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且以深情共此生 > 第889章 你想过治疗我的失忆么?
    扁栀愣了一下。</br>  而后,朝秦储礼摆摆手,示意她去睡觉。</br>  去不曾想,他扶着栏杆,站了起来,而后,转头蹬蹬瞪走开了。</br>  不知道为什么,扁栀有一种自觉,这孩子会下来。</br>  果然。</br>  几分钟后,秦家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br>  秦储礼从里面走了出来。</br>  前头她的注意力都在秦老爷子身上,这会儿才注意到秦储礼居然这个时候还穿着小西装,背带裤。</br>  看来是个在家里都不能舒舒服服,要守规矩的孩子。</br>  五岁的孩子,懂一点事了。</br>  跑步过来,带了点喘,不过眼睛很亮。</br>  之前她就知道这小孩张的好,坐进了仔细看,才发现,确实长得漂亮。</br>  眼睫毛卷翘浓密,在眼睑下落了一片阴影,小脸蛋粉粉嫩嫩,皮肤非常好。</br>  即便是喘,可依旧规矩,一只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在人前失礼。</br>  “姨姨好,我是秦储礼。”五岁的小孩,说话的时候,带了一股奶声奶气的童音,奶呼呼的很好听。</br>  “你好,我叫扁栀。”扁栀笑了笑,替他扶正了略略歪了些的小领结。</br>  喘匀了气,大眼珠子转了转,客客气气的,“姨姨,您,您治好我爷爷么?”</br>  面对孩子,扁栀依旧保持专业上的谨慎,“你爷爷年纪大了,我不能保证所有机体都跟青壮年一般,但是,维持在他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机制,我或许可以试一试,但是,不能完全跟你保证。”</br>  扁栀摸了摸他的头,“听得懂么?”</br>  扁栀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只知道这小男孩太乖了,他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儿后。</br>  低头。</br>  从兜里掏出了好几张人民币。</br>  有十块的,一百的,还有一块的。</br>  扁栀笑了笑,“给我的?”</br>  秦储礼点头。</br>  扁栀:“治疗你爷爷的治疗费?”</br>  秦储礼又点头。</br>  扁栀垂眼,看着那零散一堆钱,沉默了一会儿后,从其中拿了一枚一块钱的硬币。</br>  “行,姨姨答应你了。”</br>  秦储礼很懂事,丝毫没有这个年龄段孩子的冒失,他看着手心里的钱,往前站了一步,将剩余的,都给了扁栀。</br>  “姨姨,我知道不够,”秦储礼的表情认真,眼睛很亮,“以后,我长大了,我会赚很多的钱,会给您凑够医药费的。”</br>  扁栀笑了笑,摸了摸秦储礼的头。</br>  这孩子,虽然小,可已经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br>  扁栀有过小时候有过同样无助的时候,她完全了解。</br>  太小了。</br>  在这样小的年纪里,除了依附他人,什么都做不了。</br>  如果有一日,参天大树倒塌,便会成为漂泊的浮萍。</br>  她懂这个孩子心里的无助跟惶恐。</br>  “别怕,你的爷爷会好好的,他会庇佑你长大,别害怕。”扁栀低低的,柔柔的说。</br>  秦储礼抬着眼。</br>  这段时间,太多人跟他说:爷爷要走了,以后他在这个家里没人护着了,连爷爷自己都这么说。</br>  他抗拒,也害怕,可也明白,一切都不会因为自己害怕而被推迟到来。</br>  可这一刻,这个天寒地冻,四周寂寥无人的寒冬里,漂亮的姨姨给了他莫大的安慰。</br>  即便过了很多很多年之后,秦储礼都依旧记得。</br>  在他最无助,是最害怕,最恐慌的时候,有人识破了他,给了他人生的第一颗糖果。</br>  有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当做平等的生物去对待,安静而有力量的给了他一个承诺。</br>  扁栀没想过这孩子会这么早熟。</br>  她会这么说,也是因为有把握。</br>  叫秦储礼回去休息,这孩子走了好几步,等走到了家门口,还转过头来。</br>  这回跟刚刚前面的情绪都不一样,带了点羞涩跟小心翼翼,还有害怕被拒绝的忐忑。</br>  他问,“姨姨,我以后可以找恩幼玩么?”</br>  扁栀笑了,“当然。”</br>  小男人的眼睛忽然高高的亮了一下,奶声奶气,非常的乖的,“嗯”了一声。</br>  “谢谢姨姨。”连回家的步子都带着小雀跃。</br>  扁栀回到家里,去了书房,对秦老爷子的病例做了记录跟研究,然后才去睡觉。</br>  醒过来,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周岁淮的那张帅脸。</br>  “早。”</br>  扁栀一开始没睡醒,她太习惯早上在家里看见周岁淮,所以反应了好久,才逐渐瞪大了眼睛,看着地板上的周岁淮。</br>  哑着音调问,“你……怎么在这里?”</br>  最近霍无尊跟扁妖妖去北美了,所以,这个家里,只有她自己。</br>  周岁淮是怎么进来的?</br>  他来了多久?