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意志力极强的人来说,疼痛是可以忍受的。</br> 但是痒感所带来的刺激,却远比疼痛更令人无法忍受。</br> 在古代就有一种酷刑。</br> 在犯人脚心涂抹蜂蜜,牵来一只羊,让羊去舔犯人的脚底板。</br> 能够被称为酷刑,足以看出这种刑罚的厉害。</br> 而孙平安所点的痒穴,感觉并不是一处,而是全身上下,从内而外的每一处。</br> 效果比羊舔脚底板,痒感要厉害上数倍,甚至数十倍。</br> 别说一个人贩子了,就算是受过严苛的专业训练,铮铮铁骨的汉子,也绝对撑不住。</br> 孙平安回到了审讯桌旁,沉默的看着墙壁,仿佛墙上有花一样。</br> 三分钟后,孙平安扭头看向张淑芳。</br> 好家伙,张淑芳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br> 头发被汗水湿透,打着绺,有汗水从发梢滴落。</br> 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br> 刚一靠近,一股子混杂了骚臭的恶心气味,从张淑芳的身上传来。</br> 审讯椅下,已经汇聚了一滩液体。</br> 孙平安在张淑芳的肩上轻拍了一下。</br> 定身,解除。</br> 痒感,消失。</br> 解穴同样也属于点穴,1斤脂肪就这么没了。</br> 张淑芳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整个人瘫软在审讯椅上。</br> “你可以说谎。”</br> 孙平安淡淡的说道。</br> “但是,一旦被我发现你在说谎,后果你承受不住。”</br> “明白?”</br> “明白,我明白。”张淑芳的脸上、眼中充满了无限惊恐。</br> 这个一脸憨像的胖子,在张淑芳看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br> 再回想一下刚刚的感受,真有一种想死,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奈感。</br> 说谎?</br> 打死她也不敢说谎了。</br> “谢所,嫌疑人愿意招供了。”孙平安冲着外面叫道。</br> 谢平和两名警察一副你逗我们玩的表情,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张淑芳的惨样,齐齐愣住。</br> 这是……用刑了?</br> 说不过去啊!</br> 要是用刑了,他们就站在门外,直线距离不超过5米。</br> 门还开着呢!为啥一丁点惨叫声都没听到?</br> 捂着嘴巴打的?</br> 打人会没声吗?</br> 当监控是摆设吗?</br> 可要说没用刑,张淑芳现在的惨样,似乎也没法解释啊!</br> “你可以说了。”孙平安道。</br> 张淑芳生怕这恶魔胖子,再点她一指头,都不敢有半点犹豫,张口就来。</br> “我们一共有7个人,带头的大胡子,真名叫……”</br> “我们这两天还拐了4个孩子,就住在……”</br> 好家伙,这语速,德刚的报菜名,也就这速度了。</br> 谢平离开审讯室时,惊讶的看了孙平安一眼。</br> 这个被他认为是废物的小胖子,竟然真的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撬开了嫌疑人的嘴,审出来了。</br> ……</br> 孙平安百无聊赖的坐在大厅长桌后面。</br> 之前在公交车上被解救的孩子,已经醒了,正被刘莹抱在怀里逗着。</br> 北桥派出所,除了孙平安和刘莹外,全都被谢平带去执行解救、抓捕任务了。</br> 反倒是孙平安这个发现人贩子,抓捕人贩子,撬开人贩子嘴的大功臣,被留下来看家。</br> 更让孙平安郁闷的是,他撬开了嫌疑人的嘴,狗系统竟然不说给个奖励。</br> 难不成是因为抓捕、审讯同一嫌疑人,不会重复给奖励?</br> 要是跟着去执行抓捕任务,就能验证这个猜测了。</br> 可惜,他被留下来看家。</br> “刘姐,有啥我能做的吗?”孙平安无聊的问道。</br> “有来办事的群众,你就按程序办理。”</br> “没有的话……”刘莹想了想。