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样好吃！”</br> 朱高煦已经吃得满嘴是油光，兴奋地说道：“这种羊，一看就是真正吃草长大，一点膻味都没有，香得很！”</br> 一大只烤得金黄色的羊，就摆放在他们面前。</br> 三个皇孙围在一起，坐在火堆旁边，一边烤火一边吃烤羊肉，感觉还是很舒服、安逸。</br> 朱高燧拿着一根羊排，一边吃一边说道：“现在来的牧民越来越多，他们带来了不少羊，以后岂不是想吃就能吃了？”</br> 朱炫眉头一皱，轻声道：“高燧堂兄，我告诉你，想要吃羊肉，就得正正经经地用钱买，如果让我知道你敢强抢牧民的财物，哪怕他们不是大明百姓，我也不会放过你。”</br> 可不能让他们破坏了计划。</br> 闻言，朱高燧被吓得，手里的羊排差点掉到火堆里面。</br> “殿下，我就是随口说说的，不要当真。”</br> 朱高燧赶紧解释道：“我们一定会花钱买，绝对不欺压牧民，还请殿下放心。”</br> 朱炫点头道：“你们最好还是安分一点好，别以为自己是皇孙，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br> “是！”</br> 他们只好同时说道。</br> 都表示，什么也不敢。</br> 他们真的不敢才好，以朱炫的认知，很多皇子皇孙，或者功勋子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什么都敢做，表面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br> 朱炫又说道：“你们吃完了，就回去休息，我有些累了。”</br> “恭送殿下！”</br> 他们二人起来说道。</br> 其实被朱高燧的话，破坏了一下氛围，朱高煦也没啥胃口了。</br> 送走了朱炫，朱高煦盯着朱高燧看了好一会，好像在说让你乱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破坏了刚才大口吃肉的感觉。</br> 朱高燧耸了耸肩，低下头继续啃自己的羊排。</br> ——</br>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br> 朱桂和朱橞前来请求，想要回去自己的封地，朱炫当然是同意的，计划至此完成了，没必要让他们继续留下，目送他们离开归化，往东边回去了。</br> “他们总算走了！”</br> 朱炫慢悠悠地说道：“平安，把河套的士兵，全部收回来，不用再往草原里面折腾，先压一压那些来归顺的牧民，他们当中肯定有一些刺头，找到了就杀。”</br> 先杀人立威，杀鸡儆猴，才能震慑所有人。</br> “另外，对外宣传，我们在归化集结兵力，不过是为了练兵，也是我北巡的一部分任务。”朱炫又道。</br> 计划到了这里，可以完全收起来。</br> 该轮到韩钧他们，感到怀疑人生，或者被气得吐血了。</br> “是！”</br> 平安应声说道。</br> 到了这一步，他明白该做什么。</br> 给现在处在高压、紧张状态的草原，减一减压！</br> 朱炫继续待在归化，没有马上前去临洮，先等待一下，看草原上有什么动静。</br> 还不心急。</br> “可惜了，这场仗没能打起来。”</br> 朱高煦依旧的心心念念，很渴望可以成为霍去病，驰骋纵横草原，干掉一切敌人。</br> “你们以后再慢慢打！”</br> 朱炫说道：“我说过给你们机会，就不会不算数。”</br> 朱高煦兴奋地点头道：“多谢殿下，以前是我眼瞎了，才想着造反，殿下还对我们那么好，是我们的不对，我们该死！”</br> 朱炫淡淡道：“高煦堂兄真觉得自己该死，就不会现在还活着了。”</br> 朱高煦：“……”</br> 他就是口嗨说一说，并不是真的想死。</br> 听了朱炫的话，他们兄弟感到莫名的害怕。</br> “开玩笑的。”</br> 朱炫笑了笑，又道：“我们回去吧，准备去临洮了。”</br> 去了临洮之后，差不多可以回去京师。</br> 他们心里希望，在临洮的时间可以长一些，虽说朱炫会帮他们求情，应该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怕还是很怕的，说不定皇爷爷连朱炫的求情都不给面子，非要惩罚他们呢？</br> 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br> ——</br> 朱炫在北边，只是军演，没有打入草原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br> 朱桂和朱橞都撤退回去封地，在归化附近集结的，声势如虹的明军，此时全部散去，这个消息也传遍草原，让不少神经绷紧的人彻底放松了。</br> 有人放松，有人欢喜，当然也有人愤怒。</br> 其中愤怒的就是答里巴等瓦剌的高层，现在脸色阴沉，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感到整个人都很不好。</br> 明军一会放出消息，营造声势说要打进来，等到他们把什么都做好了，盟友也找好了，征兵征粮之后，又说这是在军演，没有打进去的意思，现在全部撤退了。</br> 这是把他们，戏耍得团团转。</br> “该死的朱允炫！”</br> 马哈木冷声说道：“他把行军打仗，当作什么？小孩子玩的游戏吗？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br> 他们也只能在这里臭骂两句，并不敢做点什么实际行动。</br> 另外，瓦剌更希望的是不用打。</br> 马哈木如此生气，不是很渴望打仗，而是他们把什么都准备好，付出了不少代价，特别是给伪明的粮食，现在突然又说不打了，大明这是真的把他们耍着玩。</br> 在这瞬间，感受到了侮辱。</br> 这又如何能忍？</br> 答里巴同样很生气，轻哼道：“那个该死的大明皇太孙，就是为了促使我们瓦剌的牧民，全部去他的归化，此人可恨！”</br> 根据下面传回来的消息，他们瓦剌内部，少了很多牧民。</br> 瓦剌征兵征粮，结果和伪明的差不多。</br> 下面的人阳奉阴违，狐假虎威，压榨牧民，再有归化的消息传出去，瓦剌也有不少牧民南下，归顺了大明，不想再被瓦剌剥削，而归化对他们又确实很好。</br> 这样就留不住人了。</br> “该死的！”</br> 答里巴又是恶狠狠道。</br> 太平问道：“现在不用打仗了，那我们送去北明的粮食，是不是也要收回来？”</br> 马哈木肯定道：“必须收回来，阿都沁，你再去一趟北明，我要韩钧把贪了我们的粮食，全部吐出来，一点都不能少。”</br> “是！”</br> 阿都沁只好应声说道。</br> 只不过，他认为到了韩钧手中的粮食，没有那么容易收回。</br> 送出去的东西，想要回来肯定不容易，韩钧也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br> 难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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