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火影]照河 > 第 39 章 假象
    马基的带队上忍——又或者说老师的名字叫做甚三郎,是一个有幸突破了当代忍者的平均年龄大关,最终活上了三十岁的男人——在这里我觉得有必要说一句,风之国的人起名字真的很奇怪,他们有的只有名有的只有姓,有时候甚至还会出现一些让我怀疑他们的父母是不是从字典里随便翻了几个字拼起来就给他们做名字的操作——譬如这个甚三郎听起来就很明显是一个名,至于他的姓氏……谁在乎呢?Μ.

    毕竟姓氏未知并不能改变他是一个好老师的事实。

    所以我们拙劣的伪装也仅仅只骗过了他的第一眼而已。

    就一眼,不多不少。

    不过我本来也没想过要骗他更久就是了。

    从于城门设伏开始,计划中的一切后续行动便是以精准和迅速为第一准则。我计划了很多,譬如城内的巡逻小队有漏网之鱼怎么办,宇智波静引起了甚三郎的警惕从而身陷囹圄怎么办,伏击马基却动静太大导致被发现怎么办……再到现在的,“和甚三郎刚刚打了个照面就被发现是假货怎么办”。

    凉拌呗——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毕竟我的计划本来就是以最严苛的情况为前提而制订的。

    我从未有过侥幸心理,也从不敢寄期望于运气,毕竟运气实在是太过于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的脑中掠过记忆里铺天盖地的雪花,觉得恐怕也少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种痛能够化为尖刀,轻而易举地就钉进了、刻进了人的骨头。

    旋身空翻避开迎面而来的风刃,我眼尾的余光瞥到了那豆因此而在甚三郎的案上摇曳不止的烛火。不久之前它大概还在后夜的黑暗中撑着一片悠悠的暖黄,如今却已经映衬上了自窗外而透入的天光,沉默而虚弱的样子,暗淡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似乎……天就要亮了。

    我眯起双眼,抬手并指如刀截断激射而来的查克拉细线,这动作快得几乎捕捉不到残影。交战的节奏没有改变,手上的动作也并不能妨碍我的视线跨过重重阻碍去观察甚三郎的神情——绝佳的动态视力,上天赐予我的礼物——甚三郎显然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天色,紧接着,他似乎略微地放松了自己下颌处紧绷的线条。

    ……噢,我们这群赶时间差打突击战的看看天色也就算了,谁能告诉我,他一个安安稳稳坐守补给线的敌方指挥官为什么也要看天色?而且他看起来就好像……十分笃定这时候会发生点什么似的。

    我的后背逐渐冒出了一层冷汗。这的确是一个缓慢而循序渐进的过程——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汗水是怎样一点一点地打湿我的内衬又是怎样令人不适地黏在我的身上——但这也的确是一段只耗费了几秒时间的短暂过程。

    又一道风遁险险蹭过我的身侧,它与寻常风遁不同,这位难搞的砂忍指挥官不知怎么地在风遁中杂糅进了细碎的砂子——不得不承认,即使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复数位的木叶暗部,他也足以称得上是一位相当难缠的对手。我觉得自己的右手在钝钝地痛,就像是被谁给不知轻重地碾了一脚,但是谢天谢地,硬挡攻击时下意识使用高密度查克拉保护裸露部位的小习惯救了我,那些该死的砂子(又或者是毒砂?)并没能突破我那层薄薄的查克拉防御,否则现在我的整只手恐怕都已经在三途川的河畔对我告别了。

    作为回礼,我面无表情地结出一个印。

    冷静……八坂照河,冷静。

    你大可以把这当成是意外收获,你知道窗外显现的时间是被你自己指派的宇智波静所刻意误导的,那并不是真正的时间。

    所以甚三郎才是被迷惑的,所以你才是在这场战……争里手握着时间的。你有转圜的余地,你可以……

    对。

    我微微屏住了呼吸。

    冷芒乍破,虚幻而冷冽的电光在潮湿的空气中轻易地撕裂出了长长的裂口——那几乎就是一条扭曲而狰狞的雷蛇,而它在出现的那个瞬间便毫不留情地刺痛了所有人的双眼,又在一瞬间便撕碎了仿佛弥散在整个房间里的黑暗,将这处战场中每一名战士的面部都涂抹成刺目的惨白。我想它大概是已经裹挟了整场暴雨所能够拥有的一切锐利与寒冷——那股虚幻的寒流已经在这眨眼的功夫里以极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房间,所有人都为此寒毛倒竖。

