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吃惊的看着他:“哥,你真的同意不收他们的黄鳝?”</br> “当然,你是我妹,你不想收,我当然不会逆你的意。我不照顾我妹的情绪,难道还要照顾外人的情绪?”徐二龙笑道。</br> 这世上,许多人,就是对外人客气,而对自家人不客气。</br> 把笑脸给了外人,把恶脸留给家人。</br> 他才不这样。</br> 小玲听着这话,抿着嘴,笑容在唇边,怎么也掩饰不住。</br> 在徐家,她一惯是被忽视的那个孩子,除了默默做事,没有一点点存在感。</br> 她的情绪意见,根本没人在意过。</br> 可现在,二哥亲口说,他要照顾她的情绪,那一刹那,她真的好感动好感动。</br> 抿着嘴笑过之后,小玲郑重道:“哥,我刚才是说的气话,我感觉,还是要收了他们的黄鳝。”</br> “嗯,为什么?说说。”徐二龙看着她,鼓励她把想法表达出来。</br> “因为我们收一斤,他们就亏五分钱啊。”小玲笑嘻嘻的道:“收得越多,他们就亏得越多。他们亏得太多了,想着欠的钱就头大,以后,就不会跟我们来抢着收黄鳝做生意了。”</br> 徐二龙忍不住,摸了摸小玲的脑袋,这此消彼长的想法,小丫头居然能悟透。</br> “如果,不收他们的黄鳝,他们看着黄鳝发愁,心一横,又跑去折腾黄鳝,那不是麻烦?狗急了也会跳墙的。”小玲想了想,补充说。</br> 徐二龙笑了,点点头,认同小玲的看法。</br> 确实,如果不收杨利民的黄鳝,他们挺而走险,说不定,又跑去市场上折腾,稍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能喘过气来。</br> 以后会继续心存侥幸搞这个黄鳝。m.biqubao.com</br> 现在,收了他们的黄鳝,留个人情,也让他们亏出心理阴影,一时半刻间,不会再想着高价收黄鳝了。</br> 等过一段时间,他们缓过劲后,黄鳝生意,也该告一段落了。</br> 这种一举几得的事,当然要做。</br> 张金芳看着女儿跟儿子有说有笑,心里也欢愉不少。</br> 刚才在外面,碰上徐冬生惹来的那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br> 没有了男人,至少,她还有儿子和女儿。</br> 分家出来后,不光女儿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连同张金芳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多了。</br> 可惜她们这儿没有镜子,否则,仔细照照镜子,能发现,她们脸上的肉不知不觉中多了起来。</br> “二龙,你这儿还收黄鳝吧?我今天又捉了几十斤黄鳝,给你送过来。”王淑君提着黄鳝过来。</br> 除了她,还有别的村民。</br> 杨利民不收黄鳝了,他们只能掉头,又继续往徐二龙这边送货。</br> “收啊,不过,现在这儿不能收了,我的点,设在镇上了。”徐二龙婉转道:“要不,你们凑个两三天,凑多一点,送到镇上?”</br> “送到镇上啊?”一众人犹豫,这一去一回,可要耽误些时间。</br> 只是,相比黄鳝卖不出去,这送去镇上,也相对能接受。</br> “而且,送到镇上,是现钱,不记帐了。”徐二龙抛出这个小小的诱惑。</br> 这一点,大家都迅速的接受。</br> 送到镇上,就能换得现钱,随时能拿到钱,值了。</br> 就这样,徐二龙三言两语,就搞定这些事,牢牢占据了主动权。</br> 他也省了许多事,不用再从村里挑着黄鳝去公路边,再装车走。</br> 无形中,也省了路程、人力和时间。</br> 杨老汉回家,还真的说动杨利民,让他们挑着担子,把黄鳝给送到镇上。</br> 徐二龙没拿乔,他相反,很和气的,给杨利民几兄弟,每人递上一支烟,有点一笑抿恩仇的意味。</br> 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告诉他,对于敌人,要么,直接一招制敌,永绝后患,让别人一辈子不会再有机会来面前蹦哒。</br> 要么,就化干戈为玉帛。</br> 毕竟,打蛇不死,容易给自己留后患,不如索性,彼此握手言和。</br> 以目前杨家几兄弟招惹他的程度,还不至于到要搞死对方的地步。</br> 现在自己主动递烟,即彰显了自己的胸怀大度,也间接消除隔阂,不会留下隐患</br> 果不然,四周的人,都小声议论着:“徐二龙跟杨利民他们和好了?”</br> “还是徐二龙大度啊,主动递烟。宰相肚里能撑船,杨利民跟他作对,他居然不计较。”</br> “别看徐二龙年轻,是成大事的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br> “唉,只怪我当初,怎么鬼迷心窍,居然还跑去杨利民那儿卖黄鳝。”</br> “你眼瞎了呗。”</br> “以后,我就相信徐二龙。”</br> 这是不花一分一厘,就再次树立了形象,在村民眼中,他不再是那一个嘴上连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徐二龙。</br> 隐然之中,他说话做事,有了一定的份量。</br> 而杨利民几兄弟,初次折腾学做生意,一进一出,差不多赔了两百多块钱。</br> 两百多块钱,在农村来说,差不多是一家人一年的收入。</br> 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元气大伤,安安份份的在地里,刨了好多年庄稼。</br> ****</br> 化工厂,李永年总算腾出时间,要带李迎彤去骑鞍公社感谢姓徐的小子。</br> 前几天,去河边卖冰棍的老大爷那儿,打听清楚卖水的小伙子,姓徐,是骑鞍公社的人。</br> 可惜李永年作为厂里的二把手,确实太忙,这才拖了好几天。</br> “今天去吧,这好几天了,再不去,也显得太没诚意了。”李永年说。</br> 罗春梅帮他整理着衣襟,把白衬衣上的衣领翻开。</br> 而李迎彤,心里带着抵触情绪。</br> 为什么非要去上门感谢啊,她都不好意思见人的。</br> “来,把这些礼品带上。”罗春梅整理着网兜。</br> 相比上一次的礼品,这一次,贵重多了。</br> 一条夔门香烟,一个下关沱茶,两瓶麦乳精,两瓶水果罐头,再加几斤苹果。</br> 用红色的网兜装着,从外面看上去,就是规格极高,诚意十足。</br> “彤彤,起来走了。”罗春梅收拾好,转身叫李迎彤。</br> 李迎彤从沙发上起身。</br> 她今天,换了一件格子带着泡泡袖的连衣裙,头发在耳边反束回来,扎上两条粉红色的丝带,显得青春活泼又俏皮。</br> “能不去吗?”她嘟着嘴问。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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