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夜色掩护落笔，文字悄然无声跃于纸页之上。</br> 逐个查验确保无误！</br> 后徐妙清开始书写计划内容以及注意事项等，池砚舟未做观看。</br> 结束后将纸张贴身收起以图安全，徐妙清随后将钢笔内墨水吸满，防止新京特务股检查钢笔发现近日有使用痕迹。</br> 至于笔迹印痕等问题，自然早就考虑到位。</br> 一夜休息。</br> 第二日池砚舟要再同方言进行调查，临别前在徐妙清耳畔轻语：“小心。”</br> 她微微点头算作回答。</br> 如此处境之下需送情报给第三国际，难度可想而知。</br> 哪怕提前做有商议，亦难确保过程顺利。</br> “方队长。”出门寻到方言。</br> “先吃口早饭。”</br> “多谢。”</br> 今日方言准备早餐可见态度改变明显，若昨日面对双英卫时，池砚舟瞻前顾后，只怕是两边都会得罪。</br> 此番也算先站一头。</br> 用餐期间池砚舟开口说道：“属下昨夜回去细想，调查焦蕴藉不仅仅存在时间线的问题，且还要考虑身手是否能完成刺杀行动，应找他昔年同窗乃至赴日留学期间的同学，探寻他是否具备这样的能力。”</br> “早年北平旧友探查皆是表示焦蕴藉文弱书生，只是这行人言语难以全部采纳，故而股长命人调查在日时期相熟成员以求深入探查，经过多方调查寻得一人却在伊通县，股内打算今日安排警员前往。”</br> 池砚舟能想到的问题。</br> 特务股岂能想不到。</br> 早便开始根据这条线索进行调查，但同年在日且认识的人不大好找，着实花费了一些日时。</br> 伊通距离新京不远，从伊通门经过不多时便能抵达。</br> 池砚舟问道：“谁前往进行询问？”</br> “你我同行，再带两名警员。”</br> “是。”</br> 池砚舟提议调查更是亲自负责，这等事情理应他出面。</br> 现在他都怀疑伊通县之人并非刚刚寻到，潘坚诚说不定就是在等他答应配合调查。</br> 跟随方言前去警察厅，两名警员申请车辆恭候多时。</br> 上车便出发前去伊通县。</br> 距离大概五十多公里，车辆时速二十多点，路上跑了近三个小时。</br> 倒不是说车辆性能问题。</br> 而是路上行人、马车等居多，看到汽车已经尽力避让，但也是大有影响。</br> 车到伊通方言安排：“先吃饭。”</br> 此处满族人口聚集饮食风格特点鲜明，与阿城县相差不大。</br> 就近随口解决午饭，方言带领警员前去目标住址。</br> 上前敲门得见其内人员出面，方言问道：“你是苏盐？”</br> 苏盐四十来岁中等模样体型，点头应道：“是我。”</br> “我们是新京警察厅警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br> “快快请进。”</br> 入内坐下方言示意池砚舟进行询问，他便问道：“请问你认识焦蕴藉吗？”</br> “在日本留学过的焦蕴藉？”</br> “正是。”</br> “算得上认识，毕竟同在日本留学期间也有抱团取暖的组织，聚会时有过几面之缘。”</br> “焦蕴藉是否学习过格斗、功夫等一类的技能？”</br> 面对这个问题苏盐细想之下说道：“空手道算吗？”</br> “空手道？”潘坚诚不太明白。</br> “就是刚柔流！”</br> 经过苏盐科普众人得以了解。</br> 22年冲绳尚武会会长赴东京，在文部省主办的体育展览会上表演唐手，自此以后唐手在日本迅速普及。</br> 30年有人首先使用“刚柔流”作为自己流派名称，随后自立名称的空手道团体多达三百余个。</br> 最大的组织便是“刚柔流”、“松涛馆”、“和道会”、“糸东流”。</br> 35年冲绳尚武会会长出版《空手道教学方式》一书，唐手正式改名“空手道”。</br> 唐手源于中国，他们不愿承认便另立名称。</br> 焦蕴藉在日留学期间便加入“刚柔流”空手道团体学习，青年学子之风，流行强身健体。</br> 参加各类组织、社团数不胜数。