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我在现代留过学 > 第三百五十九章 神仙下凡也难解
    赵煦带着人,到了庆寿宫中,给两宫问了安。</br>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就立刻和赵煦道喜起来。</br>  “官家行仁政,朝野称颂,皆言官家乃我朝圣君呢!”太皇太后说着,脸上的笑容,都要压抑不住了</br>  她是最喜欢这种事情,也最享受这样的气氛的。</br>  朝野称颂,天下升平。</br>  何况,朝臣们还连着她也一起吹捧。</br>  说她与太后,保佑拥护圣君,必是千古楷模,实乃大宋圣母,可与周之太似、太任相比。</br>  自然,她现在心里就和吃了蜜糖一样的甜。</br>  向太后在旁边,也是笑意盈盈的说着:“见官家如此仁圣,深得人心,本宫总算对得起先帝的托付了!”</br>  赵煦坐在两宫中间,笑着答道:“这都是太母、母后,平素言传身教之功!”</br>  两宫听了,无比满意,都笑了起来。</br>  这个时候,粱惟简来报:“启奏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帝陛下,权知开封府臣京,率人押送汴京义商孙氏所还钱帛金银香料宝物入宫……”</br>  “乞亲呈账册于御前!”</br>  太皇太后,于是坐直了身子,道:“传!”</br>  “唯!”</br>  ……</br>  蔡京押着财宝,进入皇宫的事情。</br>  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城。</br>  “可真舍得……”</br>  “五万多贯呢!”大腹便便的锦衣贵族,站在汴河旁的一个酒楼的阁楼上,望着汴河上的漕船,叹息着也惋惜着。</br>  “主公……”在他身后,一個矮壮的商贾,小心翼翼的问着:“我们也要还吗?”</br>  “咱们欠多少?”</br>  “市易务大概五千贯,官府的白糟钱约莫三千贯,其他还有大概两千贯的商税……”</br>  贵族听着,摸了摸额头,脸上的肌肉抽搐着。</br>  “再等等看……”他说道:“看看情况……”</br>  一万多贯呢!</br>  桑家瓦子里,那个新一代的李师师的赎身钱,也就三千贯!</br>  够买三四个李师师了!</br>  再说了……</br>  万一有大佬站出来,顶着宫里面压力,硬是不还呢?</br>  这样,法不责众,这个事情可能就不了了之了。</br>  类似的事情,过去也不是没有发生过。</br>  而且,当今天子仁圣,欠他一万多贯不还,他也不至于发脾气吧?</br>  这样想着,这贵族就下定了决心,坚决的吩咐着:“就依我的决定,先等等……看一看……”</br>  别人要是都去还钱了。</br>  那他也还。</br>  像他这样的人,在这个汴京城里,自然是占多数的。</br>  善财难舍啊!</br>  ……</br>  赵煦站在先帝的封桩库前,看着一箱箱的财货,在被吏员清点后,送了进去。</br>  他看着这些财货,从他身前经过,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色。</br>  朕的钱!</br>  都是朕的钱!</br>  每一个铜板,都是朕的!</br>  在某种意义上,他是个守财奴。</br>  因为他很清楚,要用钱的地方,以后很多很多。</br>  所以,要搞钱,大把大把的搞钱。</br>  只有封桩库里,存满金银、绢帛、香料、珍宝,他的安全感,才能被填满。</br>  世上无难事,只怕没有钱!</br>  对皇帝来说,尤其如此!</br>  石得一站在他身旁,低声汇报着:“大家,臣听说,昨日济阳郡王回府后,就已经勒令其家人,命那范家正店在今日日落之前,还清一切借款、欠税、利息……”</br>  赵煦微笑着点头:“济阳郡王,朕之舅祖,自然和朕是一条心的!”</br>  石得一低下头去。</br>  带着人,在旁边和入内内侍省的人,对着账册的蔡京,也咽了咽口水。</br>  什么意思?</br>  不还钱,就和您不是一条心?</br>  懂了!</br>  蔡京牢牢的记下来。</br>  ……</br>  这一天下午,范升也赶着大车小车,将一箱箱的金银财帛,送到了开封府府衙。</br>  他自然是学着孙赐的说辞,也表演了一遍。</br>  蔡京也是连连称赞,夸他是义商。</br>  然而,在这个下午,也就只有一个范家,主动偿清了全部欠款、商税和利息。</br>  但,整个汴京城的人,却都伸长了脖子,看向了大内。</br>  无数耳朵都竖起来,打探着来自大内的消息。</br>  于是,一些流言,进入了一些消息灵通人士的耳朵里。</br>  “官家真是这样说的?”</br>  驸马都尉王师约,在听完了他家的司阍的报告后,皱起了眉头。</br>  “确实如此!”司阍说道。</br>  “一条心……”王师约咀嚼着这句话。</br>  他有些拿不到准,官家是有感而发?还是意有所指?</br>  他敲了敲案几,然后问道:“吾家那几个产业,欠了市易务多少钱?”