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br>  “如月是个好姑娘,就算这样,她也没有起了离开我的心思。”金泽天感动地说道。</br>  谢婉瑜不由嗤笑,“她得了脏病,哪个人家能要她,况且,又有哪个家族会让娼妓进门,也就是你,不在意这个。”</br>  她没有给他们留一点颜面,直接说道。</br>  果然,如月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还冲着金泽天瞪了一眼。</br>  金泽天立刻说道,“才不是,如月的心思我最是了解。”他强硬的说道,“表妹,你可以随意的轻贱我,侮辱我,但是对如月,不行。”</br>  如月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反正金泽天可以替她说话。</br>  “怎么,在我这里,却还要我守你的规矩,当我是个泥人?”谢婉瑜挑眉问道。</br>  金泽天有些尴尬,“不是,只是,如月真的是个好姑娘。”</br>  谢婉瑜已经没有办法跟金泽天正常的沟通了,只能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洙芳,给他们在后院安排一处住处,然后,表哥,你跟你的如月姑娘就负责刷盘子吧。”</br>  本来谢婉瑜想让他们伺候花草的。</br>  可是看如月不像是个守规矩的,谢婉瑜不敢让他们暴露在人前。</br>  如月皱了皱眉,看向金泽天。</br>  金泽天立刻会意,“表妹,你也知道,如月是个没做过粗活的,你要不给她找个轻巧的活来做。”</br>  谢婉瑜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br>  如月这才不得己开口,“表妹……”</br>  “表妹岂是你能随便叫的,叫夫人!”洙芳瞪着眼睛提醒道。</br>  如月咬了咬唇,改口说道,“夫人,我会抚琴,会唱曲儿。”这是她的看家本领,怎么也比洗盘子要轻巧。</br>  谢婉瑜看着她,“既然如此,你就在房间里抚琴。”</br>  来这里的都是附庸风雅之人,若是能听到琴声,还能赏花,也是个不错的。</br>  “多谢夫人。”如月可不管在哪里,只要能做一些轻松的活,她自然高兴。</br>  “记住,要一些正派的曲子,你在楼里弹的那些靡靡之音可要不得,到时候,别怪我翻脸无情。”谢婉瑜也是恩威并施,这两个人才悻悻的跟着洙芳去了住的地方。</br>  谢婉瑜给他们安排了下人房。</br>  不过里面虽然窄小,却也有床有桌椅,两个人正经过日子也是够了的。</br>  金泽天很满意,这比他们之前睡的破庙要好多了。</br>  如月可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你看看咱们住的是什么地方,你再瞧瞧她住的,都是人,却天差地别,我以为跟你在一起能过好日子,没想到……”她捂着脸哭了起来。</br>  “好了好了,别哭了,如今你的病快好了,若是再难过,这病便更不容易好了。”金泽天说道。</br>  如月这才停下了哭声。</br>  心里却很是不甘,她得了脏病,可是老鸨子却还让她接客,根本不顾她的死活,不得已,她才跟了好拿捏的金泽天。</br>  谁知道苦日子过了这么久,如今她的病快要好了,等到好利落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跟着金泽天遭这罪了。</br>  “我跟着你,真是受尽了苦楚,你若是对我不好,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你的。”如月一边说着,一边靠在了金泽天的怀里。</br>  金泽天笑着轻抚她的背,只是他到现在都不敢碰她,谁不知道那病的厉害,他虽然喜爱如月,却也不是傻子。</br>  至此之后,二人就在盘云山住下了。</br>  金泽天虽然在厨房帮工,但是洗洗涮涮的活做得并不好。</br>  但是谢婉瑜是不会让他只坐着等饭吃的,哪怕做得不好,也要一直做下去。</br>  如月在房间里弹琴,她的琴技真的不错,还因为这高超的琴技吸引了一批公子哥,只是谢婉瑜看得紧,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能看到如月的真容。</br>  日子也这样过了下去。</br>  不久,谢婉瑜就收到了太叔瑱的来信。</br>  他在信上说得很是简短,大概意思就是一切安好,第一场仗胜了,谢儒安也过得很好。</br>  得到他的信,谢婉瑜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甜蜜。</br>  手上也不自觉的回了信,说金泽天的到来,说了快到秋天了,盘云山的花依旧盛开,汾兰也小有成绩。</br>  两个人如同老朋友一样,述说着日常。</br>  一开始,谢婉瑜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渐渐的,她反倒是期待着每天能看到他的信了。</br>  她把收到的信都收进了箱子里,若是遇到不快,就拿出来看看,心情似乎就不一样了。</br>  就这样,一转眼,就到了初冬。</br>  房间里升起了炭火,谢婉瑜让汾兰从日日来改为了十天来两次,毕竟雪天路滑,谢婉瑜也担心她的安危。</br>  “夫人,来信了。”洙芳跑了进来,一张脸冻得通红。</br>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将信递给谢婉瑜。</br>  谢婉瑜迫不及待的展开信,上面依旧是太叔瑱龙飞凤舞的字迹,他说冬天很煎熬,若不是为了等待谢婉瑜的信,他根本无法撑下去。</br>  渐渐的,他的信渐渐有些暧昧了。</br>  他说,他想等着谢婉瑜跟萧璟和离的那天,他想在那天带着谢婉瑜去吃好吃的,去玩好玩的。</br>  谢婉瑜也在不知不觉中,默认了他的话。</br>  看完了信,谢婉瑜急忙去写回信,刚写到一半,就听翠玉说桀殊来了。</br>  楚慎治好了桀殊,所以桀殊一直在洛神医那里住着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没有让脾气古怪的洛神医讨厌,两个人似乎还有种相谈甚欢,相见恨晚的感觉。</br>  桀殊知道是谢婉瑜救的他,甚至在伤好之后,就调查清楚了谢婉瑜的背景。</br>  不过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谢婉瑜。</br>  谢婉瑜也不会去招惹他,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极难控制,只要在关键时刻,用救命之恩相要挟,换谢家平安就是。</br>  所以当谢婉瑜知道桀殊到来的时候,还挺惊讶的。</br>  “让他到堂屋等着。”谢婉瑜说完,将毛笔放进了笔洗里,然后理了理头发,才走出去。</br>  桀殊到堂屋里之后,就坐在了炭炉旁边,一双眼睛盯着炭炉,不知道在想什么。</br>  直到谢婉瑜走进来。</br>  “夫人。”他站了起来,拱手。</br>  “坐吧。”谢婉瑜说完,自己才走到上首坐下,然后看向桀殊。</br>  桀殊虽然是狠辣之人,但是长得却正好相反。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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