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钧就这样来了,气定神闲地走进燕王府大门。</br>  不把朱高煦兄弟二人当一回事,今天是来和朱高炽见面的,对于燕王府里面的人什么都不装了,他不感到意外,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再装下去反而显得矫情。</br>  “韩钧,解药!”</br>  朱高煦没忍住冲上去,抓住韩钧的衣领,一个要动手打人的样子。</br>  他们兄弟二人还不清楚,朱高炽已经暗中通知锦衣卫,今天韩钧来了,或者白莲教在城内的人,一个都逃不掉,将会全部被拿下。</br>  看到韩钧如此大摇大摆地进来,朱高煦很不爽。</br>  特别是韩钧嚣张的样子,更是让他怒火喷发,想杀人的冲动直接冒出来。</br>  “二哥,不要冲动。”</br>  朱高燧更加怕死,不敢再对韩钧动手。</br>  生怕把韩钧彻底地得罪了,再把人狠狠打了,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如今唯有先忍了。</br>  朱高炽要和韩钧如何谈判,他们还不是很清楚,但今天是为了得到解药而准备。</br>  朱高煦冷哼一声,松开抓住韩钧衣领的手,目光依旧凶狠地盯着韩钧,并不想放过此人,但还是只能听朱高燧的话,等老大和韩钧谈判过后,他一定要想办法报仇。</br>  必须报仇!</br>  仇深似海。</br>  “你们不动手了?”</br>  韩钧还表现得很欠打,满脸的不屑。</br>  “你……”</br>  朱高煦真的就要忍不住动手,但深吸了两口气,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慢慢地把怒火压下去。</br>  “老二。”</br>  此时,朱高炽出来了。</br>  他在家里早就恢复自由,可以随意走动。</br>  不是朱高煦兄弟二人不想控制,而是控制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做的再多也是无奈,他们干脆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算了。</br>  “还是燕王殿下比较稳重,两位还是差了点。”</br>  韩钧哈哈一笑,目光落在朱高炽身上,问道:“请问殿下,把我找来,有什么事情?”</br>  朱高炽往府邸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聊,相信你也很乐意和我聊。”</br>  “其实我并不是很乐意。”</br>  韩钧微微摇头,忽然又笑了:“既然燕王殿下让我来了,就算再怎么没兴趣,我也得配合一下殿下,倒是想看看殿下可以如何说服我把解药拿出来。”</br>  言毕,他大步往屋里走。</br>  朱高煦眉头一挑,一直盯着韩钧的背影,逐渐有点疑惑,不知道在想什么。</br>  “二哥,这个人太可恨了,我想杀了他。”</br>  看到韩钧那么嚣张,就算朱高燧也忍不住,拳头硬了,手指关节发白,按捏得咯咯作响。</br>  朱高煦认真地想了一会道:“不对!”</br>  “什么不对了?”</br>  “韩钧这个人不对,但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他给我的感觉,和我认知的不太一样。”</br>  “韩钧就是韩钧,这个人哪有什么不对?”</br>  朱高燧不太懂朱高煦的想法,还感到很莫名其妙,他认为这个韩钧没问题。</br>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br>  朱高煦唯有说道。</br>  肯定是错觉,朱高燧心里在想。</br>  他们都很想知道,老大要和韩钧说点什么,连忙跟随进门看他们是如何谈判。</br>  朱高炽坐下来了,再往韩钧看去。</br>  韩钧也坐着,眯了眯眼眸,盯着朱高炽,问道:“不知道燕王殿下有什么想和我谈的?”</br>  朱高炽更加不装了,后背靠在椅背上,看到老二老三就站在自己左右两边,底气这就来了,淡淡道:“白莲教的明王,果然好手段,简单地做了几件事,就把我们一家玩弄于股掌之中。”</br>  朱高煦听着便大怒道:“你还是那些妖人的明王?”</br>  勾结白莲教,差不多就是死罪。</br>  再和什么明王有关系,更是死罪中的死罪,但他们也想不到,白莲教可以如此大手笔,但他们也更愤怒,恨不得带着韩钧的人头回去戴罪立功,祈求老朱可以放过自己。</br>  “没想到,燕王殿下还能知道我是谁。”</br>  韩钧也不否认。</br>  朱高炽淡淡道:“我早该猜到才对,姓韩的,又和白莲教有关系,当年小明王韩林儿,应该是你的长辈,不过你的背景怎么样,我懒得和你计较,我只想要解药。”</br>  听得他提起韩林儿,韩钧只是冷笑一声,又道:“我凭什么把解药给你?”</br>  朱高炽说道:“你做了那么多,不过是想利用我们兄弟,如今利用也做得差不多了,老二老三愚蠢被你利用,我们也认了,只要你能把解药交出来,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br>  “老大,谁愚蠢了?”</br>  朱高燧听着朱高炽这样损自己,心里就不乐意了。</br>  “闭嘴!”</br>  朱高炽很难得地,拿出了自己的威严。</br>  作为大哥的威严,还是有一定作用,朱高燧顿时不敢再说什么。</br>  “燕王殿下是个好大哥!”</br>  韩钧叹了口气道:“他们对你如此,你还能对他们那么好,难得啊!”</br>  朱高炽轻哼一声道:“我只是想为自己得到解药。”</br>  那两个混账,他差点就不想管了,任由他们死活。</br>  好像现在为他们要解药,也就是顺手的一件事,并非自己心里所想。</br>  “我凭什么给你解药?”</br>  韩钧冷声地反问。</br>  “就凭这个!”</br>  朱高炽说着,把茶杯用力在地上一掷。</br>  砰!</br>  茶杯破碎,摔杯为号。</br>  听到这个声音,安排好了在附近的护卫,陆续走了进来,要捉韩钧。</br>  朱高炽早就决定豁出去,尽管如此做法,就算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但是有个七八成,也足够了,万一得不到解药,他们就是找整个白莲教陪葬,也不想一直被控制,那么窝囊地活着。</br>  他决定赌一把了!</br>  就赌朱炫可以为他们得到解药,并且把白莲教铲除。</br>  就算得不到解药,但白莲教也必须灭了,那些妖人可恶,一个都不能留。</br>  “老大,他软硬不吃的。”</br>  朱高煦看到朱高炽这样做,马上提醒说道。</br>  类似的做法,他们不是没有过。</br>  但是一点用都没有,也威胁不了韩钧,反而被韩钧威胁回来。</br>  朱高炽不理会朱高煦的话,只是淡淡地盯着对方。</br>  韩钧脸色变了变,冷淡道:“原来燕王殿下专门为我摆下鸿门宴,你是要把我严刑拷问,还是送去应天戴罪立功?”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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