</br>  “回禀主公,家中从事的,主要是织、编和果子行的买卖……”</br>  “欠的钱,倒也不多……估计几千贯……”</br>  王家是皇亲国戚,陈国长公主在的时候,家里的事情,都是公主在主持。</br>  公主性情温厚,不欲多事,所以只守着王家的祖产,并没有让王家去向利润更高的酒楼业扩张。</br>  “那就让人清点一下财帛,全还了吧……”</br>  王师约站起身来,说道:“无论官家的意思是什么……”</br>  “王家都不可辜负!”</br>  陈国长公主已经薨逝,王家和皇室的关系和纽带,已经很脆弱了,经不得其他折腾。</br>  ……</br>  时间,就在观望中,慢慢过去。</br>  赵煦在宫中,隔一日去一次经筵,剩下的时间,则只是读书、习字、锻炼身体。</br>  但在经筵上,他明显的和曹晔开始熟络起来。</br>  私下里,甚至已经开始拿着曹晔的表字称呼对方了。</br>  这让曹晔受宠若惊,也叫其他三个伴读,看在眼中,记在心里。</br>  于是,在孙家、范家还有王家还钱后。</br>  杨家、刘家还有李家的人,也都乖乖的还了钱。</br>  但,这其中有区别。</br>  杨家、刘家,家大业大,选择一口气连本带利,还清了钱。</br>  但李家就拘谨多了,东拼西凑,也才勉强还掉了本金。</br>  在这三家的带动下,也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还钱。</br>  当然了,不会有人选择全部还掉。</br>  最好的,也不过是和李家一样,还掉本金,利息就别想了。</br>  更多的人,则都只是试探性的还了一部分。</br>  而且多是积欠的白糟钱。</br>  蔡京那边,每天都会送钱入宫。</br>  而赵煦每次,都会出现在封桩库前,除此之外,他在这个事情上面,再不表态,只在经筵上,开始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br>  开始叫起,每一个人的表字。</br>  还会在经筵后,跟着种建中兄弟,打完健体的五禽戏一类的养生拳术,赐给所有伴读生还有种建中兄弟茶酒。</br>  于是,当时间来到,元祐元年的二月壬子(二十九)的时候。</br>  赵煦再次在燕援的护卫下,带着经筵官、伴读生们,来到了开封府。</br>  进了府衙,赵煦没有到府衙正厅。</br>  而是,到了府衙内的议事厅中。</br>  “朕闻之,汴京城有义商孙赐、范升等,诚信经营,忠厚可用!”赵煦一坐到那位他准备好的御座,就对着蔡京吩咐:“朕心甚喜之!”</br>  “开封府!”赵煦看向蔡京。</br>  蔡京立刻起身,来到厅中,拜道:“臣在!”</br>  “朕下次,再来开封府时,卿可带这诸位义商,到府衙之中,朕要见一见,这京城之中的义商!”</br>  “诺!”蔡京恭身领命。</br>  心中,却是若有所思。</br>  “官家是要?”蔡京想着:“给这些商贾一个恩典?”</br>  亲拜天子,这确实是无上的荣耀。</br>  若再能将父祖之名,进于君前,就是光宗耀祖了。</br>  这在大宋,一般可是只有新科进士,而且是一甲进士才能有的恩典。</br>  可是……</br>  蔡京知道,这可是汴京。</br>  汴京人,见多识广,那些农村的士人,孜孜以求的东西,在汴京人眼中,是远远不如孔方兄的。</br>  再者……</br>  汴京的豪商大贾们,背后都是外戚勋臣。</br>  所以,此事也不仅仅是商贾们的事情。</br>  还和那些外戚勋臣,密切相关。</br>  所以,仅仅只是一个许其面圣,觐见天颜的恩典,恐怕远远不够!</br>  “官家,还有什么后手?”蔡京疑惑着。</br>  赵煦却已经将这个事情,暂且搁下来——他自有想法。</br>  而且是一个双赢的想法。</br>  等蔡京回到了他的座位上,赵煦就说道:“数日之前,朕与卿等,曾在琼林苑宝津楼中,商议过汴京侵街的问题……还曾约定,五日之后,再做商议……”</br>  “如今,五日已过,卿等可有能教朕者?”</br>  群臣一片沉寂。</br>  过去五天,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处置这个事情的办法。</br>  范纯仁、吕大防,甚至专门去请教了,曾经当过权知开封府的孙固,还有曾经出任过三司使的张方平。</br>  邓润甫则专门,请了骞序辰、贾种民等新党新生代的干将参谋,还专门登门拜访了左相韩绛,向他请教。</br>  程颐虽然是个书生,但他的弟子门生里,却有许多熟悉汴京的人。</br>  所以他也召集了这些人议论。</br>  可是,所有人,最后得到的答案却是——无解!</br>  无论是孙固、张方平这样的元老,还是韩绛这样在位的宰相,或者是程颐的学生,骞序辰、贾种民,这样的新党新生代。</br>  每个人,一听汴京侵街的事情,就已经头大。</br>  再听到官家的要求,都是摇头叹息。</br>  骞序辰甚至告诉邓润甫——此事,神仙下凡也难解!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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