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鲛人皇帝只想追帝师 > 第 88 章 祸国·太后
    第八十八章。

    皇宫内景色别致,比曾经的墨府不知大出多少,每一处宫殿,都有独特的风景,春夏秋冬,四级皆是一幅画。

    可这越是大的地方,就越是寂寥,美则美矣,但不会再有墨府时的温暖和欢乐。

    他总是在想,如果自己生来便是宫中皇子,顺位登基,从没体会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爱恨纠葛,今日的他又会是怎样。

    如果他从没有遇到墨意澜,那么今时今日的他,还会如此倾心一个人吗?

    他会对墨意澜一见钟情吗?

    明日便是他和傅千丝的婚事,宫里的人都在忙里忙外,只有他漫无目的的游在在这宫廷院落下,心中惆怅不已。

    无心看风景,只想着如何跟先生解释,哪怕先生回理解他,可是有了这事,他总觉得自己是个负心人,像个偷偷摸摸娶小妾的坏男人。

    他能做的,就是给傅千丝想要的一切尊荣,从此,便再也不牵绊纠缠。

    程云砚和裴宣迎面走来,向他行礼。

    “臣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

    “陛下,这是明日婚事的请帖,陛下过目吗?”裴宣双手奉上,看到陛下似乎并不想看的样子,连忙说道,“都是走的寻常礼仪,按照陛下给傅美人位份操办,规矩办事无半点疏忽。”

    顾长辞道:“随你去办吧,朕无所谓。”

    “好……”裴宣将帖子合上,体会到了陛下的不情愿。

    “平王府那边,需要臣亲自去送吗?”

    顾长辞言拒道:“不用,老平王本就对傅氏成见颇深,如今傅氏皆为罪人,朕又要娶傅氏之女,哪来的脸面去送请帖,若老平王来,便是顾忌着朕的颜面,哪怕不来,也是应该的,朕到希望他不来的好……”

    “陛下能为了一人做到如此,着实有情有义。”程云砚沉默了半晌,开口便是倾羡之语,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好羡慕墨意澜。

    从他入宫的第一刻起,便羡慕墨意澜能得先帝赏识,得寰妃相照,皇子公主们都对他爱戴有加,无不尊敬,世人称赞他清傲,连他自己也时刻被那抹身影吸引着。

    到如今,明微亦是如此,就如先帝一样将他视若珍宝,然而,他知道明微并非先帝那般对他看重,而是心动。

    顾长辞道:“云砚,朕还未曾向你道谢,多谢你曾照拂。”Μ.

    程云砚道:“都是臣心甘情愿的。”

    顾长辞道:“朕答应过你,会成全你一件事,如今朕已经是天子,你大可说出来,只要朕做得到,一定尽力成全你。”

    “臣……”程云砚很想自私的说让他喜欢自己,让他不要娶傅千丝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可是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此刻是天子,他又怎敢如此说。

    他无法去说,至少此刻不能。

    顾长辞道:“还没想好吗?”

    程云砚摇摇头,玩笑的说:“确实还未想好,毕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难住陛下,怎么也得好好想想。”

    顾长辞道:“朕才不信,云砚如此善解人意,怎么可能为难朕呢,你在朕心里可不是那种会为男人的古灵精怪,你是活菩萨。”

    “啊不,臣不敢当,陛下莫要再称赞了,臣受不起。”程云砚天生煞白的小脸羞愧出红晕,自惭不已,他实在不敢当。

    一想到在明微心中的自己竟如此美好,他真的害怕这一切都会被自己亲手所毁,他陷入了矛盾之中。

    裴宣道:“陛下和云砚的关系还真是好,若是帝师大人早日归来,那便更好了!”

    “云砚,你说是不是?”

    “云砚?”

    “啊?是,是的。”程云砚跟着答应,心里却惶惶恐难安,如果墨意澜真的回来,那么他又会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好不容易才和明微如此靠近,一点点走近他身边,墨意澜的存在,只会让他黯然失色,所与人都只在乎墨意澜,他从未都是被忽视。

    他究竟和墨意澜差了什么,这么多年,他从未得知。

    顾长辞此刻十分思念先生,坐在观花苑里发呆,他萌生了一个念头,要将这里种满蔷薇,就和墨府的花亭一样,花香四溢,鲜红的蔷薇蔓延在整个观花苑。

    每日他都可以带着先生来观花苑等待日出,欣赏日落,夏来听雨烹茶,冬来观雪煮酒,岂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远处,连卓的身影大步而来。

    得知他在此处,急急赶来复命。

    顾长辞激动的看过去,没等他行完礼,迫切追问:“书信送到了吗!先生是如何说的,他可有思念朕,是瘦了还是胖了,可有给朕回信?”

