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姜予安一样,蒋延洲也被这个猝不及防的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br> 亲……哥?</br> 亲的?</br> 怎么还有亲哥哥对他做出这种事情?</br> 饶是他最为厌恶的蒋延钦,也只是对蒋家那位下手比较阴险。</br> 甚至在知道他背地里抢走蒋家的生意,也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击措施,只是任由他和傅北行把项目拿走。</br> 像是看他们小孩子在过家家,而不是在意上千万甚至过亿的项目。</br> 怎么到了傅家这里,像是成了古代争夺皇位的皇子了?</br> 不可思议。</br> 傅北行将自己知晓的东西都说了一遍之后,蒋延洲仍然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br> 而关于那位哥哥为什么不在傅家长大的问题同样让他困惑。</br> 可惜傅北行没办法给他一个解答。</br> 他只能说,不清楚对方目的,也不知道对方明细,更不知道对方下一步又想做什么。</br> 只能从那人以前的所作所为中判断,肯定做不出什么好事。</br> 所以傅北行才不放心蒋延洲,希望他暂时与傅氏脱离关系,哪怕不回到蒋家,只身一个人也能确保自己不陷这个泥潭。</br> 蒋延洲终于从思绪中回神,冷笑了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蒋延洲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兄弟义气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别说目前也没见你哥那小子干出什么出格害人成功的事情,就算真的能让我蒋延洲被人围堵,我一个打八个也不带怕的好吧!”</br> 傅北行蹙了蹙眉,“他如果想,未必做不出来。”</br> 仔细想想,许多事情都有迹可循。</br> 姜予安身上的发生的,未必不会出现在蒋延洲身上。</br> 甚至……</br> 似乎是想到什么,傅北行眼底的神情更加冷然。</br> “这次火灾,很有可能就是他找人安排的。”</br> 警方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人为。</br> 那位纵火犯已经完完全全把所有的罪名都承担,声称是生活不如意才心生了报复无辜群众的念头,可未免也过于巧合。</br> 姜予安回国时遇到的尾随事件;</br> 后续在云雾山被人劫持事件;</br> 如今又有与她有关的美食大赛纵火事件。</br> 如果没有联系性发生过那么多事情,也许这个人认罪伏法真的可能如他所说。</br> 可巧合多了,背后究竟是否有人刻意引导,就不为人知了。</br> 蒋延洲神情也严肃下来,收敛了一贯的吊儿郎当:“我去查查。”</br> 傅北行本想拒绝。</br> 但他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蒋延洲直接出声打断。</br> “别再说一些傻狗才会说的话,老子要是会怕当年也不会一个人跑去国外。再说了,圆圆都不怕,我一个男人还会害怕?更何况,就算不是出于兄弟情义帮你,我也会帮圆圆。所以,少说点劝我躲起来的言论,转转你还能动的脑子告诉我下一步做什么ok?”</br> 傅北行抬眸瞧了蒋延洲一会儿,黝黑的眼眸情绪莫名。</br> 半晌,忽然轻笑了一声。</br> 他朝着身后特制的靠枕倒去,语气多了几分轻松。</br> “原本我在想,如果他想要傅氏,或者他喜欢顶替我的身份,真就这样也无所谓。毕竟傅氏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傅氏,谁坐那个位置,好像都可以,更别说他还姓傅。</br> 但我转念一想,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到安安的事情,虽说部分原因在我,但我应该做点什么,起码得替我和安安,讨回一个公道。又因为不清楚对方明细,这把牌我是想一个人打的。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和大家一起,也不错。”</br> 他侧目,眉眼中忽然多了两分弧度。</br> 比起平日里在病房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身上像是生出几分生机。</br> 蒋延洲也笑了。</br> “那当然,和大家一起当然不错。”</br> “是啊……”</br> 傅北行感慨,收回的目光慢慢悠长。</br> 大家一起,当然不错。</br> 是因为大家在一起,所以才会了不起。</br> 他想起年少时与大家在一起时的场景,有像个跟屁虫的姜予安,有陈朝蒋延洲,还有许多同学伙伴。</br> 那段日子在记忆里有些难熬,是因为傅老爷子和温女士。</br> 但往其他人身上想想,似乎也可以变得很愉悦。</br> 只不过在时光慢慢流逝时,身边的人也在悄无声息地与自己联系减少,所以他只能通过老爷子和温女士想到自己那些不好的回忆。</br> 被辱骂,被指责,被关进黑暗的房子里……</br> 其实,也不总是那样,不是吗?</br> 他目光看向医院窗外,忽然顿觉心境明了,连那些从前不敢回忆起的场景,也仿佛变得没有那么可怕。</br> 这种舒缓连蒋延洲都能直观地感受到。</br> 毕竟这狗东西从前不是冷着脸一副死鱼表情,就是跟个工作狂魔一样不管其他。</br> 难得,能这样放松看看窗外。</br> 他没忍住,打趣:“哎老傅,你说温阿姨会不会认出你那位哥哥?说实话,要不是知道你在医院,单单看到网上的采访,我可能也会认错。”</br> “她?”</br> 傅北行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br> “我不清楚。”</br> 在他的记忆里,温凤娇的形象就是平日里装模作样的贵妇,实际上时常的歇斯底里。</br> 如果不按照她的想法来,各种崩溃情绪带来的后果都由他来承担。</br> 所以,他也不清楚他的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br> 有时似乎挺好,比如对待姜予安时,好像总是礼貌热情;</br> 但有时又极其利我,好比他与安安离婚时,她也没有过多的挽留,因为知道安安没有多余的利用价值。</br> 甚至因为网上由安安引起的舆论,前去指责。</br> 像是想到什么,傅北行忽然笑了一声:“也许可以认出来吧,但她也能装作他就是我。”</br> 蒋延洲闻言略有惊讶地看过去。</br> 傅北行嗓音有些虚缈,仿佛在点评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br> “我从小,并没有感觉到她有多爱我,所谓的对我好,也不过是站在她的角度,将事情利益最大化。相比起来,我想我哥哥更是她心目中,优秀的儿子。”</br> 所以,如果那位兄长能够顶替自己,说不定温女士可以顺其自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去把他当做继承人。</br> 至于他……</br> 这对双胞胎总要有一个人被抛弃,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呢?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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