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炫回来后，大刀阔斧地整治。</br> 把应该查的地方，全部查一遍，不允许再存在科学阁那样的腐败问题，至于科学阁方面，要求和规矩更严了，只要出现任何问题，锦衣卫第一时间介入调查。</br> 科学阁的技术人员，在享受朱炫给他们各种福利和优待的同时，还需要承担一定的义务。</br> 还有钱庄那边，朱炫一开始暂时给伍永丰负责，现在自己接过来，亲自管理里面的事务。</br> 对于怎么发行宝钞，如何统筹和计算等，他自己来管，再安排一批信得过的学徒，带他们怎么处理业务等等。</br> 钱庄的发展目前还正常和稳定，那些商人虽然不是谁都可以和朱炫交易，但大部分人还是得交税，只要产生了税，必须来钱庄兑换宝钞。</br> 除此之外，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宝钞的妙用。</br> 一些小额交易，带上几张宝钞即可应付，逐渐取代了沉甸甸的钱袋。</br> 朱炫对推广还是很满意，在朝廷和商业共同作用之下，发展速度很快，就算做不到在全大明推广，但能在广州一地逐渐形成体系。</br> 到时候和南岭之北的其他钱庄对接，还可以给他们传授经验。</br> 朱炫最近，经常留在钱庄。</br> 不过在某一天，锦衣卫终于有消息回来。</br> 是关于姚广孝的回应。</br> “没有这个师弟？”</br> 朱炫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微微一笑。</br> 那位大和尚否认了季文靖的身份，似乎有点意思，他让几个学徒暂时看着钱庄，直接回家找季文靖，把姚广孝的回复递给季文靖看。</br> “他不认识我？”</br> “老师也没有我这个弟子？”</br> 季文靖看完上面的内容，不感到多惊讶，都在意料之中。</br> “殿下怎么想？”</br> 他问朱炫。</br> 朱炫说道：“那个大和尚我认识，满肚子坏水，我那位四叔表面和我关系不错，但暗地里大概不服我。如果大和尚说认识你，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但要说不认识，又在情理之中，你认为我应不应该相信你呢？”</br> 他把这个问题，抛回去给季文靖。</br> 季文靖肯定道：“我那位师兄，一定想我死，不想我辅助殿下，如果我是殿下，必须选择信任。”</br> 有些时候，师兄弟也可以成为敌人。</br> 姚广孝想辅助朱棣，把自己的屠龙技用到实处，季文靖想投靠朱炫，那么就成了敌人。</br> 对付敌人，像姚广孝这样的狠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br> 哪怕是亲人。</br> “我的钱庄，从现在开始交给你负责。”</br> 朱炫把各种可能，完全分析一遍，再结合锦衣卫最近的调查结果，又道：“你去钱庄只是暂时，等我观察一段时间，确保你有能力管理钱庄了，再完全交给你，但不需要一直留在钱庄，你帮我培养几个能信任的人，将来取代你的位置，你就能正式成为我的幕僚。”</br> 正如他说的那样，姚广孝满肚子坏水。</br> 如果姚广孝承认了季文靖的身份，他还不敢用季文靖。</br> 现在的他，又确实需要一个人接管钱庄的业务。</br> 当然，就算把钱庄交出去，朱炫也不会什么都不管。</br> 应该有的监视，一个都不能少。</br> “多谢殿下的信任。”</br> 季文靖起来深深地躬身一拜，又道：“我那个师兄会这样做，在我的意料之中，我虽然不懂屠龙技，但我的阴阳术数，不比他的屠龙技差。”</br> “你的阴阳术数，真正有用再说吧！”</br> 朱炫不相信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何况季文靖还没正经地用过，续道：“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自由活动了。”</br> “多谢殿下！”</br> 季文靖留在朱炫家里，好吃好住地招待，不再像当初乞丐的模样，肌肉充实了很多。</br> 穿着一身儒服，他更像文质彬彬的文士。</br> 朱炫又道：“现在你自由了！”</br> 言毕，他离开偏院。</br> 不过以后的季文靖，还得住在偏院。</br> 这样方便监视，再观察一段时间。</br> 处理好季文靖的事情，朱炫把钱庄交给他了，又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务上面，继续忙活。</br> “徐大人觉得，把自来水商用收费，可不可行？”</br> 朱炫提出这个想法，道：“我可以在自来水厂那边，把水管接到一些大户人家的宅院里面，收的水费也是大户人家，让他们不用那么麻烦地跑去区域的特定位置接水，如何？”</br> 给普通百姓商用自来水，他们肯定不愿意，也不想给这笔钱。</br> 但是大户人家不一样，他们不缺钱，追求的是用水方便，这部分水费可以抵扣自来水厂的运营开支。</br> “水如何收费？”</br> “应该怎样判定用水的量？”</br> 徐奇马上抛出两个关键的问题。</br> 朱炫说道：“徐大人问得好！我会让人做一个水表，能够实时记录用水量，至于水量的单价，你们商量议定。”</br> 徐奇听了认为可行，殿下的方法确实可以层出不穷。</br> 具体怎么做，就看徐奇接下来的安排。</br> 商用自来水，以自愿为主。</br> 只要想更方便、更有面子一点，都可以报装，如果不想多花钱，可以继续去接公用的水管。</br> 相信那些大户人家，很难拒绝这个用水方式。</br> 和徐奇确认一下，朱炫就让科学阁的人研究水表，便于将来的报装。</br> 如果普通人家也想这样方便，同样可以报装，谁来都行，不强制，也不强求。</br> 把水利的事情，再过了一遍，特别是顺德河堤重建方面，确保现在没有问题了，朱炫暂时放下水利，给徐奇去做，又到贸易港走一走，放松一下，在贸易港那么巧又遇上了岑花小妹妹，接下来一起在贸易港散步放松。</br> “殿下，那个人长得好奇怪。”</br> 岑花往旁边的街道指了过去。</br> 闻言，朱炫好奇地看去。</br> 只见那里有几个小矮子在逛街，长着独特的月代头，这种装扮一看就是倭国那边的人。</br> 现在的倭人，居然又有条件出海，并且来大明贸易？</br> 朱炫把倭国的海军战船干废了，接下来的琉球，大概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无论商船还是战船，应该都不想给倭国出海。</br> 看来琉球也有疏忽，让倭人能够偷渡离开，还能来到番禺。</br> 番禺贸易港在朱炫的经营下，已经超过泉州等其他地方的港口，成为大明对外贸易第一大港，把倭人吸引过来也是正常。</br> 毕竟那些倭人更贪婪，更想得到财富。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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