    “说话啊!”

    连卓傻愣在原地,一下被问这么多,脑子里如一团乱麻,不知如何开口:“属下不负嘱托,将书信送到了。”

    “但没有回信。”

    “没有?”顾长辞倍感失落,“真的没有吗?”

    连卓一本正经道:“千真万确,属下绝不敢欺君!”

    顾长辞道:“说,将有关先生的一举一动都给朕细细说来。”

    “这……”连卓如实说道:“帝师大人白日里会去山头采摘药草和松茸,午时会拿去山下小镇卖了换钱,回到院子里会亲自洗手做羹汤,亲自洗衣叠被,打扫院落,浇花除草。”

    顾长辞道:“那,先生有没有提起朕,将朕挂在嘴边?”

    连卓摇头:“没有。”

    顾长辞再次失落。

    “去御书房!”顾长辞走过裴宣和程云砚,快步来到殿内,坐在桌案前久久不能静心,“研墨,朕就不信先生如此铁石心肠,朕要写到他回信为止!”

    连卓道:“陛下,这又是何苦……”

    香屏道:“辛苦你了,连卓。”

    ……

    凤居宫。

    漆红的宫门被看守的侍卫打开铁链,推门而入,一片死气沉沉,花草枯萎凋零,无人打扫的院落冷清孤寂,时不时传出几声乌鸦叫。

    宫殿大门紧闭着,里面是何光景,无人得知。

    墨煞跨过门槛,走入这让她痛恨不已的地方,如今她站在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却死后没有解恨,这算什么折磨,失去权力和自由,远远不够!

    咯吱一声响,殿门被推开。

    傅白容坐在铜镜前描眉梳妆,伺候她的两个宫人给她挽发髻,带珠翠,哪怕沦落至此,也要顾及太后的仪容。

    “哈哈哈……”墨煞忍不住嘲笑,走至铜镜前,“不愧为傅氏女子,还能如此从容的梳妆,要不要本座帮帮你?”

    傅白容透过镜子看了一眼她,就如从前那般,不屑,轻蔑,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就是这种眼神,让墨煞痛恨了十多年,因为她不得宠,没有母族,是身份最卑微的公主,便要每日承受这种蔑视,任她责骂,连她宫中的丫鬟奴才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她最讨厌的便是每日都要来凤居宫给傅白容问安,厌恶那些狗仗人势的宫人!

    “啧,竟然不说话呢。”

    “顾宁歌,你究竟想做什么,若是想看本宫落魄的样子,大可让你看个够。”

    “还是这般颐指气使,令人厌恶。”墨煞拿着白羽扇,恶狠狠说道,“你杀了渲歌,为什么啊?我明明依旧答应替顾流盈远嫁和亲给一个年迈的老头子,你为何不肯放过他?”

    “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傅白容道:“你想知道,求本宫啊?”

    “你找死!”墨煞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从铜镜前拉起,手中暗暗用力,“你还当自己是长平州太后呢?陛下早已将你废了,已经昭告天下,你还摆出这幅架子给谁看!”

    ——砰!

    傅白容被重重丢在地上,头上戴着的珠翠华冠滑落在地,挽起的发髻松散开,狼狈顿显,转过头狰狞的骂道:“你和顾长辞这个孽种,我当年就不该心慈手软,如今被反咬一口!”

    “我傅氏,竟毁于你们二人……”

    “可惜,本座只恨没能早点毁了傅氏,还让你得意了这么多年。”墨煞忽然露出一副可怕的笑意,弯起嘴角说,“你可以不说,但本座有的是办法知道,比如你的宝贝女儿顾流盈。”

    “你不要动她!”傅白容咬牙起身,一字一句道,“你那么想知道,告诉你便是。”

    “怪就怪你不该爱上一个鲛人!”

    “那个鲛人得知你要和亲远嫁,不惜来凤居宫求情,被拒绝之后,不惜三番两次在宫门口长跪,甚至为了你甘愿做本宫的男宠,勾引本宫。”

    “你!”墨煞浑身颤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傅白容继续说道:“可惜啊,本宫骗了他,本宫答应他,只要他肯心甘情愿将鲛珠给出来,就可以和你长相厮守,远离皇宫。”

    “可他却没相信过本宫,竟然用鲛珠救了你。”

    “这么多年,你都从没怀疑过自己的与众不同吗?不老容颜,不会生病,不怕冷,不怕水,伤口愈合的极快,这便是鲛珠啊!”

    “本宫梦寐以求的!”

    “你胡说!”墨煞摇头,“本座明明是在帝煞门苏醒,明明是父皇派御医救了我,怎么可能是鲛珠!”

    傅白容道:“你果然和那鲛人一样天真,一样的蠢,他们都在骗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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