</br>  她是否最近疏于训练,反应太迟钝了,否则,屋内凭空多了一个人,怎么都丝毫没有察觉到。</br>  扁栀有点崩溃。</br>  “我有点话想跟你说,所以就进来了。”</br>  “你怎么进来的?”</br>  周岁淮指了指阳台。</br>  “我敲门了,没人开,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对你这还挺熟的,还没反应过来,就爬上来了。”</br>  扁栀:“……”</br>  “找我什么事?”</br>  “而且,不是要做明星么?就这么出现在女士的房间里,不担心女粉丝跳楼?”</br>  综艺一播出,周岁淮的热度一下子就上去了。</br>  依照扁栀之前说的,资本运作一下,周岁淮在娱乐圈的地位,肉眼可见的一路飞涨。</br>  不过这家伙似乎不在意这些,他好像比较钟情于演戏。</br>  “有事,药铺出事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br>  扁栀从洗漱间里出来,慢悠悠的喝了口水,把人推到门外,开始换衣服。</br>  周岁淮站在门口,听见里头传来扁栀的一声,“你说的,你不是从前的周岁淮了。”</br>  周岁淮张了张嘴。</br>  扁栀房门打开,在他眼前掀起一阵风,他听见扁栀又说:“既然不是从前的周岁淮了,我找你,不是自找没趣么?”</br>  扁栀下楼。</br>  周岁淮跟着脚步往下。</br>  李妈最近回老家了,没人做早饭,扁栀随手从冰箱里取了一片面包,又拿了一罐牛奶,刚要往嘴里放,就被人夺走。</br>  周岁淮把东西塞回去,从冰箱里拿了两颗鸡蛋,一把面条,指着餐厅里长桌,“去坐着。”</br>  扁栀没过去,环胸,倚靠在门口。</br>  看周岁淮熟门熟路的系好围裙,打开火,然后继续前头的话题,“是不是之前的周岁淮,那药铺不都是我弄的?出了事,你就不能说?家里那么多人呢?那么几个哥哥呢,你开个口,谁敢不动?”</br>  “再说了,我们都不行,还有老头呢,你当他摆设?”</br>  “你一个姑娘家,这些破事脏了手,值不值当?再说了,那欧皓也是个废物,之前不是叽叽歪歪说自己有门路么?还想取代我的药铺,现在知道不好搞了吧?”</br>  周岁淮絮絮叨叨。</br>  手里熟练的煎蛋,放面,丢火腿肠,最后捞出,摆盘。</br>  再端到扁栀跟前。</br>  “一大早的,别吃凉的,你顾别人的身体,自己的身体不要了?再说了,腿几步,周家还能没有你一口吃的?”</br>  说到这里。</br>  扁栀一手夹着面,一边抬起了头。</br>  周岁淮还系着白色围裙,懒懒的靠在桌边,低头看着扁栀,“怎么,说错了?”</br>  扁栀咬了口鸡蛋,低头,然后说,“你昨天说的、”</br>  周岁淮:“……”</br>  扁栀:“是周家承的人情,不是我,我不是周家人。”</br>  周岁淮:“……”</br>  扁栀:“没理由过去吃,以后我会更正你们家里人对我“家里人”的称呼,这一点,你可以放心。”</br>  周岁淮昨天说错了话,今天一大早就爬墙来赔罪。</br>  还以为过去了呢,结果,在这等着呢。</br>  周岁淮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他顺着位置坐下,坐到了扁栀的对面。</br>  “药铺的事情,我在处理了,我联系了几家之前联系过的人,他们支支吾吾的,说上头的意思,我顺着又问了问,应该是最近中医院风头太盛了,中医协会里的那些人不服气,听说建了个论坛,联系了各地的大药铺,来抵制中医院。”</br>  扁栀点点头。</br>  跟她推测的情况差不多。</br>  “不过没关系,你别怕,我房间里有很多原产地药材收购商贩的联系电话,他们没那么多毛病,早上我已经打了几个了,他们答应了会送药材过来,回头我问问药铺里头还差啥,我来处理,你好好看诊就行。”</br>  扁栀吃着面条,安静了一会儿,在周岁淮急眼的时候。</br>  才低低的“嗯,”了声。</br>  周岁淮放心下来,又安静了一会儿,沉默在两人之间无声流淌。</br>  周岁淮抿了抿唇,很小声的补了一句,“没说你不是周家人,你不是孩子的妈妈么?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br>  扁栀听见这句话,也没给太大反应。</br>  还是只“嗯”了一声。</br>  周岁淮放松了些,靠着椅背,问,“秦老爷子的病,真的有把握?”</br>  扁栀:“嗯。”</br>  周岁淮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看扁栀的眼神,顿时变得崇拜,“你这么厉害啊?”</br>  扁栀吃饱了,放下筷子。</br>  她平视着周岁淮,反问,“你觉得,这很厉害么?”</br>  周岁淮:“当然。”</br>  扁栀轻轻笑了笑,“嗯。”</br>  扁栀到了去中医院的时间,周岁淮收拾餐桌。</br>  扁栀出门的时候,周岁淮忽然转过头来。</br>  “哎——”</br>  扁栀捏着门把,转头,“?”</br>  “你这么厉害,又觉得之前的周岁淮那么好,你想过治疗我的失忆么?”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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