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锦鲤仿佛听懂了姜歆的话，不再游来游去，缩在鱼缸一角。</br> 空间的声音传来，“它根本不想出去，歆歆，你也看到了，你一说带它出去，它吓得都不敢动了。唉！可怜的锦鲤啊！出去就变普通金鱼了。”</br> 锦鲤听了这话，更加不敢动了，鱼眼中带着抗拒。</br> 姜歆已经答应启炎还鱼，不能食言。</br> “锦鲤啊锦鲤，我不是你的主人，做不了你的主，你还是先跟我出空间吧，等见了你的主人，他若愿意把你送给我，我再把你带回来，好吗？”</br> 锦鲤这才朝姜歆的方向游了游。</br> 姜歆刚想从空间拿盛放锦鲤的工具，空间的声音传来，“你忘了？空间里原有的和生长出来的东西都暂时带不出去。目前你要么用手捧着这条鱼出去，要么先出去拿个盆或者碗进来。”</br> 姜歆面带微笑，“鱼不能离开水，我可不忍心直接用手捧着它出去。是我考虑不周，我先出去拿个小桶进来。”</br> 空间回应，“好吧好吧，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实话实说，这条鱼离了水一样能活。你直接带它出去就行。”</br> 姜歆指了指那条锦鲤，“你真是一条奇特的鱼。”</br> 锦鲤一个跳跃，跳出鱼缸。</br> 姜歆张开双手，接住它。</br> 捧着它，出空间。</br> 果然，没有水，它一样活得很好。</br> 姜歆用肩膀蹭开卧房门栓，走到院子里。</br> “启炎，还你鱼。”</br> 启炎收回看天空的目光，看向姜歆手里的鱼。</br> 出了空间，锦鲤恢复了原来的颜色，成了一条普通金鱼。</br> 启炎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金鱼。</br> “小金，终于找到你了，吓死我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br> 金鱼在启炎的手心里跳来跳去，非常欢快。</br> 启炎脸上有了开心的笑容，过了一会，看向姜歆，一脸认真地说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br> 姜歆点点头，“当然可以。我叫姜歆。”</br> 启炎朝金鱼说道，“以后姜歆就是我的朋友了。我在阳县有朋友了。”</br> 姜歆看到启炎跟金鱼说话的认真劲，更加确信他的脑子可能有些问题。</br> “启炎，你有家里的电话吗？你爸爸找不见你，肯定会很着急。”</br> 启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家没电话，但我爸爸单位有电话。”</br> “你知道电话号码吗？”</br> “我知道。”</br> “那太好了，我带你出去打电话。”</br> 启炎跟着姜歆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可是我没有钱。”</br> “没有钱你怎么坐火车来阳县的？”</br> “我用瞬移逃票。”</br> 说出这句话，启炎低下头，一副知错的样子。</br> 姜歆有些无奈，敢情捡他一条鱼，还得搭上电话费，甚至生活费和住宿。</br> “以后别逃票了，这种行为不可取。至于钱嘛，我先借给你。”</br> 姜歆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启炎。</br> 启炎没有接，“我听你的，以后不逃票。你的钱，我可能还不上，所以我不能接这个钱。”</br> 姜歆没想到他脑子不太好用，还挺有良心，“这样吧，一会打完电话，你到我家来给我打下手，我给你算工钱。”</br> “打下手？我很笨，可能干不好。”</br> “会和面吗？”</br> “不会。我只会揉面。”</br> “会揉面就好。我正好缺一个揉面工。走吧，打电话去。”</br> “好。”</br> 启炎高兴地捧着金鱼，跟在姜歆身后。</br> 姜歆看一眼金鱼，“平时你就是这样带金鱼在身边？”</br> 启炎点点头，“是的，它不需要总是呆在水里。每隔几天让它游一次水就行。”</br> “你是怎么弄丢它的？”</br> “我无意中走进一座山，山上有山泉水，金鱼跳进山泉水里就不见了。我急得去顺着水流找它，但没找到，后来嗅着它身上的气味寻找，就找到你这了。”</br> “我在泉眼处打水时，被它赖上的。它没被水流冲到下游，而是游到了上游。下次弄丢它，别着急到处找，在原地等着，它会自己回去找你。它是一条通人性的鱼。”</br> “好的。姜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比我更了解小金。或许小金跟着你更开心。”</br> 姜歆纳闷，“为什么这么说？”</br> 启炎非常郑重地说道，“因为能遇到懂自己的人不容易，小金肯定更喜欢懂它的人。我问问它愿不愿意跟着你。”</br> 说到这里，看向金鱼，“小金，你愿意以后一直跟着姜歆吗？若是愿意，就跳到它手上。”biqubao.com</br> 姜歆还没伸出手，金鱼已然跳向她。</br> 姜歆赶忙伸手接住它。</br> 启炎见金鱼选择了姜歆，不仅没有不开心，反而高兴地手舞足蹈，“姜歆，你看小金喜欢跟着你，你可以收留它吗？它每天只吃半个窝窝头，不挑食，吃得很少。”</br> “啥？它吃窝窝头？”</br> 这简直颠覆了姜歆的认知。</br> 金鱼在姜歆手里跳跃着翻跟头，仿佛在肯定启炎的说法。</br> 姜歆没想到兜来转去，金鱼又回到她手里。</br> 启炎心思单纯，能为了找金鱼，到处奔波；也能为了让金鱼过得开心，自愿放弃当金鱼的主人。</br> 很快，到了有公用电话的地方。</br> 姜歆拿起电话筒，示意启炎摁上电话号码。</br> 启炎嘴里嘀咕着一个电话号码，但没有上前。</br> 姜歆帮他摁上电话号码，响了很久，才有人接电话。</br> “喂，您好！请问是启明的单位吗？”</br>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啊，你是谁？”</br> “启明的儿子启炎到阳县了，麻烦你帮我问问启明，是他过来接启炎，还是我给启炎买上火车票，送他离开？麻烦你让他给我回电话。我叫姜歆，就在电话旁边等着，电话号码你记一下……”</br> 说完之后，姜歆挂断电话。</br> 等了十来分钟，电话铃声响起。</br> 姜歆接听。</br> 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您好！我找姜歆。”</br> 姜歆回应，“我就是，启叔叔您好！启炎就在我身边，我让他给您说话。”</br> 朝启炎招招手。</br> 启炎立马接过电话筒，“喂，爸爸，对不起，我让您着急了。我犯错了，逃票了，幸好遇到姜歆，是她提醒我，您见不到我会着急，我知道错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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