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弃心中“杂念”欲养精蓄锐，以便用更好的状态应付接下来的工作。</br> 只是在股内刚找了地方躺下还未得以入睡，便有警员上前通知，说有人来寻。</br> 池砚舟起身前去警察厅门外，得见乔装打扮的漫漫在此。</br> “队长。”</br> “可是高学名有消息？”池砚舟开门见山。</br> “他约队长今晚在荟芳里《群仙书馆》见面。”</br> “中间人今夜是否会到场？”</br> “高学名没有透露。”</br> “我今夜会准时赴约。”</br> “是。”</br> 漫漫也知除却通知之外，对方没有什么话要同自己讲，便转身离去。</br> 亲自前来通知无非是想要多看一眼罢了。</br> 池砚舟回去继续休息，晚上还有工作要忙。</br>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让警员将杨顺叫来。</br> 等杨顺赶至警察厅特务股后，第一时间找到池砚舟问道：“队长，有什么任务吗？”</br> “晚上跟我去一趟荟芳里。”</br> “高学名联系到中间人了？”</br> “具体情况到时再说。”</br> “是。”</br> 等到警察厅收工后两人结伴而行，前去荟芳里。</br> 为何携带杨顺？</br> 一方面是互相照应，毕竟在荟芳里这等乌烟瘴气之地，又是同黑市这群滚刀肉打交道，单枪匹马自是不妥。</br> 另一方面是需要有人证在场，不然对方究竟与你商谈内容是什么，无人可以作证。</br> 例如高学名说自己手里有与反满抗日分子相关的情报，池砚舟若单独与之相见，你说他是打听了还是未打听？</br> 到时高学名乱讲话，则不好解释。</br> 其次此事早就已经汇报组织，问题应当得以解决，池砚舟便没必要给自己留下隐患。</br> 虽未在荟芳里潇洒过，却也算是轻车熟路。</br> 来至《群仙书馆》进入漫漫所在房间，后则开始等待。</br> 不多时高学名如约而至。</br> “在下遇事耽搁，让池队长久等。”高学名依然是精致打扮。</br> “高先生请坐。”</br> “池队长请。”</br> 两人坐下池砚舟开言问道：“不知高先生帮忙联系中间人，成果如何？”</br> “算是幸不辱命，但对方是否愿意提供情报，则要看特务股的诚意。”</br> “诚意？”池砚舟似笑非笑，无非是钱财而已。</br> “正是。”</br> “还望高先生能提前透露一些信息，也好让我有所准备。”</br> “有关买卖双方的信息自是不会知晓的清清楚楚，我想这点池队长是能明白的，黑市是做生意的不是查案！”</br> “自然。”</br> “所以说情报的价值可高可低，问题在于要让对方愿意提供情报，算是违反职业操守。”</br> “所以高先生的意思，这些钱其实是用来卖操守的？”</br> “池队长这么理解也对。”</br> “不知操守能值多少银两？”</br> “他只是说今夜池队长要先给二千看看诚意，后面的话才能谈。”</br> 听到高学名的话，池砚舟却笑了起来。</br> “池队长笑什么？”</br> “两千块听起来有些熟悉。”</br> “是不相信在下？”</br> “非也。”</br> “那池队长的意思是？”</br> 池砚舟给了杨顺一个眼神，示意他将门反锁后看住。</br> 高学名见状问道：“这是何意？”</br> “不知高先生为获取这些信息，花了多少钱？”池砚舟开口问道。</br> “池队长说什么，在下听不懂。”</br> “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br> “若是没有兴趣，那此事作罢。”高学名想要结束今日的见面，但杨顺却丝毫没有放任对方离开的意思。</br> 已经起身的高学名，站在门口进退不得，回身看着池砚舟问道：“这便是池队长的待客之道？”</br> “中间人不做情报生意，泄露买卖双方的信息是大忌，可是事情牵扯到警察厅，中间人亦是不想招惹麻烦，那反倒不如将情报交给冰城的情报贩子。</br> 情报贩子本就做这些生意，许是自己从何处打探到了相关情报，与中间人没有关系。