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难哄 > 第654章 突发
    “安安刚刚才说的话,现在就忘了?”</br>  傅聿城也不恼怒,神情一如既往,温温吞吞地把话说出来。</br>  姜予安拧眉。</br>  她说什么了?</br>  她方才说的话,也都是与他有关,怎么就扯上傅北行了?</br>  傅聿城并没有让她困惑太久。</br>  他捏着那枚银币的手指微顿,掀眸开口时还有些意外,“怎么,那位把你绑架去那老城区的蒋先生没有告诉你,傅北行是安安你的前夫吗?”</br>  姜予安脸上诧异丝毫不加掩饰。</br>  她睁大了眼,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br>  前夫?</br>  她……和傅北行?</br>  她记忆里自然是没有这一段过往的,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消息一说出来,还是足够让人无比震惊。</br>  她怎么会嫁给……等等,她为什么不能嫁给傅北行呢?</br>  只是……他们之间为什么又会变成如今这样?</br>  傅聿城看着姑娘震惊诧异的面庞,俊逸的脸上笑意更甚,“安安刚刚还说不吃回头草,眼下傅北行是你的前夫,那位蒋延钦又是你的前男友,而严格算起来……我这位被你成为‘哥哥’的好像还没有和安安你有任何关系,那安安你的话来说,最不应该与你站在一起的应该是他们俩才是,而不是我。”</br>  他不紧不慢地把每个字都说清楚,明明语气温吞,偏生像一块巨石压在了姜予安心口。</br>  尚未来得及从傅北行是自己前夫这个消息中缓过劲儿来,又听了他叨叨絮絮说了一顿,头都要大了。</br>  “所以安安……”</br>  傅聿城满意于姜予安眼下的反应,正在乘胜追击继续开口时,忽地被对面的姑娘抬眸打断。</br>  “你先憋说话!”</br>  姜予安满脸烦躁。</br>  她对从前什么都不记得,所有的消息都来自于别人的口述,或者是一些片段性的影像。</br>  嘴里说出的话可能经过叙述人的主观加工,影像未必没有经过剪辑截取制造断章取义的片断。</br>  如此一想,姜予安惊然发现,她竟然不知道应该相信谁。</br>  各种混乱的思绪在脑海里四处冲·撞,令她原本还算清醒的脑子又模糊起来。</br>  像是有虫子在咬她脑子里的神经,疼得她蹙起秀眉,恨不得抬起手给自己额头来两下。</br>  但碍于形象,那样粗鲁的动作只能生生忍下,她用指头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也没有空闲再去思索傅聿城的话,眼下要紧的只是怎么让自己脑袋不疼。</br>  傅聿城明显已经察觉出姜予安的不对劲。</br>  也顾不上姜予安对自己的不耐,当即脸色大变,“商予安,你怎么了?”</br>  姜予安没理他。</br>  疼痛仿佛从四面八方散来,脑海里那根弦如同断了一般,像是在水族馆里发了疯的鱼不停地撞着挡水的玻璃。</br>  自从医院醒来,姜予安就再没有感受到这种痛意。</br>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剩被疼痛模糊的感觉。</br>  听到傅聿城担忧的嗓音传来,这种不耐烦的心思升到最高峰。</br>  她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脸色难看得厉害。</br>  到底是还存着对傅聿城的情谊,并没有对他做出不耐的怒吼,只咬牙虚弱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回房间休息一下,有什么话等之后再说吧。你去公司上班,如果不急打算空闲一下便随意吧。”</br>  疲倦的话音落下,姜予安没再看傅聿城一眼,径直转身回了卧室。</br>  她也不知晓为什么,这会儿只要看到傅聿城那张脸,心里就不自觉地升起不耐的怒意,以及……一种抗拒性的厌恶。</br>  她怎么会厌恶傅聿城呢?</br>  但此刻脑海里神经撕·扯的疼痛不容她多想。</br>  姜予安只当做是自己的错觉,或许是被这阵疼痛折·磨导致,随便一个人站在她跟前可能都会被她骂两句,即便是自己亲哥过来也不例外。biqubao.com</br>  傅聿城只是碰巧这会儿在这里罢了。</br>  回到主卧,房门关上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封闭的空间里,这种厌恶的窒息感终于好了一些。</br>  但姜予安依旧没有办法去多想。</br>  光是去想其他事情都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便索性往床上一倒,闭着眼让自己缓过劲儿来。</br>  大早上刚醒过来,也睡不着,只能闭着眼放空自己。</br>  她在想潮海市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海洋,海边的餐厅椰树,海浪的声音拍打在礁石上……</br>  白日里的蓝天,傍晚的残阳,夜里的星空。</br>  海水一阵一阵的,最后目光所至,蓝色的大海变成漆黑,唯一的光源成了那一道刺眼的光芒,从灯塔处传来——</br>  姜予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br>  心跳极快,背后也生出细细麻麻的冷汗。</br>  她方才……好像感受到自己坠入深海溺亡的窒息。</br>  那腥咸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宛如织网将她包裹,越缩越紧。</br>  就在她以为就这样消失于人世的时候,便忽然睁开了眼睛。</br>  像是做了一场噩梦。</br>  但姜予安清醒地知道她没有睡着。</br>  她看着自己的手,红唇紧抿。</br>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从前经历过一样。</br>  她想起蒋延钦当初放的那些监控录像,有一段是在海面上。</br>  只是监控隔得太远,压根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许多人都跳进了海里,跟下饺子似的。</br>  是她不小心落下去了,还是被推下去了呢?</br>  姜予安忽然有些后悔没有仔细看那段,她当时本就对蒋延钦有些不耐烦,又对傅聿城抱有信任,只当那些‘证据’是牵强截取的,压根就没放在心上。</br>  没放在心上的东西,隔天就忘得模模糊糊的了。</br>  何况她自醒来之后,这脑子就有些不好使,连她有时要画什么都要想很久才想起来,只能把大部分要做的事情记在本子上。</br>  她原本只以为自己岁数大了,脑瓜子不太灵活。</br>  但结合今天胡来的疼痛,她觉得是自己脑袋有些毛病。</br>  得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br>  姜予安轻轻叹了一口气,打算把这些混乱的思绪压下去。</br>  人嘛,有时候糊涂着活着也挺好的。</br>  这是她在西尔斯城活下来后想明白的道理。</br>  很多时候,痛苦就是因为自己想得太多,因为想不通想不明白才会难过才会气愤才会让自己难受。</br>  那不如不想。</br>  逃避有时候并不可耻。</br>  在某些方面。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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