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安安静静,鸟儿在枝头唱着歌儿。</br> 要是人能听懂,肯定听到它唱的是:啊~~五爷,你比别人多一爷……</br> 粟宝这一想就想了一晚上,天已经亮了。</br> 她低头无语的看向那只呱噪得有点像小五的鸟。</br> 苏老夫人负着手,心情颇好的爬上顶楼,抬头就看到粟宝盘膝坐在上面,正呆呆的看着树顶上唱歌的鸟儿。</br> “粟宝呀!”苏老夫人爬上了阳光房顶。</br> 等站在这里一看,才发现这里视野这么开阔,怪不得孩子们都喜欢上来呢!</br> 苏老夫人现在精神很好,身手越来越矫健,很快就到了粟宝身边。</br> 粟宝本来要扶她,不过看她好像很兴奋的样子便作罢了。</br> “外婆,你怎么也上来了。”看苏老夫人坐下来,粟宝抱住她手臂。</br> 外婆身上暖暖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人心安……粟宝忍不住深吸一口气。</br> “看你在这里待了一晚上了,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吗?”苏老夫人问。</br> 粟宝想了想,问到:“外婆,如果你成了老天爷,你会做些什么?”</br> 苏老夫人愣了一下,咦,不是大帝吗?</br> 她拿出玄幻小说恶补了一晚上呢!</br> 原以为她的小乖宝只是阎王,后面发现人家是大帝,原以为她最厉害就是大帝了,没想到直接是老天爷!</br>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嗯,她偶尔听到苏梓晰他们说过的,天道主。</br> 这回外出时她要是有人骂:老天爷啊,你这个不长眼的……</br> 她可就得上去说道说道了。</br> 苏老夫人唇角翘起,说道:“我要是老天爷啊,我就甩手不干,天天看着他们。”</br> 粟宝:“……啊?”</br> 苏老夫人傲娇的哼了一声:“各人的生活各人自己过,管得了那么多呀?他自己的日子自己过不明白怎么能怪我呢?人的一辈子就这么点时间……”</br> 粟宝:“但老天爷的时间好几万年。”</br> 苏老夫人顿了一下,眉开眼笑:“那更不管咯,好几万年,每个人的人生在我眼里就咻那一下。”</br> “你会去管山涧的萤火,必须要让它根据一二三、三二一的规律亮灯嘛?”</br> 粟宝摇头。</br> 苏老夫人又道:“你会去叫地洞里的蚂蚁每天按照你画好的路径前行吗?”</br> 粟宝摇头。</br> 苏老夫人忽然问她:“粟宝,那什么是天道主?”</br> 这回轮到粟宝一顿。</br> 一老一小抬头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相视一笑,彼此都懂了对方——好家伙,原来你一直藏着呢~</br> “天道主啊,就是……”粟宝抱着苏老夫人的手臂,脸贴在她肩膀上,娓娓道来。</br> 最后苏老夫人听明白了,她释然一笑说道:“你瞧,所以你是天道主,又不是救世主对不对?”</br> 粟宝咦了一声,“对……”</br> 好简单的概念,她怎么混淆了呢?</br> 苏老夫人似乎为自己能帮到‘天道主’而感到开心,笑着说道:</br> “对嘛,所以天道主是制定规则、完善规则的那个人,又不是专门要去帮助、救助别人的在世圣母。”</br> “你说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的存在的本身就是意义,你制定规则,让规则更完善,在整个大方向上把控住人类的“生存环境”。”</br> “就好像花园里种花,本来是一片贫瘠的土地,你作为种花的园丁把土地翻种好、不断的施肥……”</br> “能长好的花会拼命的生长,那些烂在地里的,你不可能一个个去把它抠出来吧……”</br> 粟宝点头。</br> 苏老夫人兴趣盎然,人老了,对一些事情有自己的看法,难得有个机会唠叨,又继续举例子:</br> “又好像我和你外公养你舅舅们,八个孩子,我们管他们吃饱穿暖,给他们创造了很好的条件,也给了他们很好的教育,最后每个人长成什么样子,我和你外公可管不到。”</br> “也不可能命令老大:你必须长到一米九,要会跳舞!命令老二:你要成为一个演讲家!命令老三:不许开飞机,回来给我开火车!”</br> 粟宝噗哧一声笑出来:“我懂了,外婆。”</br> 苏老夫人:“老二说犯了错,要娶韦婉,对她负责,我也不可能强行干涉,直接插手儿子的婚姻,在他新婚夜坐到他床头去。”</br> 粟宝听闻,又吭哧吭哧笑起来。</br> 她第一次发现外婆说话挺好玩!</br> 苏老夫人又幽幽说道:“哪怕外婆一开始就觉得韦婉那个人心术不正,但孩子的人生哪里是我们能替他过的?”</br> “外婆也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韦婉对你二舅舅用了药物,也不知道她甚至敢杀人灭口……”</br> 也曾以为是的觉得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能把握住,更曾经疏忽大意、陷在自己的悲伤中而去忽视涵涵和苏梓晰的成长。</br> “是人都会有做不到的东西,会有自己疏忽的、后悔的,不过没关系,人生的大方向没有错就行了。”</br> 苏老夫人笑容温暖的看着粟宝:“天道主也是一样的。”</br> 就算天道主,也是她的小乖宝呀。</br> 苏老夫人慈爱的摸着粟宝的脑袋,眼底都是疼惜。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本文链接:https://www.wxc8.com/151_151584/7512975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