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造反！”</br> 唐赛儿随口地回应了朱炫的问题。</br> 得到民心，不是为了造法，又是为了什么？</br> 他们白莲教，就是为了造反而存在的，一直不安分地做了那么多事情，都是为了造反，这个是毋庸置疑。</br> 朱炫想了想说道：“不仅为了造反，应该还想和北边的朱允炆里应外合吧？我知道你们的很多事情，不得不说你们白莲教做得很到位，对于造反这种事情也做得很专业，让人佩服。”</br> 不仅是民心，还有藩王联盟，既然姚广孝和白莲教混在一起了，藩王联盟最后一定也是为白莲教所用，朱允炆充其量就是个傀儡。</br> 唐赛儿不回应这句话，安静地低着头。</br> 铁铉和周方林他们，又一次感到人都麻了，在想这些事情还是很敏感，依旧不是自己可以听的，什么时候可以下去？但朱炫不说让他们离开，唯有硬着头皮站在一旁，假装什么都听不到，就算听到，转身也要忘记了。</br> 朱炫又说道：“你好像对我很痛恨，如果只是帮朱允炆杀我，是做不到如此痛恨。”</br> 这个问题，使得唐赛儿又沉默了。</br> 当然不是为了朱允炆，而痛恨朱炫，而是为了报仇。</br> “我还记得，当时你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她是你的师父，还是什么人？”</br> 朱炫不是很清楚唐红娟的身份，那么多年过去了，以前的事情也不好查，寻思着说道：“她对你应该很重要，但她再也没有出现过，有可能是当时杀我的时候，被我的人杀了，而你痛恨我，就是因为她？想为她报仇？”</br> “够了！”</br> 唐赛儿厉声喝断，不让朱炫继续说下去。</br> 唐红娟的仇，一直是她心里的痛。</br> 想报仇那是肯定的，但又没这个能力，如今仇人坐在眼前，她还是什么都做不到。</br> 看到如此反应，朱炫明白自己猜对了，摇头笑道：“本来是你们想要杀我，被我反杀，你们还那么痛恨地想找我报仇，有趣了！”</br> 说到这里，他挥一挥手，又道：“你们都下去，严冠和锦衣卫留下。”</br> 铁铉和周方林吐了口气，总算可以离开。</br> 不用再听到那些，很大逆不道的秘密了。</br> 等到他们离开了，锦衣卫马上控制现场，无不直勾勾地盯着唐赛儿。</br> “你知不知道，藩王联盟？”</br> 朱炫说道：“只要你能把藩王联盟的名单给我，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br> 听到了此话，唐赛儿惊愕地抬了下头。</br> 报仇的机会？</br> 什么样的机会？</br> 他也知道藩王联盟？</br> 但是，唐赛儿想到朱炫诡计多端，只怕这个机会不是那么容易到手，还会被朱炫给坑了。</br> 惊愕的表情，很快归于平静。</br> 唐赛儿当然想得到这个机会，奈何她也不知道藩王联盟里面都有谁，那是姚广孝的事情，他们白莲教的人都不是很清楚。</br> “你也不知道吗？”</br> 朱炫看着唐赛儿的表情，心里分析了一下。</br> 让铁铉和周方林出去，就是他要审问藩王联盟的事情，并且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周方林，更不能让藩王知道，以免打草惊蛇，破坏了布局。</br> 看到唐赛儿不再说什么，朱炫感到有点失望，让锦衣卫把她带下去。</br> 审问暂时到此为止。</br> “传其他人过来。”</br> 朱炫又说道。</br> 过了片刻，腿上中箭的郝允中，以及董彦皋和刘俊，一起被带了上来。</br> 至于王宣，早就死了。</br> 他们被丢到朱炫面前，感到有点惶恐，还是比较怕死的人，否则不会投降，而是拼死一战，和锦衣卫拼命了。</br> “你们都说一说，知不知道藩王联盟一事？”</br> 朱炫居高临下地问道：“如果说得详细了，我还能饶了你们一命。”</br> 他们三人相视一眼，感到希望的同时又很绝望，一起摇了摇头。</br> 郝允中说道：“藩王联盟一直是道衍大师安排，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我们的明王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br> 刘俊和董彦皋都点了点头。</br> “什么都不知道？”</br> 朱炫还是不太相信，不过看到他们如此，犹豫了下，道：“严冠，带下去照顾一下，我就不信，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br> “不要！”</br> “皇太孙殿下，不要啊！”</br> 他们三人顿时慌了。</br> 落入锦衣卫的手里，那是一件超级可怕的事情，就算最终能在锦衣卫手里活下来，也得掉一层皮，而他们这样的身份，一定活不了，最后一定会被活活折磨致死。</br> “是！”</br> 严冠眯了眯眼眸，最喜欢做这种事情了。</br> 锦衣卫们也不管他们如何反抗和挣扎，直接把人拖走，拖到了外面再严刑拷问。</br> 朱炫冷漠无情，早就过了真正仁慈的时候，又道：“铁铉，你们进来吧。”</br> 过了片刻，铁铉又到了里面。</br> “你们把具体情况，都和我说一说。”</br> 朱炫又道。</br> 铁铉和周方林二人，就把捉人的全过程，以及在捉人的时候，有什么发现，全部描述了一遍，一字不漏地都告诉朱炫。</br> 听完了这些，朱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无其他特殊发现，只好再让他们下去。</br> 藩王联盟这个名单，他一直很想得到。</br> 倒是想看看，那些皇叔心里怎么想的，是一直拥护自己，还是想做点什么叛逆的事情，到时候就可以拿着名单去削藩，或者震慑所有人，奈何名单难以到手。</br> 朱炫坐在衙署内，安静地等待，也算是休息。</br> 侯显让人端来茶水，还有饭菜等。</br>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严冠这才回来，摇头道：“殿下，问不出什么，他们应该都不知道。”</br> 朱炫可惜地摇头道：“那就算了，给他们一个痛快。”</br> “是！”</br> 严冠又说道。</br> 过了一会，朱炫又得到一份，来自北平的电报。</br> 雷纲他们还在寻找韩钧，依旧看不到韩钧的影子，藏得很严密，但北平继续封锁，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br> 朱炫看了一遍，把电报放下，在寻思着下一步可以怎么做，以及怎么走下去。</br> “我那些皇叔，都不是省油的灯。”</br> 朱炫想了想，眼眸一亮，拍手道：“来人，发电报，告诉赵云胜和蒋瓛，给我盯着我的四叔。”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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