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br>  沈行之点头,“嗯,小姨本来就像我娘。”</br>  娘亲此生最恨的人就是他的父亲。</br>  慕容缙道,“姑姑一直在哭,好像很后悔。”</br>  “想进宫见你,你父亲又不让,说怕她又突然伤害你。”</br>  沈行之叹息,“那你出宫帮我带句话,让她别难过,告诉她我没事了,并不怪她。”</br>  “好。”慕容缙点头。</br>  沈行之看了眼夜凰,然后拉着慕容缙一起出去,他俩认识的久,感情一向好的,“表弟,你是不是喜欢凤王府郡主?”</br>  “嗯。”</br>  慕容缙点头,“可是她不喜欢我。”</br>  沈行之抬手勾上他肩,“只要你想娶她,那就一定能娶。”</br>  “为什么这么说?”</br>  “因为你背后有两个大靠山啊!就看你有多想得到一个人。”沈行之笑道。</br>  他比自己幸运多了,父亲是明王,亲叔叔是北齐太上皇。</br>  喜欢的人,不是什么表妹表姐。</br>  只要他想娶一个人,没有娶不到的人,整个北齐除了慕容珏他们三兄弟,还有谁的身份能有他的尊贵?</br>  要论身份,他和凤明溪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br>  不像他,那时候喜欢的人是亲表姐,一点希望都没有。</br>  慕容缙明白,他若想娶凤明溪的确能娶,可是这么做了,她会不会恨她?</br>  沈行之见他犹豫不决,没有再多说这种事情需要自己去决定,“记得去公主府见小姨。”</br>  “还有去趟郑家,帮我安抚一下我岳父岳母免得他们担心。”</br>  “还有……算了。”</br>  媳妇他自己去看。</br>  慕容缙:“……”</br>  ……</br>  晚上,凤明溪带着夜凰在宫里住下,她住在紫微宫偏殿,有霍司璃在,也可以以防万一。</br>  宫女安排好东西就退下去。</br>  凤明溪去沐浴洗澡,夜凰在屏风后守着不肯走,宫女只能死死盯着他以防他偷看郡主洗澡。</br>  她洗澡出来,“夜凰,你也去洗澡吧!”</br>  夜凰没有说话。</br>  宫女道:“郡主,小王爷好像不会洗澡。”</br>  “不会?”</br>  “嗯,他变成这样应该是不会洗澡,那你们帮他洗。”凤明溪道。</br>  宫女抬头看了眼俊朗非凡的夜小王爷,有些脸红起来,“郡主……奴婢们害怕……”</br>  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夜凰,可能会被一掌打死,听说他现在是毒咒人。</br>  好看是好看,但保命要紧啊!</br>  凤明溪找来暗卫帮他洗。</br>  谁知道暗卫一靠近,夜凰躲起来,甚至凶狠瞪着他们,不许他们靠近。</br>  “郡主,小王爷好像不喜欢我们触碰。”暗卫道。</br>  没办法最后只能凤明溪给他洗,“那个……夜凰,你能不能自己脱衣服,然后自己进浴桶?”</br>  宫女,暗卫都走了。</br>  他才从房梁上下来,听话地脱了衣服。</br>  “啊……不是,你不要在我面前脱……脱啊!”</br>  他突然速度脱光。</br>  凤明溪盯着他的身体,眼睛瞪眼,脸红得如煮熟的虾仁,没有办法想象他会这样做。</br>  “你转身……快……快快转身,进浴池。”她赶紧拿了毛巾给他围上遮住。</br>  好不容易才把他弄进浴桶里。</br>  凤明溪担心他会不会溺死,就守在一旁,看着他,越看越脸红……</br>  “你会不会说话?”</br>  感觉真的好神奇,这样的夜凰,她竟然觉得可爱,甚至觉得他更好看了。</br>  本来一动不坐在浴桶里的人,缓缓扭头看着她,“说话……”</br>  “对,说话,我教你。”</br>  凤明溪教了半天,他半天也蹦哒不出一个字。</br>  “算了,不说了!”真的得劲,他好像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br>  “我们明天再说,先睡觉。”</br>  凤明溪累死了,连忙钻进被窝,却见他要爬上来,吓得她花容失色,连忙阻止,“哎!夜凰,你……不能跟我一起睡,你睡外面的小榻。”</br>  没有想到他都变成这样了,居然敢爬床?!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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