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是不是萧宁拿什么威胁你了?”</br>  凤明溪眼眶微湿润,但语气很冷漠,“不是,我是在这几天看清楚了很多事,未来我是凤家的家主,我不能一直在这样任性,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的人事。”</br>  “我是喜欢你,可我不能为了你放弃家族和身份。”</br>  “家族背景和身份都悬殊,相差太远,那我们的确不合适长相厮守。”</br>  夜凰没法接受,抬手握住她的肩膀,不听她其他理由,“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愿意再坚持一下?我说过会想办法的,溪儿,你再等等我行吗?”</br>  “不行,我没办法再等。”</br>  “因为你的身份,你是夜家的人,我们成亲,你进了凤家,会给凤家带来祸害。”凤明溪掰开他的手指,“今天我来就是跟你说清楚,不必再等,也不用再做无畏的挣扎。”</br>  夜凰眸色阴沉,低头吻了她的唇。</br>  突如其来。</br>  凤明溪错愕住,他们不是第一次亲吻,可之前都是意外……他也不会这样强吻自己。</br>  可现在……</br>  “夜凰……你要做什么?”凤明溪感觉身体有些发软,他跟平时不一样了,这个吻让人心跳加速。</br>  吓得她急忙推开他。</br>  “我想知道,你答应我的事怎么兑现。”</br>  “你要是嫁给他……”夜凰没法想象她嫁给别人的光景。</br>  跟别的男人拜堂,洞房花烛……</br>  “你确定要嫁给萧宁吗?你嫁给他,那就要跟他做刚才我们一样做过的事。你跟他做得出来?”</br>  凤明溪脸红透,她没发想象,也没法跟萧宁做此如此亲密的事。</br>  “夜凰。”</br>  她一步步靠近抱住他,“如果你心里没办法原谅我,那我们可以……”</br>  说着她拽住他衣领主动吻了他。</br>  夜凰浑身僵住,随后抱住她反客为主,剩下最后的一丝理智,他停下来。</br>  “你走吧!”他声音沙哑着,推开她了。</br>  “我不需要这样的补偿,郡主,你走吧!如你所愿,我们结束了,以后不会再找你。”</br>  “明天我会带人离开北齐。”</br>  “你和萧世子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他背对过去,不再看她一眼。</br>  凤明溪从书房出来,眼睛很红,但没有哭。</br>  “溪儿……”</br>  凤瑾在院子里等着,看到她出来忙过来,顿时就火冒三丈,要进去教训夜凰。</br>  “爹爹,我们走吧!我会嫁给萧宁,我和夜凰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瓜葛。”</br>  凤瑾看着女儿这样伤心的样子,心疼极了,“好,我们回家。”</br>  ……</br>  “凰儿。”</br>  白洛禾和白洛尘他们知道消息都来看着她。</br>  他们都看到了萧府和凤府已经在挂上了红绸,婚礼在凤府举办,萧宁还是以赘婿的身份娶了凤明溪,只不过他长宁侯世子身份仍旧可以保留。</br>  要是换了别人,没有这么好的事。</br>  但萧家却可以,到底还是跟旁的家族不一样。</br>  “我们去墨城,娘,舅舅,我不甘心,小溪说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跟凤家门不当户不对,她才放弃了我。这不能怪她,的确是我太没用,我要做墨城的王。”夜凰过去不觉得身份重要,东墨国覆灭了,他觉得难过,只觉得夜家对不起东墨的老百姓。</br>  对皇位他始终都觉得看缘分,他不在意是不是皇族的身份。</br>  认为父亲不应该发动战争……</br>  现在他才明白,父亲是想以后他有很多的选择。</br>  没权没势,他连最简单的幸福也得不到。</br>  他要往上爬……将小溪抢回来。</br>  白洛禾心疼儿子,忙抱住他,“凰儿……要不然我们放弃,选一个更爱你的姑娘,好吗?”</br>  他担心儿子走上夜九枭的老路。</br>  “娘,我做不到,除了她,不想娶任何人。”</br>  白洛禾闭了闭眼眼泪滚落,他们果然是父子……</br>  “我们先去墨城。”白洛尘觉得的确可以争取藩王之位,这世道权势太重要。</br>  夜九枭是输在了感情,而夜凰输在没有权势和身份。</br>  “凰儿,舅舅会帮你。”</br>  “我们这次不会再走错路,该争取的时候,就应该争取。”</br>  夜凰垂下猩红的眼眸,带着一丝鼻音,“嗯,谢谢舅舅……”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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