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静待徐南钦开口。</br> “此前不是提及在冰城开设诊所？”</br> “有眉目了吗？”</br> “生意场上的一位朋友因我此前给他匀货，如今也算是报答告知一条消息，说新京满铁传染病院内有名满洲籍医生是冰城人，如今想要回冰城发展但又不想进入医院内接受约束，所以可以同他合作，看能否在冰城开办诊所。”</br> 满铁传染病院内的医生，身份自然没有问题。</br> 且能进入满铁传染病院，则表明医术、学历等都是过关的，甚至于是高人一等。</br> “他能愿意同我们合作吗？”</br> “虽然贵为满铁传染病院内的医生，但收入其实并不算特别高，且新京衣食住行，人情往来也是一笔大开销，不然也不会萌生想要回来冰城的念头。”</br> “若他愿意同我们合作，想来审核时能容易些。”</br> “我也正有此意，且已经电报同他联系，后通过短暂电话，他表示很有兴趣，愿意抽空来冰城详谈，若是能谈妥则会去新京将工作辞去。”</br> 合理！</br> 肯定不能先离职，这道理浅显易懂。</br> “那伯父现在可是遇到什么问题？”</br> “这名医生在电话内表示，若想诊所申报通过审批，则需要有专人推荐更为保险。”</br> “专人推荐？”</br> “例如警察厅卫生科。”</br> “伯父是想让我出面帮忙联系？”</br> “新京医生表示推荐人员需抽取诊所纯利润一成，算是约定俗成我等也不可避免，他建议找警察厅卫生科防疫股股长，燕季同。”</br> 纯利润！</br> 这一成也不算少。</br> 可为何是燕季同？</br> 不等他询问，徐妙清这边解释说道：“燕季同负责防疫工作，这名医生曾经作为满铁传染病院内的指导医生，来冰城协助培训过卫生科防疫股的工作，与燕季同有过短暂接触与相处，觉得能说的上话。”</br> 满铁传染病院协助培训，此医生乃是冰城人，来这里负责理所应当。</br> 如今选择燕季同也合情合理。</br> 池砚舟明白徐南钦意思，点头说道：“那我明日前去警察厅，会找燕股长表示有事相约，之后找个时间让伯父同他见面详谈。”</br> “你看他的时间何时有空，便可直接敲定，我这里随时都行。”徐南钦说道。</br> 不愿打电话联系。</br> 毕竟此事暗中进行更好。</br> 池砚舟却在想，那这日后燕季同岂不是也可算作人脉，毕竟有利益牵连。</br> 且诊所纯利润的分红，大致也会让他交给燕季同。</br> 人脉便是如此慢慢积累的一个过程。</br> 再者他若能和燕季同搞好关系，等替代了金恩照的位置，对徐南钦而言同样是有好处的。</br> 对诊所的经营也是如此。</br> “伯父放心，明日我来安排。”</br> “麻烦你。”</br> “应该的。”</br> 问题讲完池砚舟、徐妙清回到房间内。</br> 徐妙清问道：“会遇到阻碍吗？”</br> “警察厅不爱财的人很少，燕季同没理由送到嘴边的肉不愿意吃，且医生乃是新京满铁传染病院的，不管是身份还是技术都值得信赖。”</br> “那你注意安全。”</br> “放心，生意上的事情成与不成，倒不至于得罪燕季同。”</br> “那便好。”</br> 早晨起来结束日常训练，吃过饭前去警察厅。</br> 在漫漫来接受培训前，池砚舟便去打听燕季同来没来。</br> 防疫股警员表示，今日燕季同要去新阳区安阳街一趟，说是有人私设勾栏导致不少人染病，他去查看一番。</br> 询问得知下午应该就会回来。</br> 因此池砚舟早上便先培训漫漫，依然是按部就班的培训，效果很难立竿见影。</br> 可漫漫却学习的异常认真。</br> 今日结束培训时间稍早，因他听得燕季同回来的消息，打算再去寻他。</br> “今日到此，明日照常。”</br> “是池警官。”</br> “你不必每日如此装扮朴素，你的优势何在如今你也清楚，适当发挥优势在工作当中极为重要。”</br> 优势？</br> 便是这副皮囊。</br> 池砚舟瞧不上的东西，变成打探情报的武器。</br> 还真是让人讽刺。</br> 可偏漫漫点头应道，明日会做出改变。</br> “无需改变太多，毕竟乃是来警察厅，莫要引人注意。”</br> “是。”</br> 打发走漫漫后，池砚舟前去防疫股。</br> 让防疫股警员帮忙通报一声。</br> “股长让你进去。”</br> “多谢。”</br> “报告。”</br> “进。”</br> “燕股长。”</br> “是你。”燕季同对池砚舟有印象，毕竟当时查看李衔清因何而死时，对方就在场。</br> 燕季同还是老样子，微胖的身材配上厚框眼镜显得笨拙。</br> 可今日池砚舟都不可能根据行为习惯去判断一个人，更别说以貌取人了。</br> “燕股长还记得属下，真的是属下的荣幸。”</br> “盛股长让你来的？”</br> “是一点私事。”</br> “私事？”燕季同很奇怪，特务股警员能有什么私事找自己。</br> “属下不耽误燕股长时间便开门见山，家中岳丈在西傅家甸区有一处铺面，现在想要改做诊所生意，医生乃是新京满铁传染病院而来，与燕股长此前有过几面之缘。</br> 现想请燕股长帮忙代为举荐，所以让我来帮忙问问燕股长何时有时间，可否坐下详谈。”</br> 上位者最不喜下层人士卖关子。</br> 池砚舟如今便直接将问题讲的明明白白。</br> 燕季同自然立马听懂，因此对池砚舟的感官还可以，毕竟很多人找他办事，根本不说是什么事情。</br> 非要宴请坐下再谈。</br> 虽能明白对方是认真对待，觉得宴请更为正式彰显尊重。</br> 可很多时候燕季同压根就不愿意吃你的饭。</br> 开设诊所？</br> 原因没必要问，利益放在这里。</br> 新京满铁传染病院的医生，燕季同立刻想起来是谁，毕竟也就见过那么一位。</br> 找自己推荐可见是想合作，利润会给自己一成，这大家心知肚明。</br> 思考片刻后燕季同说道：“明日我有时间，可以见面谈谈。”</br> “多谢燕股长赏光，那就定在宴宾楼不知是否方便？”</br> “可以。”</br> 宴宾楼的档次足以体现重视。</br> “那属下不打扰燕股长工作，明日在宴宾楼恭候大驾。”</br> 池砚舟很有眼色没有过多停留就离开，燕季同则是打算看看具体情况再说，毕竟是送钱的买卖。</br> 且是池砚舟家里人，合作起来应当方便。</br> 再者铺面位置确实不错，又有新京医生前来坐镇，初步看并无太大问题。</br> 回到特务股后池砚舟就等待下班，到家将此消息告诉徐南钦。</br> 收工回家。</br> 途中路过三岔路口，不见宁素商信号。</br> 可见目前处理之事重点乃是矿山，池砚舟这里问题已经结束，便不必过多见面增加风险。</br> 不知矿山一事进展如何。</br> 没办法从盛怀安处打听，只有等事后才能知晓。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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