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天命为凰 > 第1422章 独一无二的忠臣良将,只允你一人驱使我一生
    当年为了保住云家,霍慎之舍了多少?</br>  没有他,云家除了云令政之外,其余早就成了明帝的刀下亡魂。</br>  云家做的那些,只仗着云姒是霍慎之的软肋,否则这么对一个王储,他们怎么会敢,又怎么不敢对西洲皇族之中的人这样?</br>  论身份,云家的人该死。</br>  论德理,云家的人可死。</br>  这跟威胁与否,已成两码事。</br>  他只是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云姒。</br>  云姒可以闹,但不能拿他好不容易为她寻来的这条命,一次次的闹。</br>  他要看到她好好活着。</br>  云姒眼底的情绪复杂。</br>  她是不了解他。</br>  他对外人跟对她,从来都不一样,他看不见那一面才是真正的他。</br>  云姒:“那我要你不管你我今后如何,也不准对云家动手,你能吗?我要你不管我今后如何,你也一样疼爱保护两个孩子,你能吗?”</br>  男人颔首,甚至没有思虑,便点头。</br>  威胁?</br>  威胁是能商量的吗?</br>  威胁是只要她说,他就去做甚至不做的吗?</br>  这并不是威胁,他也的确是在把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陈述给她,让她审判。</br>  云姒能体会到,但是。</br>  “但是我做不到原谅你……你……给我吃了落胎药……我知道,你在清醒的时候让我走了,但是我又回来了,不应该回来的。可不管怎么样,我都忘不了,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几乎每个人都要说你为我做了很多,可就是这样,我就应该必须一定得摒弃一切回到你身边,这样才对吗?”</br>  霍慎之静静看着她,忽然倾身,握住了她的手腕:“用不着,情爱没有一个标准答案,这是我给的,与旁人说什么无关,你不必听。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你只能恨我。”</br>  云姒低头,看着被攥红了的手。</br>  他握的那么紧,她能感觉得到他的温度,他对她深埋入骨的执念。</br>  他中毒的时候,不会认错别人,偏偏在潜意识里,找准了自己……</br>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只能摇头:“可是我不想,做不到,压不下心里对你的恨跟怨气。”</br>  或身子看着她,深沉寂静,眼底又像是布满了眸中浓稠的情绪,默了,方才开口:“总有办法让你心结打开的。”</br>  他说的不是让你不恨我,让你不怨我。</br>  可哪里有什么恨有什么怨。</br>  刻骨的恨,都需要浓烈入髓的爱做基底。</br>  “我知道阿姒是个不会回头的人,否则你现在已经从楚王妃,变成太子妃,哪里还轮得到我霍慎之,是不是?”</br>  云姒拧眉,满面的痛苦。</br>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br>  霍慎之他在改了。</br>  他今天的每一句,都满是耐心的在解释,在哄云姒,在把从前来不及说开的话,说给她听。</br>  从前他做这些,哪怕是真的为了云姒好,又哪会说给她听,他甚至都不想要让她知道之后忧心。</br>  “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哪怕你恨我,我只要你活在我眼前。”</br>  霍慎之要云姒活着,好好的活着。</br>  在京城她尚且能遇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人物,如今,乱世开启,更遑论现在的她,出了京城,离开他,又会遇到多少威胁,还会遇到多少个如战奴一样,更是比战奴还厉害的人物,云姒带这个孩子,又怎么来自保。</br>  反反复复的失去,寻不到,一遍又一遍的希望落空,找不见,足够折磨死任何强大的灵魂。</br>  云姒的目光一点点的沉浸下来:“现在我要什么你都能给吗?”</br>  霍慎之的目光一点点深下去:“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倾我所能,尽我所有。”</br>  云姒:“我要你的段氏山庄。”</br>  “可以。”</br>  “我要整个大周的医馆跟我姓?”</br>  “好。”</br>  “我要当皇帝呢?”</br>  霍慎之看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她在想什么,但也当真的应她:“只要你坐得稳,我便是你此生独一无二的忠臣良将,只允你一人驾驭我一生。”</br>  云姒抿唇:“我要和离。”</br>  男人目光静了下去。</br>  前面的,原都是些宏大的铺垫。</br>  就为了这四个字了。</br>  霍慎之声音压抑:“你可以想想当上女皇之后的事。”</br>  云姒抽出手:“你不让跟我和离也可以,今后我做什么,你都别管我。我跟哪个男人一起,你也不要管,你就做好我的暗卫。”</br>  马车在这个时候,缓缓停下了。</br>  霍慎之收回手,定定看着云姒:“所以你仗着我对你的偏爱,开始有恃无恐为所欲为。云大夫,我看起来是这么能受委屈的男人?”</br>  “你不能受委屈吗?做我的暗卫你很委屈吗?”</br>  马车外,是战奴拦了车。</br>  余光扫过,霍慎之道:“我说的是这个么?”</br>  “那我也不要你管了!”</br>  云姒转身,见战奴,便直接下马车。</br>  战奴身边,还有一个身着浅蓝云缎的女子,带着遮冒,轻纱掩盖了全身。</br>  再见战奴,云姒心中唏嘘。</br>  她居然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拜了战奴为师。</br>  战奴似乎是看出了云姒的心思,道:“你的师父不是我,是我的医术。”</br>  云姒没有应声,而是看向了他身边的人。</br>  别说,即便是这样,她都知道眼前的人,是谁。</br>  果不其然,摘下遮掩,苏韵柔一张脸,显露在云姒眼前。</br>  她转身,指了指路边的茶摊子:“去那里坐坐。”</br>  云姒回头看了一眼马车。</br>  马车就在不远,他也没有跟过来,自是给她留了空间。</br>  百姓的茶,多了一种生活的苦味,苦涩过后,又是甘甜。</br>  云姒抿了一口,看向了苏韵柔。</br>  五年没见,苏韵柔光彩依旧,甚至更甚从前。</br>  苏韵柔笑了笑,摸了摸脸,都不需要云姒开口,便回:“离开了楚王府那种坟墓,离开了霍临烨那种男人,谁不是容光焕发。”</br>  “而且,我就知道是你,我从九爷的反应之中,还有战奴的话里面,就猜出了是你,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战奴说你没有恢复过来,变得糊涂了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是装的!今早传来,说什么你恢复了,大家都以为你是又恢复了,大家都被你骗了。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是不是?”</br>  苏韵柔很聪明,毕竟活到了现在。</br>  云姒静默了一瞬,道:“如果是你呢?”</br>  放下茶杯,苏韵柔毫不犹豫的开口:“谁辜负我我杀谁,能不能杀不管,这种心不会落下。但是你……”</br>  苏韵柔笑着看着云姒:“啧啧啧,你舍不得杀他,因为你还爱他,但是又不知道面对以前,是不是?”</br>  云姒的脸色,有些改变:“不是,我只是还没有找到办法。”</br>  苏韵柔笑的更厉害:“你听听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当初你一无所有,不是照样摆脱了霍临烨吗?现在虽然不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地步,可是也比之前强了千百倍。你如果想要离开,想要报复,你会不能?”</br>  “那我教你,你的几个哥哥,你说一声,他们会为你反抗。你把抹黑他,他不会反驳,这样的话,天下人都会为你鸣不平,唾弃他,到时候他身败名裂,你得自由。”</br>  云姒猛然抬头看向了苏韵柔:“我不会做这种下作事。”</br>  “是不会还是舍不得?你这样留在他身边,是有什么牵制你?还是他逼你?还是你想要拿着所谓的‘牵制’做借口,他逼你做由头,而理所应当‘逼不得已’的留在他身边,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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