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都不过脑子地说出来的。</br> 但是，很有用！</br> 隐约之间，她想到了云令政，想到了蛊王。</br> 八长老被他气得不轻，刚要说话，大长老先开口：“你知道治疗之法吗？”</br> “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试试。前提是，我们答应我几个条件。”南绛看着大长老软下来，开始提要求。</br> 大长老感觉自己快要咳死了，没有不答应的，只让南绛先说。</br> 南绛整个人没了力气，只道：“让……让外面的人进来，让他说。”</br> 云令政踏进来第一件事，先抱起了南绛：“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准备吃的和水。还有，把牢笼里面的人都放出来，好好关照。”</br> 现在没有生病的人太少了，但是吃的跟水，还是有的。</br> 云令政有些不放心把南绛交托给别人，在有人来接时，瞧着那是个男子，想到了霍临烨身边的那个明鸢。</br> 女子在外，最容易受到的伤害，也是灭顶伤害，便是……</br> 思及此，云令政将南绛安置在凳子上，摸了摸她的脸，同她说：“在这里等等。”</br> 南绛含泪点头，整个人已经没了力气：“嗯……你……你别让人把我带走。”</br> 她现在也害怕。</br> 这几天的生死时刻，已经让她分外依赖云令政。</br> “好。”云令政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直起身。</br> 几天没吃，云令政仿佛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br> 这个时候，不过是有一点咳嗽。</br> 是，云令政也染病了。</br> “你们来这里，就是有备而来的吧？”大长老撑着有些无望的身体，看着云令政。</br> 云令政道：“我们想要进十万大山，寻几味药。这是其一。其二，南绛重回巫族，尊她为圣女，只要她在一日，绝不可有越过她的权力去。我要你们巫族之中的人，结血为盟。其三……让锦弗公主来，她有什么要求，你们都要答应。”</br> 八长老厉声开口：“不可能！进十万大山，不可能！”</br> 大长老却道：“先把锦弗公主请来，我要听听。”</br> 云姒这会儿在牢房里面，整个人躺在地上，也不说话，也不动。</br> 霍临烨总以为云姒是死了，咳嗽着，伸出手去探探她的鼻息。</br> 睁开眼，瞧见，四目相对，霍临烨总是尴尬些，别开眼去：“你要是死了，九皇叔怕是得等。我……”</br> 我，亦是。</br> “我看看你死了没有。”</br> 云姒闭上眼：“没有死……咳咳咳！”</br> 霍临烨是个男人，终归能撑得住些，这会儿看见云姒咳嗽的厉害，忍不住道：“你就不能先给自己治治吗？”</br> “不治，治了没有说服力了。要在别人眼皮子下面治，这样他们就不会知道，这事儿是我们干的。”虽然是二哥做的，但是跟她做又有什么区别。</br> 霍临烨开口：“我跟这件事情无关，你先……咳咳咳……给我药让我好受些，你们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br> 云姒闭着眼，摇摇头：“不行，大家一起来的。”</br> 这话说完，霍临烨忽然静默了。</br> 云姒掀开眼皮看他。</br> 却看见霍临烨正好看着自己。</br> 霍临烨低声问：“如果是九皇叔，你必舍不得这样对他吧？”</br> “舍不得。”云姒抿唇，说得诚实：“他身上不还中毒了吗？只是……因为你阵前离开，现在他上了战场去替你。霍临烨，等你回去，只怕这个太子之位……”</br> 霍临烨点头：“我知道，带着烈风来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br> 首领战前离开，是大罪。</br> “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看着烈风死在眼前，我却救不了。如果……云姒，我是说如果，当时你在，你会不会救他？”霍临烨是看着烈风伤口感染，慢慢地一点点地死的。</br> 烈风对于他而言，是家人，是手足。</br> 云姒想到了现在她跟霍临烨是对立的关系，但还是点头：“会的。”</br> 人已经死了，计较到底会不会，也没有什么意思。</br> 隐约之间，霍临烨心中又升起那个荒诞的想法。</br>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咳嗽声，也渐渐地近了起来。</br> 云姒也开始咳嗽。</br> 门打开，他们看了云姒跟霍临烨一眼，直接道：“都带走？”</br> “去哪里？”云姒挑眉。</br>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br> -</br> 云姒看着一桌子的菜，不管怎么说，还是咽了咽口水。</br> 但是转头看见南绛坐了下来，什么都没有说，已经开始吃。</br> 这个时候，不管这菜是不是为她准备的，她都开始吃了起来。</br> 满满一桌子，到最后，也没有剩下多少了。</br> 几个人一边咳嗽，一边吃完所有。</br> 等吃饱喝足，也没有人问一句，等会儿干什么。</br> 都放空了一眼，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感觉着体力慢慢恢复。</br> 这个时候，南绛才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吃好了就过来，锦弗。”</br> 云姒回头，见云令政，没有犹豫，这就要过去。</br> 霍临烨下意识想要起身，南绛道：“没事的。”</br> 霍临烨缓缓坐下，目光追在了云姒身上。</br> 南绛忍不住唏嘘。</br> 一步错，步步错，霍临烨现在就算是再怎么爱，阿姐也是九爷的。</br> “你要去十万大山做什么？”大长老问。</br> 云姒沉默了一瞬，老实作答：“我在乎的人，因为吃了大魏的秘药，满身的毒，命不久矣。而我的孩子，也是如此。先前说是需要及其几味秘药，就能救活，只是药差了一种，只能延续生命。他发病，浑身紫斑，高热不断。”</br> 八长老嗤笑了一声：“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还能指望他们拯救巫族？”</br> “您的意思是，您能治？”云姒看向了八长老。</br> 八长老一时语塞。</br> 云姒失望地收回眼：“我还以为你能说出这个话，是多了不得的呢。”</br> 八长老气不过，只是忽然一阵咳嗽，打断了声音。</br> 云姒看向了大长老，眼中虔诚：“这种病，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治，因为我自己也染病了。若是我能治好，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进十万大山，给我指条明路，我想求爱人与孩子长生无虞。”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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