</br> 苏盐说自己当时也有参加剑道馆，但实在不愿坚持便草草放弃。</br> “焦蕴藉学习空手道是否长久坚持？”</br> “我同他接触不甚多，但几次聚会相距时间较久，席间他们谈论练习空手道一事，焦蕴藉都还在道馆内学习，具体练的如何这个不好说，毕竟锻炼身体的东西，难有评判。”苏盐确实言之有理。</br> 但听在池砚舟、方言耳中，那便是焦蕴藉或许有能力击杀两人。</br> 毕竟也算练过！</br> 再做询问没有更多进展，众人便从苏盐家中离开。</br> 归途中在车上池砚舟说道：“焦蕴藉具备一定的动手能力。”</br> “且根据目前调查得到的线索，六名嫌疑人之中，仅有焦蕴藉学习过此方面的技能。”</br> “如此看来他的嫌疑程度要再次升高。”</br> “若非对他具有怀疑，股长岂会令你进行调查。”</br> 从方言此言之中池砚舟明白，潘坚诚确实也更加怀疑焦蕴藉，那么他们的计划则更好成功。</br> 回去途中道路更显拥挤，花费时间增多。</br> 等到警察厅时已经快五点，方言与池砚舟前去同潘坚诚汇报今日调查收获，得知焦蕴藉身具功夫嫌疑加剧。</br> 后依然是池砚舟先行从办公室内离开。</br> 潘坚诚同方言要单独交谈。</br> 首先自然还是询问池砚舟表现如何，方言告知没有问题。</br> 后潘坚诚说道：“今日郑良哲倒是亲自登门。”</br> “他爹过寿？”方言也听闻一些消息。</br> “郑良哲因他爹过寿一事早几日便回来新京，但对徐妙清也没太过放在心上，忙完寿宴今日准备启程返回冰城，却突然前来特务股应是背后有人鼓捣。”</br> “双英卫？”</br> “他们虽记恨郑良哲冰城所作所为，却对其无可奈何，又被池砚舟落了面子，自然是想给我等找些麻烦。”</br> “郑良哲可曾说什么？”</br> “道听途说我等想要拿徐妙清顶罪，此番上门不过是言语之中彰显态度，有证据他不会多言，但是若无证据他不会任由旁人欺凌。”</br> “可这……”方言记得昨日潘坚诚还言，若调查无果则要用徐妙清顶罪。</br> 潘坚诚笑着说道：“他说任他说，我岂会理会。”</br> 真到需要给日本人一个交代时，潘坚诚还会在乎郑良哲的几句威胁言论吗？</br> 再者为了一个学校教师，又能如何？</br> “属下明白。”</br> “郑良哲还要求见徐妙清，看我等是否用刑屈打成招。”</br> “特务股根本不曾用刑，对方想要借题发挥也难。”方言觉得这点郑良哲根本就利用不上。</br> “不错，带他前去酒店看了一眼，最后只能无奈离开。”</br> 聊完这件事情潘坚诚说道：“各方目前都在关注此案，日本人更是催促给的压力不小，厅内也想早日尘埃落定，同池砚舟加紧调查，争取七天之内拿出结果。</br> 要么证明焦蕴藉便是凶手，要么排除焦蕴藉嫌疑。”</br> 其余嫌疑人，潘坚诚这里同样安排有警员负责调查。</br> “是。”</br> 等方言从办公室出来，二人便一同回酒店。</br> 进入房间池砚舟眼神询问徐妙清，情报可曾安全顺利送出？</br> 徐妙清微微点头表示完成。</br> 见此池砚舟心中担忧放下不少，有第三国际里应外合，加之焦蕴藉学习过空手道。</br> 替罪羊是难跑的。</br> 只是说徐妙清在这等环境下，都能如此快速且安全的将情报送出去，池砚舟心中很好奇。</br> 但好奇归好奇他却没有询问。</br> 仅是在心中猜想。</br>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消息，接下来只需等第三国际将假造证据准备妥当，池砚舟这里便可以开始收网。</br> 到时这件事情就可告一段落。</br> 然后需在事情未公开前同徐妙清回冰城，避免双英卫等人找麻烦。</br> 等调查结束之后，这些麻烦潘坚诚八成是不会管的。</br> 还是回去冰城更令人安心。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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