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燕鸣这不可一世的态度,立即激怒不少公司元老。</br>  尤其是有几个元老,自从老辜总创业以来,就跟着忙前忙后,就算没有立下大功劳,也有苦劳。</br>  现在一个后生仔,闯了大祸,不知反省还敢这么嚣张,实在让人恼火。</br>  有个姓闻的元老拍着桌子站起来。</br>  “我现在就走。”</br>  回头他就把股份卖掉!</br>  反正年纪大了,钱已经赚够,及时收手抽身,还能留点钱养老,好好享个清福。</br>  辜燕鸣却竖起手,做了个手势,马上有几个保镖进来,拦住了想离开的老闻总。</br>  老闻总气得脸色通红。</br>  “你想干什么?”</br>  “想走?”辜燕鸣冷哼一声,“把手头上的股份留下。”</br>  老闻总没料到,老辜总才被送进去,这个小畜生就敢这么嚣张。</br>  也不怕众叛亲离!</br>  辜燕鸣听到他说起以前创业艰辛的事,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都什么年代了?那些老掉牙的陈年破事,就没必要反反复复地说。一句话,股份留下,人可以平安地离开。”</br>  老闻总气得心口起伏猛喘,偏偏实力不够,只能被迫与小畜生僵持着。</br>  辜燕鸣挑了挑眉,起身把会议室大门推开,让场内人可以看清外面的场景。</br>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br>  门外面站在数不清的保镖!</br>  肖总怒不可遏,“小辜总,我们只是在开会讨论商量对策,你却这样算计我们?”</br>  “肖总这话说得?”辜燕鸣一脸无赖样,“明明是你们所有人在抱团给我施压,想联合起来把我辜氏拆了。”</br>  “让我来告诉你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凭你们也想瓜分我辜氏?作梦!”</br>  辜燕鸣终于摘下他温文尔雅的面具,露出他的无赖本质。</br>  不是想联手逼宫吗?</br>  那趁机就把你们手上的筹码都搞到手。</br>  大家本来是想给辜燕鸣一点颜色瞧瞧,结果被他反手整了,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了。</br>  最后,还是一个平时保持中立的小老总站起来,“小辜总,我上有老下有小,股份我可以转给你。”</br>  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不比对家给的少,他就卖。</br>  辜燕鸣赏识地看他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br>  大手一挥,按照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三的价格,把这小老总的股份都拿了下来。</br>  “钱总识抬举,所以我给他最高的价格。接下来,越在前面同意的,谁得到的价格就越合理。谁要是还在后面犹豫不决,那就不要怪我……强买强卖了!”</br>  众人心头一凛。</br>  大家突然记起来,这位小辜总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时,就是著名的“十元购。”</br>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把一个老辜总看中想并购却迟迟拿不下的小公司,最终以十元的价格,轻轻松松买了回来。</br>  而且那小公司的老板在签合同时,连半点怨言都没有。</br>  当时小辜总争取的利益大家都有份,所以当时大家都拼了命地夸赞小辜总年少有为。</br>  却从没有人想过,这“十元”背后是怎么的鲜血淋漓。</br>  现在处境骤然降落在他们头上,他们才惊觉毛骨悚然!</br>  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br>  很快,就有第二个人站起来,把手上的股份转让,接着第三个,第四个……</br>  最后,就只剩下肖总和老闻总。</br>  辜燕鸣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们几眼,最终道:“两位叔伯,你们要是不想卖股份,也可以留下来跟我继续打拼。但是,我希望不要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哦?”</br>  “我这个人,平时最讨厌被人威胁!”</br>  “只要你们好好跟我讲道理,难道我能不给两位叔伯面子嘛?”</br>  辜燕鸣软硬兼施,又愿意给台阶下,两个老总暗暗松口气。</br>  只要面子上过得去,股份能卖就卖吧。</br>  毕竟,现在的辜氏跟往日已经不同了,公司掌权人已经从根子烂透了。</br>  老辜总那手段狠辣,至少也是为了讨好上头某些人的特殊喜好。</br>  但是辜燕鸣……</br>  也许他扭曲的性格和怪癖,大约是归因于老辜总的暴力倾向。</br>  听说老辜总的妻子很早就过世,具体是怎么死的,谁也不清楚。而小辜总,从小在这种人手底下长大,大约就长歪了。</br>  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又得罪京海圈那边的权贵,以后公司只会慢慢地腐朽掉,大抵不会再有起复的一天。</br>  再熬下去,恐怕连股份这点钱都拿不回来了。</br>  两位老总也签了字离开。</br>  偌大的办公室里,很快只剩下辜燕鸣一个人。</br>  他想起唐缈,心里突然空荡荡的。</br>  这个时候,他很想有唐缈陪在身边。</br>  然后,又想到金绅的步步紧逼,辜燕鸣心里那把火异常旺盛。</br>  他最不堪的一面已经被摆出来供人娱乐,他什么都不再惧怕。</br>  那就,玩点更大的吧!</br>  辜燕鸣不知道的是,这时苏卓明正在跟陆明月晏承之商量重新做鉴定的事。</br>  陆明月很诧异。</br>  毕竟鉴定这种事,只要一次结果是吻合的,谁都不会再生出怀疑。</br>  再加上所有细节都对得上号,和其他亲人的鉴定也都做过。</br>  苏医生这个建议倒是挺新鲜。</br>  “疑点还是有的,据金绅回忆,那个陈姨是个很温柔的女性。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做得出把孩子摇垃圾堆里的事。”</br>  苏卓明解释他怀疑的点,“还有,团团那孩子,确实太漂亮太可爱了。”</br>  是真的一点都不像兄妹结合的产物。</br>  他最后说:“我们先不要让金绅和唐缈知道,悄悄地进行,鉴定机构我来联系,我会全程跟进结果。”</br>  这种时候,苏医生在医学界的强大人脉就显现出来了,他想做鉴定,甚至不用出具什么身份信息,只需要拿着两根头发去,三个小时就能给他结果。</br>  但这件事事关重大,他要先跟晏承之商量好,才能去做。</br>  陆明月当然明白为什么要悄悄地来。</br>  因为金绅已经彻底认命了,如果突然给他一个希望,但鉴定结果还是原来那样,会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br>  见陆明月也同意,苏卓明道:“那就拜托你们,想办法拿到他们二人的可鉴定物品了。”</br>  他跟这二人都不太熟,找不到机会。</br>  陆明月点头:“这件事交给我。”</br>  要拿唐缈的头发非常容易。</br>  至于金绅的,她朝晏承之看一眼。</br>  现在金绅不在晏承之身边办事,这件事得找个信得过的人。</br>  这个人就是莫桑了。</br>  莫桑没想到又有自己的事。</br>  他立即兴奋道:“老板请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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