    ……对,时间并不是重点。

    我眨了眨眼睛。情报才是。

    甚三郎当然不会在寻常情况下被随口一问就说出砂忍的情报,想要他去做这类背叛砂忍的事大概会比登天还难,但情报的获得途径从来都不只有审讯一条,只要让他的心态略微放松,我们未尝没有可乘之机。

    雷光逸散,看似混乱无序实则尽在掌握——狰狞的雷蛇在经历了最初的爆裂之后开始逐渐收缩,纵然在不远处的空气中尚且游离着些许散乱的雷丝,其余的却已经全部收作一束,以一种堪称温顺的姿态附着在青的刀身之上。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地展现出那一份独属于雷电的力量——霸道而绚丽,却又在他的控制下如同刀鞘一般服帖顺从地包裹隐藏着真正的杀机。

    “去吧,加快节奏。”我后退一步,“你们的背后有我。”

    方才还在待命的其他队员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不见踪影,我却是清楚的——在几个青的雷光所触之不及的暗处,空气中大部分的水汽已经被我抽取到了其他地方,而与之相反的则是青与甚三郎正在激烈交战的中心区域,那里的空气在我的干涉之下已经在不知何时变得极度潮湿,层层叠叠的电弧大小不一,却无一不在布满水汽的空气之中欢欣鼓舞。

    那里已经是属于春日青的雷电领域。对于甚三郎而言,那里是战场却也是无形的囚牢。雷对于土的克制作用在青爆发式的快攻之下已然被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的刀法正如其人,收则状似狡狐藏势,放则势若饿虎扑食,漫天的雷光搅乱了敌人的视线,而真正属于刀锋的那点寒芒却如同一根毫针匿入万线微雨,稍不留神便会丢了踪迹。那细小的寒芒隐去便罢,却会在一眨眼的功夫之后再度刺出,只在那时便又如同天穹落雷了——耀眼而莫测,他的刀锋是最为恐怖的,或许只是一触即离如蜻蜓点水一闪而逝,却也可能是心意突变只欲一击毙命,施加在那窄窄刀刃上的力道看似微不足道,实际却足以贯穿整棵大树。

    捉摸不定,混乱无序——这正是春日青刀术造诣上的可怖之处。他的攻击没有节奏却收放自如,一旦铺展开来便会如同疾风骤雨无迹可寻。那是几乎避无可避的快刀,凶到了极致却也快到了极致——告诉我,你要怎样在暴雨中避开雨点,又要怎样在风场中避开疾风?每一刀的角度和轨迹都是极度刁钻,每一刀的速度与力量都是难以招架,原本没有节奏的人会被他带着走,原本有节奏的人会无可避免地举刀迎击,可春日青的攻击节奏正是没有节奏,所有常规的战斗经验与现象在他身上留下的不过是一些浅浅的影子,用刀老手们在他身上找到的感觉最是憋屈,往往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找不到目标也展不开拳脚……更遑论是不擅刀术而以沙化忍术见长的甚三郎。

    ——除非甚三郎结印的手能够比春日青的刀更快。只不过我既不清楚甚三郎的手是否会快于春日青的刀,也没有兴趣去验证这个问题。我只知道在前有春日青作为强敌正面爆发,中有其他成员偷袭牵制,后又有我这个队长控制着水汽两头掩护的情况下,若是还不能在预备时间之内达成目标,那我们也可以不用再回去了。

    手段卑鄙,却切实有效——一点足矣。

    我变了一个手印,战圈中心的水汽便陡然凝聚起来。

    很好……等的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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