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我在现代留过学 > 第两百三十六章 新约(1)
    第二日,八月丁丑(16日)。</br>  赵煦刚刚醒来,冯景就来报告:“大家……右屯卫大将军、提举西太一宫臣遵裕昨夜不幸卒了……”</br>  赵煦叹了口气,问道:“这么突然吗?”</br>  其实,谁都知道,高遵裕中风后,就是个活死人。</br>  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br>  毕竟,中风导致的瘫痪护理,哪怕在现代,也是个大问题。</br>  冯景道:“听说是昨夜喝了酒……”</br>  赵煦摇摇头,中风了还喝酒……找死吗?</br>  起来洗漱后吃了早膳,向太后也来了。</br>  “六哥,知道高遵裕的事情了吧?”</br>  赵煦点点头。</br>  “去保慈宫,安慰一下太皇太后吧……”</br>  高遵裕一死太皇太后就一个叔叔高遵惠在世了。</br>  她自然是伤心的。</br>  所以赵煦和向太后到保慈宫的时候,太皇太后的眼眶还是红的。</br>  赵煦行了礼,坐到她身边,道:“太母,请节哀……”</br>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br>  赵煦看向侍立在旁的粱惟简,问道:“梁都知……右屯卫大将军不幸病逝,按故事当如何追赠?”</br>  粱惟简低头答道:“回禀大家,故事可赠正任防御使……”</br>  赵煦点点头,道:“传旨,右屯卫大将军臣遵裕,英文烈武圣孝皇帝之股肱,太皇太后之亲叔,朕之国亲,今不幸病逝,朕甚悼之,其赠遵裕节度使!”</br>  粱惟简楞了一下,见两宫都没有反对,立刻拜道:“臣领旨……”</br>  等粱惟简走了,太皇太后才道:“官家,遵裕曾丧师灵州,怎能追赠节度?”</br>  赵煦答道:“此圣人亲亲相隐之道也……”</br>  不把高遵裕洗白白,怎么把先帝洗白白?</br>  难道再让后人将微操大师的头衔,按到英文烈武圣孝皇帝的头上?</br>  太皇太后听着,叹息一声,不再说话。</br>  而粱惟简传旨后,都堂和中书、门下都没有任何反对意见——追赠而已,又不是真拜节度!</br>  迅速草拟了旨意,送到了高遵裕家里。</br>  于是,高遵裕以先帝股肱大将,国家宗亲的名义,追赠崇宁军节度使。</br>  这让高遵裕的丧事,可以办的更风光,也可以让其的墓碑更高大。</br>  同时也可以在墓志铭上写更多好话。</br>  ……</br>  刑恕步入高府,看着已经披麻戴孝的跪在大厅中的高遵裕诸子。</br>  他叹了口气,拿起信香,到了高遵裕的灵位前,恭恭敬敬的拜了拜在心中道:“公绰我兄,您的嘱托我会记住的……”</br>  高遵裕对他无话可说。</br>  不仅仅将他推荐给了高遵惠、高公绘等人。</br>  还运作了关系,在两宫面前说了他刑恕的好话。</br>  让他刑恕完成了人生最关键的一跳——八月辛未,右司郎中、馆伴副使刑恕为中书舍人。</br>  换而言之,现在的刑恕,已经是所谓的两制大臣了——内制则翰林学士,外制则中书舍人。</br>  高遵裕的的几个儿子,连忙谢礼。</br>  刑恕叹息一声,一一安慰。</br>  就是在看到高士充的时候,在心中摇了摇头。</br>  ……</br>  高遵裕的死,没有掀起太多波澜。</br>  甚至都没有人讨论这个事情。</br>  因为所有人在高遵裕中风的那一天,就已经将他当成死人了。</br>  今天也不过是在棺材上钉上了最后一根钉子罢了。</br>  也是在这一天,宋、西夏完成了新的和约签署。</br>  全新的和约规定:一:夏国向大宋称臣,四时遣使贡马来贺,大宋天子以夏贡马的价值加一倍回赐。</br>  二:宋、夏以当前实际控制划界,遇到逃亡对方的官吏、罪犯,不得越界追击,但双方都应当遣返这些人。</br>  三:重开边境三个主要榷市,两个在大宋境内,一个在夏境内。</br>  四:允许夏国青盐在陕西销售,允许夏国在汴京重设商会,以售卖夏国特产。</br>  五:为表诚意,大宋将在和约确定后,释放夏国驸马拽厥嵬名等历来战争中俘虏的夏国贵族,夏国则需释放元丰以来,特别是永乐城之战中被俘的大宋官员、士兵。</br>  和约签署后,西夏使者嵬名谟铎等旋即拜辞。</br>  他们要回国,将和约送到兴庆府用印后,再送来汴京用印,如此才算真正的和约订立。</br>  所以,两宫在嵬名谟铎等陛辞后,特地下诏给沿边各地将帅,要求各地寨堡严防西贼入寇,但也不可主动出击。</br>  而宋、夏之间的新约签订的消息,自然很快就在都亭驿传开。</br>  辽使耶律琚,自然听说了这个事情。</br>  “南朝和西虏,居然言和了……”耶律琚将事情搞清楚后,就有些不安了。</br>  “南朝会不会和我朝继续谈交子?”</br>  只是想到这里,耶律琚就坐不住了。</br>  须知,国中已经有消息传来。</br>  大辽天子已命知枢密院事萧不达也为回谢使,正在来汴京的路上。</br>  算算时间已经快到了。</br>  萧不达也是大辽的重臣!</br>  他来此,自然是为了亲自确认岁币交子化,也带来了大辽天子的授权。</br>  倘若萧不达也来了汴京,南朝却不想谈这个事情了。