个年,遥花村的人们,都过的挺纠结的。</br> 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太多了,搁以前,打死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br> 可这一切,就这么真真切切的发生了。</br> 村子里的人,对花圃的崇敬,也达到了顶峰。</br> 基本上,花圃说什么就是什么。</br> 哦,本来就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现在执行的更加严格罢了。</br> 过完年,花圃跟裴广海就准备出发。</br> 临走前,花圃把村子的规划,提前公布了出来。</br> 制盐的继续制盐,开荒的继续开荒,种菜的继续种菜,该巡逻的继续巡逻,该挖陷阱的继续挖陷阱。</br> 总之,没人闲着,每个人身上都有任务。</br> 而花圃和裴广海带着花亭再次出门,村子里也没人觉得奇怪。</br> 反正他们已经出去好几次了,每次都是收获满满的回来,他们认为这次也是一样的。</br> 然后他们先去了西洲城,在西洲城住了三天,各种打听西洲城的情况。</br> 果不其然。</br> 那个铁矿出事之后,西洲城的铁匠铺,明显比以前冷落了很多,铁制品也管控的严格了很多。</br> 京城那边动乱的消息,此时也已经传到了西洲城,西洲城因为天高皇帝远,所以倒也没有人心惶惶,大家都对西洲城的城主和柳将军还是很有信心的。</br> 这天,花圃跟裴广海在茶馆里喝茶,听消息,就听见旁边有人说道:“哎现在哪儿都不太平了。我家里有亲戚是在柳将军的军营,说是今年该从朝廷拨下来的军费,一文钱都没有送过来,说是让城主自己想办法。这不是难为人吗?”</br> “朝廷怎么这样啊?一年年的尽盘剥我们了。”</br> “这也不能全怪朝廷,听说南边的水患越来越严重,朝廷的钱都去南边赈灾了!”</br> “这话你也信?真要是赈灾了,何至于死那么多人,流亡了那么多人?听说南边的流民去了京城,还没进城门就被杀死了。皇帝根本不允许那些流民入城,害怕那些流民带着病过去。”</br> “真的假的?”</br> “当然是真的,我家租给了一个从京城过来的商户,他亲口说的。他还说,现在最怕的是关外的那些人春天过来打草谷。真要是那样,就真的完了。内忧外患,内外夹击,这皇朝怕是要换人坐了。”</br> “嘘,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敢说。”</br> “我怎么不敢?这皇帝什么时候管过西洲城?一直都是城主和柳将军管的好不好?”</br> “你们消息落后了,南边已经有两拨起义军干起来了。皇帝派了一个大将军过去平叛,结果大将军才过去三天,就被人打的昏迷不醒了。”</br> “真的假的?”</br> “这还有假?我就是从南边过来的,我走完这趟商,也不敢走了。那边乱着呢,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他的,皇帝根本管不过来。”</br> “为啥啊?”</br> “还能为啥?皇帝不行了呗。都已经昏迷好几个月了,现在朝政都把持在了太子和他的几个兄弟手里,他们几个也在打。他们拿不出个统一意见来,哪里还有精力管南方的水患和匪乱?”</br> 茶馆里瞬间一片安静。</br> 静的仿佛丢根针,都能听见。</br> 花圃跟裴广海听完之后,交换了个眼神,一起起身离开了。</br> 回到房间,花圃开口说道:“我们先去哪个地方?”</br> 裴广海说道:“先解决关外这个隐患吧。攘内必先安外。关外那群贼子,可是会吃人肉的。咱们想办法给他们找点事儿干,让他们没工夫找我们的麻烦。”</br> “好。”花圃当即就点头答应了。</br> 花圃照旧给了花亭一百两银子,让他四处打听消息,然后就在城里等他们回来。</br> 花圃跟裴广海则连夜出城,一路朝着关外的方向而去。</br> 此时天气仍旧是苦寒无比。</br> 好在花圃的装备足够多,晚上在外面露宿,也不怕冻着。</br> 即便这样,他们花了五天的时间,才骑马抵达了关外。</br> “你打算怎么做?”裴广海问道。</br> “这些人去中原打草谷,无非是因为春天不够吃,人不够吃,牲畜不够吃,为了转移内部矛盾,所以就挑起战争。这一条,古今中外用了几千年了。倘若他们的百姓吃饱了呢?”花圃轻笑:“谁还愿意傻傻送死?”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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