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静静看着躺在塌上的皇帝,眸子漆黑,透着一股冷意,杀意凛然。</br> 福公公给皇帝喂了汤药。</br> 没过一会儿,皇帝颤颤巍巍的动了动眼皮,随即睁开。</br> 茫然的看了会儿天花板,猛地想起来什么,脸色抽搐,挣扎着起身,抬脸看去,看到了一行人。</br> 站在最前方的是摄政王和太子。</br> 看到两人,皇帝既是惊惧又是恼怒,下意识往后缩去,“你、你们……”</br> “来人啊!护驾!这群人要害朕!”</br> “护驾!护驾!”</br> 皇帝扯着脖子大喊,脸色难看。</br> 若是往常的话早有禁卫军冲进来保护皇帝,但此刻养心殿里静悄悄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无人来护驾。</br> 皇帝的身子颤抖感到惊惧,“这是怎么回事,朕的禁卫军呢?”</br> “你们……”皇帝看着面前的两人,心神一震,“你们莫非是反了朕了?”</br> 容恒和太子静静站着,什么也没有做,但即使如此,也给人一种压迫人心的感觉。</br> 皇帝的身子颤抖,差点没栽倒过去。</br> 福公公眼疾手快,下意识过去搀扶,“皇上……”</br> 皇帝看着伸过来的手,看到福公公,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腾起来,直接甩开了面前的手,“好一个福德!你竟敢背叛朕!”</br> 福公公缩了缩头,感到心虚,他如今已经乘上了太子殿下的船。</br> 皇帝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偌大个养心殿,里面竟全是外人。</br> “反了天了!”</br>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想杀朕?胆敢弑君,整个天下都不会轻饶你们!”皇帝脸色难看道,手微微发颤,本是一国之君的他,如今却跟任人宰割的鱼肉无异。</br> 这时,养心殿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贵妃和几个妃子到了,哭哭啼啼说要见皇上。</br> 皇帝原本最为烦这些女人,只会哭闹争吵,一点用处也没有,但是现在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眼前一亮,即刻大喊:“来人!来人啊!”</br> 只要把所有人召来,那么即使摄政王胆子大,也不敢做出弑君的事情来!</br> “来……”皇帝想要大声呼喊,话语到了嘴边,还没能说出口,对上了容恒阴沉漆黑的目光,眸光透着凛然杀意。</br> 在这一刻,皇帝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br> 似乎下一刻摄政王就会拔剑直接捅穿他的胸膛。</br> 皇帝发不出声音,怔怔看着面前的人,身子微微颤抖。</br> 容恒没有动,平静的站在原地,袖子里的双手交叠,不知在把玩着什么,身上弥漫着森然冷意。</br> “皇上大可以把所有人召进来,让所有人知晓,你做了些什么。”</br> “你……”</br> 皇帝发颤,心里感到惊惧,他可是天子,怎么会去怕一个摄政王,“你在说什么?”</br> “我见到了天宴轻。”容恒轻声道。</br> 皇帝的心神一震,猛地睁大了眼睛,怔怔看着面前的人。</br> 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心口砰砰跳动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几乎要从胸膛跳出来。</br> 容恒冷笑了一声,冷冷道:“堂堂一国之君,竟会与北镇国的人做交易。”</br> 声音落下,养心殿里一静。</br> 所有人心神一震,感到惊讶,福公公的手一抖差点没把药碗弄掉到地上。</br> 君承煜的目光一沉,他早就知晓了父皇与北镇国的人私通,但是亲耳听到此事,心止不住的沉下去,感到失望。</br> 皇帝的脸色煞白,瞬间失去血色,嘴唇哆哆嗦嗦,立刻怒斥:“你在胡说些什么!摄政王,谁让你一派胡言的!”</br> 容恒并没有言语,把袖中的东西拿了出来。</br> 皇帝看到的一瞬间,浑身颤抖,脸色如同死灰。</br> 完了。</br> 一切都完了。</br> “皇上!皇上……”</br> “皇上您醒了!”</br> 门外的太监拦不住几位贵妃娘娘,妃嫔走进了养心殿里,看到皇帝,眼眶一红,泪雾氤氲,一个个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br> “皇上,您醒了……臣妾一直在担心您,日夜未眠……”</br> “臣妾也是,臣妾日日夜夜的吃斋念佛,向上天祈祷让皇上快点醒来,看到您平安醒来,臣妾也就能放下心了。”</br> “皇上可担心死臣妾了……”</br> 几个嫔妃一个个争先表示,生怕落了后。</br> 这可是争宠的好机会,要让皇上知晓她们的心思才行。</br> 皇帝的脸色如灰,脑子仿佛像是被雷劈中一样,耳边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br> 几个嫔妃的哭哭啼啼,如同苍蝇嗡响一样。</br> “皇上……嘤嘤……”</br> “住嘴!”皇帝颤抖着喝道。</br> 几个嫔妃们一惊,眨了眨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上怎么会突然动怒。</br> “住嘴你们……都给朕滚出去!”</br> 皇帝颤颤悠悠开口,内心惊惧,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目光死死的盯着摄政王手中的东西,那是……</br> 该死的天宴轻,竟敢反将他一军,留了那个东西。</br> 嫔妃们不敢再开口,生怕惹恼皇上,面面相觑之后,便退了下去。</br> 养心殿里安静了下来,方才皇帝恨不得一群人来观看,以防摄政王和太子弑君,对他下死手,但是现在,他生怕有人进来。</br> 要是让人知晓他和北镇国的人联手……</br> 一想,脸色变得无比难看。</br> 过了许久,皇帝看向面前的人,颤声开口:“摄政王,你想要什么?”</br> 这一次没了高高在上了语气,反而有了一丝服软。</br> 容恒平静站着,光是站着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意,若是仔细看去,能够看到漆黑的眸子深处有着沉冷的杀意。</br> 在知晓皇帝和北镇国的人私通,为了自己利益,把臣子的女儿当成东西一样推了出去,那一刻,他内心的杀意凛然。</br> 绾绾是他的逆鳞,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有绾绾,谁也触碰不得。</br> 皇帝动了他的绾绾,等同于直接凑到了他的刀前。</br> 他想不顾一切,杀了眼前的人。</br> 即使眼前的人是皇帝。</br> 皇帝没有看出容恒眼中隐藏的杀意,内心慌乱,想要遮掩下这一切,要是被世人知晓的话,他一世英名就毁了。</br> “不论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br> “与那天宴轻联手,是迫不得已,朕也是为了大夏国着想!”皇帝急着解释。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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