</br>  耶律琚知道,那大辽天子震怒之下。</br>  他也逃不开干系!</br>  不过,当耶律琚试探性的问了馆伴使曾布,再次得到确认——大宋天子,君无戏言。</br>  这才让他放下心来。</br>  ……</br>  萧不达也来的很快。</br>  八月戊寅(十七),便抵达了汴京城,然后被人送到都亭驿内。</br>  耶律琚、王师儒、萧杰、韩昭愿等人,自然立刻来拜见。</br>  耶律琚等人,将他们到汴京城后的情况和萧不达介绍了一遍。</br>  萧不达也听完,笑了起来,问道:“西虏已经和南朝称臣了对吧?”</br>  耶律琚点头:“然也!”</br>  “善!”萧不达也抚掌道:“陛下已经遣上京留守耶律迪烈,亲率两万皮室军往西京大同府驻谒……”</br>  “西虏今既臣于南朝,自然也当厚礼贡于我朝才是!”</br>  这是辽国在西夏建国后,最喜欢的套路。</br>  大辽天子从来最是公正,一视同仁。</br>  要挟完南朝,就必然敲打西虏!</br>  西虏迄今每年,都要贡马、贡牲畜,才能让大辽铁骑停留在边境上。</br>  辽国的贵族们也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br>  “耶律节度,劳烦节度将此事速速回禀上京……请天子圣裁!”</br>  虽然西虏穷,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br>  耶律琚拱手道:“下官晓得!”</br>  萧不达也则看向了汴京城的皇城方向。</br>  他舔了舔嘴唇,问道:“那位南朝新君,真的很聪俊?”</br>  所有人都点头。</br>  那何止是聪明,简直是怪物!</br>  萧不达也好奇起来:“究竟有多聪明?”</br>  “像王勃、骆宾王?”</br>  这些都是神童,年少出名。</br>  所有人齐齐摇头。</br>  “那是?”萧不达也问道。</br>  耶律琚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下官只在殿上见过几次……说过两次话……”</br>  “但……那位少君给下官的感觉很奇怪……”</br>  “嗯?”</br>  “神童只是聪明而已……但不懂权术手腕,更不会驾驭人心……”</br>  耶律琚充满忌惮的说着,也回忆起那少数几次接触。</br>  “真要类比的话……”他心有余悸的道:“恐怕,只有太宗可比……”</br>  “太宗?”萧不达也深吸一口气。</br>  大辽太宗……那可是如今大辽一切制度的奠基人。</br>  南面官、北面官、科举取士、头下军州……</br>  都是在他在位时期先后建立健全的。</br>  耶律琚看着萧不达也得样子,就知道他想差了。</br>  便道:“枢密,下官所言的太宗,并非我朝太宗!”</br>  萧不达也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大大的鼓起来:“难道还是大唐太宗不成?”</br>  大唐太宗……</br>  那可是契丹人也认的天可汗!</br>  真正的英雄!</br>  耶律琚等人齐齐叹息,道:“或许武远不如大唐太宗……但那少年早成,城府深厚,权术熟练的姿态……唐太宗十岁时,不过如此!”</br>  这就让萧不达也,充满了忌惮。</br>  大唐太宗的故事,可是伴随着契丹人长大的。</br>  作为自诩正统的王朝,契丹人对自己所承继的法统的明君,自然会高度评价——契丹乃是受唐太宗册封,才渐渐成为一方势力的。</br>  按中原礼法,这就是始受封。</br>  所以,唐太宗的故事,至少契丹贵族是耳熟能详的。</br>  而对唐太宗了解的越多,也就越会折服于其强大的人格魅力之下。</br>  “竟是如此吗?”萧不达也感慨着,然后问道:“那他为何肯主动提出三百万贯的岁币?”</br>  耶律琚摇头:“不是三百万贯的岁币是用岁币为质押,发行三百万贯交子!”</br>  “有什么区别?”萧不达也问道。</br>  耶律琚摇了摇头:“不知道……”</br>  萧不达也看向王师儒:“通夫可知其中蹊跷?”</br>  王师儒摇头:“此乃闻所未闻之事……”</br>  这确实是他无法理解的事情,就如同魔术一般。</br>  看着就眼花缭乱,也根本搞不清楚对方到底在耍心机?</br>  他只知道对方说的条条是道,听着也很有道理,看上去也确实可以实行。</br>  就是搞不懂,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奥妙?</br>  更不知道,南朝是怎么把二十万两白银、三十万匹绢变成的三百万贯铜钱的。</br>  “不过,南朝的馆伴使言:我朝只要每年可以有三百万贯铜钱使,便不要管这些事情……”</br>  萧不达也点点头:“这个馆伴使说的倒是很对!”</br>  大辽只要有钱在南朝买买买就行了。</br>  管这么多做什么?</br>  (本章完)</br>  www.yetianlian.cc。m.yetianlian.cc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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