</br> “你打开内网,看通缉令吧!”</br> “每个基层民警,都要牢记几张通缉犯的脸,说不定啥时候在街上遇到呢!”</br> “好的。”孙平安应了一声,打开内网看起通缉令来。</br> 所有触犯法律的在逃嫌疑人,都会被列入通缉令中。</br> a级通缉令是由警察总部发布,重点通缉的在逃人员。</br> b级通缉令则是由警察总部,按照各省警察部门请求,发布的缉捕在逃人员。</br> 说的直白点,a级通缉犯,犯下的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达到了罪大恶极程度。</br> 抓到的话,放在古代都要凌迟的那种。</br> 而b级通缉犯,包含广泛,只要是没抓到的,都会被列入b级通缉令里。</br> 孙平安直接点开了a级通缉令列表。</br> 张芳芳,女,42岁,以高薪务工名义诱骗他人前往缅国。</br> 杀人、重伤害、非法拘禁、诈骗、非法器官买卖……</br> 当警察这一行,最大的缺点是能够看到人性最恶的一面。</br> 久而久之,会变得压抑,易怒,不信任陌生人,看谁都像嫌疑人。</br> 照片上的张芳芳,长相秀气,气质颇佳。</br> 看上去就像是个事业有成的公司高管。</br> 谁能想到,她残害的同胞,多达数百人。</br> 王勇,男,45岁,镇子一霸,自幼习武,局子里的常客,因故意伤害罪,坐过两次牢。</br> 因拆迁补偿纠纷,残忍杀害镇长一家9口,其中包括一名襁褓中的婴儿。</br> 照片上,是一个光头络腮胡,面容凶戾的中年男人。</br> 此人的面相,倒是和所犯罪行挺符合的。</br> 孙平安正刷着通缉令,一对30岁左右的夫妇,搀扶着一位60岁上下的老太太,快步走了进来。</br> 在三人的身后,一位警察小跑追着。</br> “麟儿,我的麟儿啊!呜呜!都是奶奶不好啊!”</br> “要是找不到你,奶奶也不活啦!”</br> 老太太一进大厅,一眼就看到被刘莹抱在怀里的小男孩。</br> 顿时双腿一软,瘫软在地。</br> 失而复得的感觉,令她喜极而泣,大声哭嚎起来。</br> 年轻夫妇不知道是扶起老太太,还是赶紧去抱孩子,一时之间手足无措。</br> 那名同来的警察顾不上擦拭脸上的大汗,快步走到孙平安面前,敬礼。</br> “你好同志,我是市局的洪淼,接到谢所的电话,带着被拐儿童家属来认一下。”</br> “这是我的警员证,这是报案单,这是被拐儿童家属的身份证,这是市局开出的家属关系证明文件。”</br> 洪淼从一个牛皮纸袋中,将各种文件拿了出来,一一摆在了长桌上。</br> 这是最标准的正规流程。</br> 少一样,都不行。</br> 正规流程,那都是从一次次惨痛教训当中总结出来的。</br> 例如:曾有一对夫妻,感情破裂离婚,却都想要孩子的抚养权。</br> 最终法庭将孩子判给了男方。</br> 孩子被拐,被解救后,警方通知了家属。</br> 女方先赶到,确认了和孩子的关系是母子。</br> 却忽略了孩子已经被判给了男方的重要信息。</br> 女方带着孩子离开后。</br> 男方找过来,得知孩子被女方带走,顿时大闹起来。</br> 调查发现,女方竟然连夜带着孩子离开了这座城市。</br> 后来又是请异地警方协查,又是赔礼道歉,才算是了结此事。</br> 而经手的办案警员,却因此被调去了资料室,冷板凳坐到退休。</br> 孙平安通过内网,一样样证件、文件进行确认。</br> 确认无误后,看向洪淼。</br> “洪哥,不好意思,我们谢所带队出任务了。”</br> “证件和文件都没问题,但是最后需要我们谢所签字确认,家属才能带孩子离开。”</br> “请理解。”</br> 洪淼笑着应道:“应该的,我和孩子家属,在等待区等谢所回来。”</br> 那边年轻夫妇和老太太,与小男孩团聚,一家人哭的稀里哗啦。</br> 刘莹和刚走过去的洪淼,连忙安慰劝说起来。</br> 孙平安正准备继续看通缉令,一位看起来得有60多岁,一脸忠厚模样的老汉,走进了大厅。</br> “同志,办理暂住证是在这儿吧?”</br> 孙平安看到老汉的容貌后,愣了一下。</br> 这老头,有问题啊!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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