恰好这个情报贩子也想要利用这份情报大赚一笔，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情报先一步被情报贩子购买获得。</br> 不知我的这一番猜测，高先生认为是对，还是不对？”</br> 听完池砚舟这番话，高学名很无奈的回身重新坐下，气势全无瘫坐在凳子上问道：“你怎么猜到的？”</br> “正如高先生所言，对方不是情报贩子，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同意见面，有你这个专业的情报人员在前，干嘛不用一用呢？</br> 再者你就是依靠情报发家致富，你也知晓这个情报对警察厅特务股的重要性，你接手也算是帮中间人省却一些麻烦，他给你的价钱肯定是较低的，你转手卖给我们则能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br> 听到池砚舟的解释，高学名无奈摇头道：“我第一次确实有些小瞧你，但之后已经是认真应对，没有想到还是小瞧了。”</br> “多谢高先生承让。”</br> “但答应特务股的事情我确实做到了。”</br> “可高先生方才说这笔钱重要的点在于，让中间人出卖自己的操守，可见情报本身的价值是有限的。”池砚舟非常敏锐的抓到了这一点，知道现在打听到的情报，不可能一锤定音。</br> 对此池砚舟是可以接受的。</br> 毕竟杨顺在场，真若是非常准确的情报，指不定还会给军统带来麻烦。</br> 虽说纪映淮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应当没有这么危险，但情报工作瞬息万变，谁能保证呢？</br> 高学名对此说道：“但这是由中间人所提供的情报，除此之外没有更加准确的，我想对贵股的任务还是很有帮助的。”</br> “那就聊聊价钱。”</br> “警察厅特务股财大气粗，五千块如何？”</br> “警察厅确实有钱，特务股每年经费也不少，但你觉得我何德何能可以申请五千块的任务经费？</br> 还是说高先生凭什么觉得，自己手里的情报，就价值五千块？”</br> “值不值池队长心里更清楚。”</br> “高先生已经花了钱购买情报，若是我们特务股不要，不知道这情报还能卖给谁？”</br> “池队长是威胁我？”</br> “只是想要提醒高先生，做生意无非求财，合理公道才是长久之计，再者日后还能建立合作，又何必想要做杀鸡取卵的事情。”</br> “价钱很公道。”</br> “那就是没得谈？”</br> 高学名看了一眼杨顺，池砚舟说没的谈，杨顺都不曾挪开位置，意思不言而喻。</br> “和你们警察厅特务股做生意，憋屈。”</br> “生活在冰城憋屈吗？”</br> “四千。”</br> “两千。”</br> “两千？”</br> “两千！”</br> “池队长开玩笑？”高学名气急而笑，两千块钱？</br> 自己花的都不止两千。</br> “高先生可以考虑一下。”</br> “池队长打算强买强卖？”</br> “让开。”池砚舟对杨顺说道，意思不言而喻。</br> 池砚舟自然不愿意花钱，虽说不是他花钱，只是用特务股内的钱。</br> 但你是队长，任务由你负责，你若是任由对方狮子大开口，在盛怀安、傅应秋看来你有何用？</br> 如果愿意掏钱，随便一个警员都可以买到情报。</br> 省！</br> 且能省下来多一些，池砚舟就可以截留一部分，手下警员的维护奖罚等等不需要钱吗？</br> 股内给的是股内给的，池砚舟偶尔也需要有所表示，甚至一些小事根本就惊动不了股内。</br> 其次就是密侦、暗探。</br> 养这些不需要钱吗？</br> 见杨顺真的将门让开，任由自己出入，高学名反而是有些犹豫。</br> 拂袖而去？</br> 他确实想这么做，可心中顾虑着实也有，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br> 一时间坐在凳子上脸色阴晴不定，池砚舟亦是不做催促，耐心等待。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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