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br> 站在姜予安旁边的几个人横眉对着她,语气也格外凶狠。</br> “你说我们在污蔑好人,你知道多少啊小姑娘,这么急着站在受害者的对立面,莫非你就是加害者吧!”</br> 不少人跟着附和。</br> “就是,看你长得也漂漂亮亮的,连是非都不分了?”</br> “对啊!你看看人家老爷子被打成什么样子,你居然还在质疑他,哪有坏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去污蔑别人的?”</br> “要我看她就是那个什么助理,长得这么好看,一看就不是有能力的人,靠着男人爬上去还不管自己亲生父亲死活,真是没良心!”</br> “没良心!”</br> 一声声质疑声朝着姜予安砸过来。</br> 不止是声音,甚至有人朝着她走过来,试图扣住她的双臂。</br> “别碰我!”</br> 姜予安在发生那些事情之后简单训练过,在一直陌生的手碰到自己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直接把对方锁住,反手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br> 事发突然,她也没有刻意去控制力度。</br> 于是被她砸在地上的男人正在痛苦地哀嚎,捂住自己的胳膊哇哇大叫。</br> “我的手,我的胳膊是不是断了!救命啊,有人打人了!打人了,有没有人管管啊!”</br> “你个小姑娘怎么下手那么重呢,你怎么能打人呢!真是无法无天!”</br> 嘈杂的声音一道道灌入姜予安的耳中,让她太阳穴突突地疼。</br> 她任凭周围的人指着她责骂,攥紧了拳头,“是他先碰我的!”</br> 忍无可忍,终究是爆发了一句怒吼。</br> 短暂的沉寂之后,是更加激烈的责骂声。</br> “他哪里碰你了?我们大家都在这个看着呢,他哪儿碰你了,不就是说了你两句,你就把人打成这样,你哪家的小姑娘,可不得了!”</br> “莫不是戳中你肺管子了,就是那个靠着男人挣钱的助理,听不惯别人说两句,才下这么重的手。”</br> “是啊……”</br> 议论声依旧不绝,甚至见姜予安再不动弹,声音还越来越大。</br> 但大概是碍于她动手的动作过于利索,只敢嘴皮子利索,也不敢再像方才一样出触碰她。</br> 饶是如此,姜予安依旧一个头两个大。</br> 她闭了闭眼,懒得再理会,打算迈步进入公司。</br> 可才抬起脚还没走出一步,面前的路就被人彻底堵得个水泄不通。</br> “你还打算走?你父亲都这样样子了,你不去给人负责,哪里配为人子女!”</br> “还有把人给伤了,连道歉都道歉了是吧,真是没素质!”</br> 姜予安只能站着不动。</br> 她默默地听着周围的骂声,又看了一眼在地上还有哀嚎的男人。</br> 良久,直接拿出手机。</br> “打人是我不对,不管是不是他先碰我再先,的确是我的问题。这样吧,我报个警,请警察过来处理,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所有的体检费用都由我出。至于那个人……”</br> 姜予安漫不经心地抬起眸,扫过一眼。</br> “我不认识。”</br> 手机正要在屏幕上按下,地上的男人忽然跳起来。</br> “不用报警,就摔了一下之至于闹那么大?你就赔我一点钱,咱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看怎么样?”</br> 那人捂着腰态度好了很多。</br> 姜予安纤细的指尖还在手机拨号键上。</br> 她掀起眼皮子,不咸不淡地扫了人一眼,眉头微微扬起。</br> 她大抵也猜到了,这男人伤势根本就不重,方才装得像模像样,就是为了多要点钱罢了。</br> 如果真的报警叫来警察,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处。</br> 顶多就是她被教育一顿,再赔个几百块钱就这么算了,哪儿比得上私了。</br> 何况……</br> 姜予安笑了笑,抬眸看了一眼mrc集团门口的摄像机。</br> 她重新压下眉眼,语气也温和。</br> “这怎么行呢,打人是我不对,总得还大家一个公道吧。再说了,那边还有一个受害者呢,我呢,被大家一直说是不赡养父母的亲生女儿,怎么着也得遭受报应吧,报个警怎么了?戳你们肺管子了?”</br> 姜予安拿先前他们的话回应回去。</br> 周围声音渐小。</br> 方才是情绪上头,别人说一句,他们也跟着说一句。</br> 所以理所当然且十分肯定地觉得前面这个姑娘是那所谓‘受害者’的亲生女儿,就因为人家长得漂亮,所以就断言人家是靠着男人爬上去的?</br> 真是可笑!</br> 现今看到报警电话,理智也渐渐回笼,生怕自己说错了话真被带回去坐会儿。</br> 说出去多丢人啊!</br> 姜予安却不管这些人的要求,想法依旧。</br> 正要拨出去时,警鸣声呜呜而至。</br>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br> 姜予安也同样十分意外。</br> 她还没报警呢,怎么来就来了。</br> 但余光瞥到了还在镜头前接受采访的人,忽然就明白了。</br> 很快,围着的人群就让出一条路。</br> 那浑身是血的张能富也回头,面上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br> 但是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br> 因为是老熟人见面,警官上来就过来带他离开。</br> 可与上次的情况不同,这次周围还有不少记者在场,阻拦了警方的动作。</br> “你好,请问是mrc集团总裁报的警吗?请问对方是以什么理由逮捕这位老者呢,还有你们怎么看待mrc集团总裁为了维护女友打人的事情呢?”</br> 张能富也在同时跟着发话,痛声哭嚎:“我真是命苦啊,把女儿拉扯长大,现在女儿也不养我,连见我都不愿意,命苦啊!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怎么不把我给打死!”</br> 在摄像机和张能富的哭嚎之下,于是呈现在众人面前的画面便是——光鲜亮丽的商家人正在滥用私权欺负可怜人。</br> 现场还有不少媒体是在直播,网上的言论很快就争议起来。</br> 关于商家的各种骂声不断。</br> 当然,骂声最难听的,还是商承还有舒婉轻。</br> 有人已经扒出商承和舒婉轻多年的关系,以及商承还有一个儿子,但一直没有结婚的事情。</br> 各种猜想也纷纷涌现。</br> 在记者媒体的追问下,以及现场围观的各种吃瓜群众,一时之间竟然堵住了带走张能富的路。</br> 好像没有一个说法,他们就把人彻底护住。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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