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殿下!”</br>  云奇刚来,就给朱炫跪拜。</br>  朱炫微微点头道:“起来吧,皇爷爷有什么事情吩咐?”</br>  能够让云奇亲自来的,必定是老朱有什么吩咐。</br>  云奇说道:“陛下说,殿下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上朝。”</br>  原来只是这件事,朱炫很快就能想明白皇爷爷这么说的原因,久别胜新婚,老朱肯定考虑到这一点,不禁有点脸红了,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br>  云奇传旨完毕,很快离开了。</br>  朱炫休息片刻,还不至于什么都不做,先去自己的詹事府看一看。</br>  此时,解缙他们,不约而同地来了。</br>  朱炫回来的第二天,他们作为东宫属官,必须过来看一看,等待朱炫的安排和吩咐。</br>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br>  朱炫坐下来后,再让他们坐下,便如此问道。</br>  杨士奇首先说道:“殿下不在的时候,是陛下处理政务,暂无别的问题,无论大事小事,陛下带领内阁的官员,全部处理好了。”</br>  闻言,朱炫就有点愧疚。</br>  老朱让他监国,而他在外面到处跑。</br>  以至于,老朱一把年纪了,还要处理政务,这是自己的不孝。</br>  “从明天开始,我会回内阁,你们跟我到内阁,皇爷爷也该好好休息了。”朱炫说道。</br>  “是!”</br>  解缙他们齐声说道。</br>  把这件事安排了一下,朱炫又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让人把部分属于东宫的奏章搬过来,带领解缙他们处理。</br>  时隔那么久,终于再一次看奏章。</br>  朱炫感到还不是很适应,心想还是在外面浪比较舒服。</br>  但是,作为皇太孙,他也不可能一直在外面浪,只好收一收心,处理政务。</br>  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沐沅君也到了詹事府。</br>  担心朱炫太劳累了,主动送来午饭。</br>  朱炫心想回家大概就是如此温馨,感觉真的不错。</br>  ——</br>  “爹。”</br>  “都中午了,皇爷爷和殿下,怎么还没传我们进宫?”</br>  朱高燧一早起来,就等着最后的宣判。</br>  认为朱元璋肯定会再召见他们,昨天只是粗略见一面,今天应该是最后的判处,早见晚见都是见,他们的内心已经豁出去,倒不如早点去见朱元璋,直接接受惩罚。</br>  但是,明知道即将要有惩罚,但朱元璋还不召见他们。</br>  等待的感觉,很不好受。</br>  简直就是折磨、煎熬!</br>  朱棣淡淡道:“你很喜欢去被惩罚?”</br>  朱高燧连连摇头道:“当然不想,但是我也不想再等,等的时间越久,我的心里就越煎熬。”</br>  这个也是事实,朱高煦是认同的,附和道:“要是把我一刀两断也还好,但是那把刀悬在头上,又一直不肯落下,让人心里发慌,虽说殿下会给我们求情,但谁知道殿下心里具体怎么想。”</br>  他们不想等了,倒不如早死早超生。</br>  “父皇的心思,我们猜不透,殿下是父皇一手带出来的人,他的心思肯定也和父皇一样。”朱棣淡淡地说道。</br>  不说也还好,但是这么一说,朱高煦兄弟二人心里更没底。</br>  朱棣又道:“再等一等吧!应该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如果真的会死,你们早就死了。”</br>  如果需要严惩,当初在北平的时候,就已经被绑起来带回京师给老朱惩处。</br>  朱棣的猜测,还是很准确的。</br>  大概死不了。</br>  “其他皇叔,应该快回来了吧?”</br>  朱高煦感受到,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有一种即将要下雪的感觉。</br>  又是一年的年底,现在的除夕夜,老朱喜欢团聚,正常情况下都是会回来的。</br>  朱棣说道:“他们回来了,你们更不会有多大的严惩,父皇也需要稳住我其他弟弟的心,如果把你们严惩了,岂不是给我那些弟弟传递一个,即将削藩的意思?”</br>  朱高燧更加放心道:“爹说的有道理,那么我暂时不怕了。”</br>  “你们等着吧!”</br>  朱棣又道。</br>  对于这两个逆子,他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br>  ——</br>  衡王府。</br>  衡王就是朱允熞,早几年被老朱封王了,但一直没有就藩,也许考虑到他是吕氏的儿子,朱允炆的弟弟,就一直没有让他就藩的打算,怕会做出些什么来。</br>  只是一直把人安置在应天,再有锦衣卫监视。</br>  尤其在朱允炆当了伪明的皇帝,朱允熞身边监视的人更多了。</br>  只不过,朱允熞对这些满不在乎。</br>  他也很清楚自己什么处境,不再奢求什么,只想安静舒服地活下去,不管是去就藩,还是留在京师,反正都是活,当一个逍遥王爷,比什么都要舒服。</br>  至于报仇什么的,基本都是奢望。</br>  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报仇,同时也很清楚,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自己作死的。</br>  不作死,就不会死,怨不得其他人。</br>  “三哥。”</br>  朱允熙至今还没有封号,宫里不能待了,就一直待在衡王府里面,道:“小弟回来了,我们要不要进宫见一见他呢。”</br>  现在的他们,早就长大了。</br>  没有以前的幼稚,也没有以前的天真。</br>  熊孩子朱允熞也成熟了很多,不再像大本堂的时候,一个不太聪明的样子。</br>  “我们就算进宫,他也不一定有空见我们。”</br>  朱允熞不怨恨朱炫,反而是他们对不起朱炫,毕竟当年吕氏做的事情很不对。</br>  朱允熙说道:“好像也对,他是皇太孙了,一定很忙。”</br>  朱允熞说道:“好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又不是什么都没有,当一个逍遥王爷不好吗?现在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舒服的,如果胡思乱想多了,可能连最后的舒服日子都要没了。”</br>  他不想再折腾那么多,又不是朱允炆,不会感到不甘心。</br>  只是对这样的人生,有一点悲哀。</br>  仅此而已!</br>  “三哥说得对。”</br>  朱允熙和朱允熞一样,好像也是平淡如水。</br>  把应该说的都说完了,他就回去房间,准备看一看书。</br>  这个时候的书桌上,多了一封书信,封面上写着“吾弟亲启”四个字,落款是“朱允炆”三个小字。</br>  朱允熙拿起书信就跑出去,连忙道:“三哥,不好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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