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心底惊诧：“属下没有做错什么……”</br> “还敢说没有！”白烬笙一脚踹在了昆仑的身上：“蠢货！我现在正需要巫族圣女，好不容易算计了一局，让她拿到我想要的，跟我回南汉。你居然对她又打又杀，还要把她做成人彘？”</br> “她的阿嫂不在，你大可以用云姒的命来骗她，总有她无法分辨的时候。可你这个蠢货，用了最蠢的办法，直接上手。伤得那么重，若是她以后废了，我做这些岂不是白费！而且之后这个人对我还有用，凡事留一线，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br> 白烬笙能存在到如今的原因，就是“凡事留一线”。</br> 乃至于她没有碰过云姒，也没有碰过目的之外的人。</br> 但是像昆仑这种脑子愚蠢一根筋，只知道杀戮的蠢东西，是真的气到了她。</br> “你有没有想过，但凡是打得她受不住了，她以死来结束自己，那怎么办！蠢猪一样的同伴，任由我有登天的本事，都能被你拉下来。你个蠢货！不动脑子的人，才会玩这么一套打杀的游戏！”</br> 白烬笙自问聪明。</br> 现在还好了，因为昆仑这个蠢货。</br> 她身上被云姒中了毒针，明明在暗处，反而被明处的云姒准确地拿捏住。</br> 才动怒，白烬笙呕出一口血来。</br> 昆仑急忙上前查看：“大人您怎么了？”</br> “毒针跟她给我吃的治疗内伤的药，一起发作了。”白烬笙分外痛苦，从怀中掏出红色的小药丸，吃下去。</br> 白添翎自己有本事治疗的，论医术，她不如白添翎。</br> 才吃下去，白烬笙忽然身子一凝。</br> 猛然抬头，白添翎痛苦叫出声。</br> “怎么回事？”她趴在地上，死死按着心口。</br> 昆仑马上给她说了情况。</br> 白添翎脸色一变，顾不上是什么原因，拿出银针在自己手腕还有心脉施针。</br> 压下去这股翻涌的气血，又因为南绛身上有蛊王，她的疼痛开始如同潮水一般退却。</br> 只是转头，看见了满身是血的南绛，白添翎恍然一震——</br> “南绛？！”</br> 她伸手过去，触碰到南绛的手腕，鲜血渗透了纱布。</br>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白添翎猛然转头，一根宝石坠子显现在她眼前的同时，昆仑手中的迷香粉也朝着白添翎扔过来。</br> 白添翎身子一滞，目光看着那宝石坠子。</br> 昆仑：“你不是白添翎，你是白烬笙，白大人归来，白大人归来……”</br> 南绛迷迷糊糊的，听见声音，费力地睁开一丝丝眼睛。</br> 她看见白添翎背对着自己，跪坐在地上。</br> 昆仑口中念念有词。</br> 不知说了什么，白添翎的身子忽然绷紧，捂着心口，长长地吸入一口气。</br> 南绛耐不住，彻底闭上眼。</br> 白烬笙再次起身，看向了昆仑：“别再伤她，废物可以死，但是巫族圣女不是废物。哪怕是没有蛊虫，她承袭的一身巫医之术，还有云姒，跟韩仲景，陆鹤，战奴的那些本事，都胜过你千万倍。还有！”</br> 白烬笙拔出昆仑腰间的刀，挑起他的下巴：“别动她的身子，未达目的，杀戮不可避免，但是强奸淫乱女子这种手段，说说可以，吓唬可以，真的做，那赢起来，也没什么爽快的。”</br> “可是未达目的，就应该不择手段。”昆仑开口。</br> 白烬笙冷嘲：“是不择手段，所以我逼着南绛去找蛊王，杀了她全家。但是你强暴她，这不叫不择手段，这叫满足淫欲。你这种蠢货，脑子里面也只会装这么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了。记住，聪明人，有用的人，才分男女。可对没用的废物，不用把它们当人，那种玩意儿你想要玩弄，发泄，满足淫欲，我不管你。”</br> 她自视甚高，强暴这一套，她是不屑。</br> “之后别跟着我了，去妓院做个老鸨。”</br> 昆仑知道白烬笙的厉害，被骂得不敢在出声。</br> 白烬笙扔下刀出去：“别再给我拖后腿！没有我的吩咐，别再擅自行动，你个蠢货！”</br> 彼时，云姒看着就在眼前封辞。</br> 她抬手，按在了封辞的腿上。</br> 封辞疼得大叫：“你做什么！”</br> 云姒抬眼：“没什么，就是看看你的双腿情况，放心吧，是能好的。”</br> 给了点希望，封辞抿唇：“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像……”</br> “什么？”云姒没有听清。</br> 封辞看着云姒的这张脸，移开眼：“你要是想要你的人好好的，你最好是对我好点，你个死女人。”</br> “当然会对你好的。”云姒从怀中拿出药来：“这是解药。”</br> 黑色的药丸，散发着一股馥郁的香气。</br> 封辞半信半疑，跟云姒说：“你先吃。”</br> 云姒没有犹豫，吃了下去，再拿出了一颗：“吃下去，有没有效果，当时就能知道了。而且，南绛在你手上，我也不会敢做什么。”</br> 现在封辞都已经中毒了，就算云姒手中的是毒，吃下去会死，他也是个死。</br> 封辞试探地拿起来看了看：“死女人，你实在是太狡诈了，我都有点不信你。但是你最好不要耍心眼子。”</br> 云姒淡淡一笑：“怎么会呢？”</br> 看着封辞吃下去之后，昆仑着急地上前：“殿下觉得怎么样？”</br> 封辞的嘴唇正在恢复正常。</br> 此时，白烬笙也站在了云姒身后。</br> 还是慢了一步。</br> 如果她提前到，可以把药换了，利用云姒，彻底解决封辞这个拖后腿的废物。</br> 到时候就是云姒杀了封辞，可不管她的事。</br> 两国战乱，也会因此而起。</br> 不过现在……没关系，有的是让封辞死的机会。</br> “我好多了。”封辞呼吸开始顺畅起来，抬眼看向了云姒：“没想到你还真的讲信用。”</br> “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南汉的人一样吗？”说罢，云姒看向了昆仑：</br> “南绛怎么样了？”</br> 昆仑转头朝着身后的白烬笙看过去。</br> 白烬笙迎上云姒的目光：“已经治疗过了。”</br> “那还是老样子，你就在我身边。”云姒抬手，拉白烬笙到自己跟前。</br> 触手之间，脉搏平稳，但是毒依旧在身体里面。</br> 当初白添翎问她……多重人格。</br> 此时，云姒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白烬笙，毫不费力的将这些事情串联在了一起。</br> 曾经为萧子翼所用的那个大巫医会催眠，还懂什么还魂术。</br> 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只说着巫族的确是有奇妙之处。</br> 那么，眼前这个假的白添翎，应该是想要蛊王，稳定住自己，让真的白添翎永远不要出来。</br> 第二人格跟主人格抢占身体的情况，在后世医案里面，屡见不鲜。</br> 她要南绛的蛊王，为她自己。</br> 真正的白添翎爱得起，放得下，舍得了。假的白添翎，眼里也没有情爱，只有野心。</br> 一切，鲜明。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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