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君染月痛苦皱眉,泪珠从眼角滚落,“你别生气,我愿意赎罪……”</br>  她心里不安,也自责过。</br>  一边是父兄,一边是他,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毫不犹豫,可以做到不在意他。</br>  看到他的伤,他失望的眼神,君染月只觉得心里好难过……她是在意他的。</br>  慕容凛丢开她,掏出手帕拜了拜手指,“不必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不用再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讨好本世子。”</br>  “本世子不是非要你不可。”</br>  君染月有些心慌,爬起来拽住他衣袍,“世子……你别生气好不好。”</br>  “君染月够了,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你说,我告诉你,但不要用你这样恶心的样子恶心我。”</br>  温柔顺从,低声下气,楚楚可怜……</br>  他曾经以为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都是骗子,为了麻痹他,骗取他信任故意伪装出来的。</br>  想到自己为此心动不已,慕容凛心里愤怒就愈发压制不住,扯回自己的衣袖一把将她甩开,“来人,把她带回雪月楼,不允许她踏出房门一步。”</br>  说完,他抬脚走了。</br>  “世子……”</br>  君染月失魂落魄回到雪月楼。</br>  她的奶娘蔡嬷嬷心疼道:“公主,怎么了?世子他伤的很严重吗?”</br>  “嬷嬷,他不会再理我了,不听我解释……我不知道为什么好难看。”君染月泪珠线珠般滚落,想着这段时间慕容凛对自己的好。</br>  从新婚夜就开始争吵,可他总让着她的。</br>  那些机密他明知道不该说,还是跟她说了……</br>  怕她不开心,送走了莺歌。</br>  她用低劣的手段给他下药,他早看出来了,他什么都知道,还是不动声色喝了那杯酒。</br>  这些都是她用了真言术从他嘴里套出来的。</br>  他明知道她会咒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并没有告诉任何人。</br>  君染月越想越愧疚,越难过。</br>  蔡嬷嬷安慰她,“世子只是暂时生气,过几天会来探望公主,奴婢看得出来,世子是很喜欢公主的。”</br>  “奴婢打听清楚了,那个莺歌丫头,只是世子奶娘的女儿,因为他奶奶因为他而死。他才有意照顾。”</br>  “她并不是世子的女人,世子未曾有过别的女人,只有公主。”</br>  是那个丫头生了不还有的心思,仗着世子对她照顾又加,才顺着杆子往上爬。</br>  君染月眼泪汪汪,原来是这样吗?</br>  她都不知道,那男人嘴严实,心性强大,即便用了真言术也只能套出最近的消息。</br>  过去的人和事情他是只字不提。</br>  ……</br>  慕容凛受伤,被罚禁足。</br>  只能在书房看书打发时间,诸国协商的事,他没法再参与了,一时间大家都认为,安王府怕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失去了皇宠。</br>  听着暗卫的禀告,他嗤之以鼻。</br>  “世子,君家父子来求见,说想见世子妃。”</br>  慕容凛冷笑,“让他们滚。”</br>  安王出面已经让他们离开,但君瑾年担心女儿会被迁怒受苦,非要见女儿一面,安王派人来接人过去,方面让他们父女见一面。</br>  但慕容凛却不允许。</br>  “安王爷,世子是不是误会了?现在我们诸国已经俯首称臣,是不是应该放下戒备?”</br>  “商讨国策的事情,都基本达成一致,没有什么分歧,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亲家,一家人了!”</br>  “王爷和世子难道还要防备我们吗?”君瑾年不满道。</br>  慕容安老神在在笑道:“君家主才是误会了,世子对世子妃很好,孩子交给我们,你不用担心。”</br>  “等你们启程回东海城,我们会带世子妃一起去送行。”</br>  东君国改为了东海城,他们明面上是藩王,但都会称为王爷。</br>  王爷的尊称只适用于皇族出身的亲王。</br>  诸国松了口后,就是一步步的打压,君瑾年算是明白他们都被套了进去,没办法,只能配合等事情结束,回去再说。</br>  在安王府面前,他过去君皇的身份不管用了!</br>  但慕容安还是给足了面子,君瑾年明白慕容凛心里有气,女儿是必然受了委屈,他心里心疼,却没办法护着女儿了。</br>  这种无力感,让他心里愤怒。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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