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是……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是一定要为她赎身的。”金泽天异常坚定。</br>  谢婉瑜蹙眉,萧家的事情就多了,如今金家也来找麻烦,可是前世这个时候金泽天并没有来萧家。</br>  是她的做法跟从前不同了,所以改变了所有事情的轨迹?</br>  见谢婉瑜不说话,金泽天继续说道,“表妹,我知道你很有钱,你帮帮我。”</br>  “你们家欠下钱财,我可以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帮你,但你要替来历不明的女人赎身,我可帮不了。”说到这里,谢婉瑜顿了一下,“表哥不是说我谢家女身上有铜臭味,配不上你么,那你的月如,是哪家的千金,就配得上你了?”</br>  其实不难猜出,要那么多钱赎身的,多半是秦楼楚馆里的姑娘。</br>  金泽天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十分坚定的说道,“月如跟其他姑娘不一样,她出身出香门第,家道中落才会如此。”</br>  谢婉瑜嗤之以鼻,“我家祖母尚卧于病榻,我无暇顾及其他。”</br>  “表妹,你若真的逼我如此,那我就应该让姑母知道这件事情了。”金泽天脸色一变,竟然开始威胁了。</br>  谢婉瑜二话没说直接将手中的茶盏砸了出去。</br>  大概金泽天没想过谢婉瑜会动手,竟然没有躲,茶盏砸在他的头上,四分五裂开来,浓郁的茶水和着血水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br>  当时他就脚步踉跄了,捂着额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婉瑜。</br>  “我让你进门,是冲着母家的面子,你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不客气,倘若你敢去惹我母亲不快,我便让世上没有你金泽天这个人!”谢婉瑜不留情面的怒斥。</br>  何嬷嬷恰巧进门,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扶住,“夫人消消气,表少爷只是一时糊涂。”</br>  毕竟是谢家的人,何嬷嬷对金泽天也不错,“夫人,老奴先带着表少爷去歇着,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br>  谢婉瑜没有看她,只是挥了挥手。</br>  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金泽天,直到出门,还是不可置信的表情。</br>  谢婉瑜握紧了拳头,她重生一世,绝对不可能像前世那样任人摆布,懦弱无能,她要保护自己的家人,不能受到任何侵害。</br>  所以当金泽天以谢婉瑜的母亲作威胁时,她再也控制不住,直接砸了他。</br>  “弟妹?”薛雪柠人未到,声先到。</br>  随后,一双涂满豆蔻的手指穿过珠帘,紧接着,人才轻移莲步走了进来。</br>  “长嫂怎么来了?”谢婉瑜扯出了一抹笑容。</br>  “刚刚要去泰安堂,听得你这里热闹,就过来瞧瞧。”她看了一眼地面,此时身旁伺候的小丫头正在收拾茶盏的碎渣,“哟,这是谁惹弟妹不快了,竟然发这样大的脾气?”</br>  谢婉瑜笑了笑,“不过是下人没规矩,拿不稳摔了。”</br>  “这样啊。”薛雪柠似乎心情大好,笑着坐了下来,上下打量着谢婉瑜,“我听说你家亲戚来了,如今怎么不见人呢?”</br>  谢婉瑜拿出帕子,擦了擦鼻尖儿,薛雪柠身上的脂粉味总是浓郁得让人生厌。</br>  当初她处理了不少薛雪柠的眼线,没想到竟还有人为她所用,难怪她消息如此灵通,“怎么,长嫂闲来无事,是来瞧我家亲戚的?”</br>  “我不过是好奇一些。”薛雪柠不悦的说道。</br>  “也是,我家表哥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长嫂寡居多年,想见这样的男子并不奇怪。”谢婉瑜冷笑着说道。</br>  薛雪柠脸上一变,“你是不能好好同我说话了?”</br>  “我凭什么要好好同你说话?”谢婉瑜挑眉质问。</br>  薛雪柠碰了一鼻子的灰,再看门口的佩儿如同老鹰一般,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br>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是疯子。”薛雪柠愤愤说完,转身离开了。</br>  谢婉瑜从早上到现在,就一刻不得闲,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泰安堂那边就传话,说萧老夫人醒了,要见谢婉瑜。</br>  她只能马不停蹄的赶到泰安堂。</br>  萧老夫人的房间里有一股浓郁的药味,窗户门都许久不开了,味道有些刺鼻。</br>  谢婉瑜走到床边,冯嬷嬷便很有眼色的拿了椅子给她。</br>  “祖母。”谢婉瑜喊了一声。</br>  萧老夫人这才睁开了眼睛,她脸色灰败,“这人老了,一点小毛病,竟折腾了我这些天。”她有些无奈的说道。</br>  “祖母莫要担心,这些药吃完了若是还不见效,便让侯爷写了帖子,多找几名太医来便是了。”谢婉瑜柔声说道。</br>  萧老夫人扯了扯嘴角,“老了,不中用了。”她摆摆手,然后看向谢婉瑜,“我隐约记得晋王来跟我说话了,可有此事?”</br>  她大概昏睡的时间太久了,所以见了谁都记不清了。</br>  “是呢,他的府邸修缮,便来这里住些日子。”谢婉瑜说道。</br>  “婉瑜啊,你看着璟儿,别让他什么话都与晋王说,那个人,让人看不透。”虽然一直缠绵病榻,但萧老夫人还要操心萧璟的事。</br>  毕竟整个家里只靠他一个男人在支撑。</br>  “祖母放心,我会跟他说的。”谢婉瑜笑着说道。</br>  谁知道萧老夫人话锋一转,“听说你那个表哥来了?”</br>  “是。”她不禁笑了,一个个的消息还真是灵通。</br>  “你要切记,你已然是萧家的人了,你表哥,那是拐着弯的亲戚,跟旻儿和煊哥儿是不能比的,他们才是你最亲近的人。”萧老夫人苦苦叮嘱。</br>  谢婉瑜怎么会不明白。</br>  金泽天来的时候,穿戴并不富贵,所以萧老夫人大概以为是来打秋风的。</br>  虽然谢婉瑜很有钱,但她也希望谢婉瑜的钱全部花在两个孩子的身上,花在外人身上一分钱,她都觉得心疼。</br>  谢婉瑜只能应付着,“祖母安心吧。”</br>  “你若是想让我好得快一些,就赶紧把旻儿安排进谢家学堂吧,那个孩子是个聪慧的,若是有你们家助益,日后必定成才,那是你的养子,到时候怎么也会给你挣个诰命回来的。”萧老夫人说了一连串的话,脸不红气不喘的。</br>  谢婉瑜眼中已经有了冷意,之前的那些话全是铺垫,现在才算说出了自己的心声。</br>  “祖母,等你身体好了再说这件事。”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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