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的时候,山上英雄穿着一身严肃而得体的黑色呢子正装,</br> 丝绸领带上别着一枚纯金的山王会徽章,符合他黑道龙头的身份。</br> 一般来说,化妆师都会用技术手段,将逝者的面部肌肉固定为慈祥的微笑,</br> 但在这场葬礼上,这种做法显然行不通,</br> 山上英雄不只是儿女们的父亲那么简单,</br> 他同时也是山王会新札幌分会,几千名黑道份子誓死追随的‘老大’或者说‘教父’。</br> 尽管东洋黑道并不像西西里帮派那样普遍信仰天主教,</br> 但他们还是乐于用‘教父’这个有些浪漫,也很庄严的称呼,</br> 以彰显他们对龙头老大的绝对忠诚。</br> ·</br> 化妆师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过来人,</br> 他知道该怎样做,将逝者的面部肌肉调整得恰到好处,</br> 当人们从昂贵的金丝楠木棺椁上侧的小窗口瞻仰遗容的时候,</br> 就能看到山上英雄威严肃穆的表情,好似在对手下众头目大声呵斥。</br> 即便不是他的老相识,陌生人一眼也能瞧出,</br> 这个男人在世的时候,是何等的狠角色。</br> 山上惠子对入殓师和化妆师的专业感到非常满意,知会手下支付其三倍佣金。</br> ·</br> 葬礼的规格是当地顶级的,丝毫没有因逝者的黑道身份而避嫌,</br> 用陈星的话说,就算这颗殖民星球的总督嗝儿屁朝梁见盐王了,他的葬礼都要比这寒酸一百倍。</br> 如果有人要问,葬礼上,最为重量级的贵宾是谁,</br> 回答肯定是‘你特么这不废话嘛!’</br> 当然是山王会的白道保护伞,绿党大佬,泰拉联邦参议员,</br> 矢野常咲,</br> 她老人家说话不需太大声,便会有无数大佬侧耳倾听,</br> 在议会上,她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能决定数百个联邦殖民地,几十亿泰拉公民的生死祸福。</br> 如此这般权势熏天,站在人类顶端的大人物,</br> 看上去竟然只是个有点弯腰驼背,枯瘦干瘪的东洋裔小老太太。</br> 穿着打扮也很朴素,实在是人不可貌相。</br> ·</br> 和上次的微服私访完全不同(59章),</br> 参议员这回前来,是带有官方通报的正式造访,</br> 老太太带来的可不仅仅是军事承包商的佣兵和保镖,</br> CIA、FBI、COP、USSS……等等联邦强力部门,上百人的专业团队组成了超豪华的扈从团队。</br> 如此夸张的阵仗,翘曲空间,跨越星系来参加一位黑道分子的葬礼,</br> 足可见这位参议员与逝者的交情。</br> ·</br> 老太太的政敌也不是吃素的,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深挖对手黑料的机会,</br> 动用媒体大亨的关系,派出大量记者前往。</br> 短短一周内,来自绿党、红党、旧贵族、灵能发展学会、导航师公会、巨型企业、各大帮派的势力汇聚于这繁盛富庶的殖民地,</br> 开始一场为期一周,错综复杂的明争暗斗。</br> 时事自媒体博主阴阳怪气地笑称此事件为‘大杂烩’或是‘共襄盛举’。</br> 如此一来,总督、市长、COP署长等本地官员都是如临大敌,不敢怠慢,</br> 全部警员停止休假,雇佣军事承包商的昂贵佣兵,</br> 动用了泰拉国民警卫队的力量,保障城市治安,坦克和装甲车开上街道,</br> 这一周的每一天,都是真金白银地往里砸钱,再加上和本地帮派的眼神配合,效果当然是立竿见影,</br> 一时间,街道上兜售致幻剂的药贩子、喜欢打架的热血少年,掏枪互射或是拔刀互砍的帮派小子……全都没了踪影。</br> ·</br> 葬礼仪式上,最为重量级的参议员戴着墨镜,坐在角落里保持低调,</br> 老太太只是让豪华的扈从团队撑场面。</br> 大小帮派都派了代表到场,在媒体镜头前,这些危险份子都选择谨慎得体的穿着,</br> 遮挡脸上的刀疤,遮盖身上的刺青,收敛凶恶的表情。</br> 山王会的死敌,极真组也打算派人出席葬礼,</br> 不出意外地,被山王会的若头陈一灯,还有少爷山上彻也严辞拒绝了。</br> 这位小少爷很有信心继承山上英雄的位子,他的哥哥姐姐,还有私生子哥哥都还没有明确表态,</br> 或许,一场家族继承人之战就要打响了。</br> 这场葬礼是山王会和极真组两个帮派和谈的最好机会,</br> 若是错过了这个窗口期,或是选了一位武斗派的继承人,</br> 等到葬礼结束,媒体关注度随着大人物离开,总督和市长撤下戒严措施,开始摆烂的时候……</br> 新札幌的街道,</br> 将会再度成为黑道份子的血腥战场……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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