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枭,我现在不想见你,你能不能让我静一静?”</br>  沐晚晚听着他的话,闷声道。她现在一点都不想面对他。</br>  “霍北枭你不能拿空口白话来让我相信你,我已经亲眼所见,除非你能拿出绝对的证据,不然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话。”</br>  沐晚晚闭了闭眼,隐忍许久的泪珠也随之落下。</br>  “对不起晚晚,是我太心急了,我会找到证据,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br>  霍北枭看到沐晚晚痛苦的模样,心好似拧成了一团,他想要去替她擦泪,又怕她会更排斥自己。</br>  是他太着急了,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br>  “不要赶我走,就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可以吗?”他祈求的看着沐晚晚。</br>  她才刚经历过沐淮左成植物人的事,如今又大受打击,霍北枭看着她现在的状态实在担心的很。</br>  “不可以。”</br>  沐晚晚冷冷拒绝。</br>  霍北枭怔了许久,也看着她许久,直到确认这一切的确没有再回旋的余地了,这才不得不妥协的让步。</br>  “那我先走了。”他不忍心再看她难过。</br>  话落,他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去。</br>  沐晚晚只当没看到这一幕,转头便直接进了病房,并将门锁上。</br>  这才靠着门板,整个身体无力的滑倒在地上,捂着脸无声的抽泣起来。</br>  另一边,霍北枭走到了楼梯间,便停住了脚步,确认沐晚晚已经完全看不到自己,他的肩膀才无力的耷拉了下去。</br>  他找了个能看到沐淮左病房的位置,颓废的坐在地上,紧盯着病房的方向。</br>  楼梯间里很冷,可却不及他此刻的心情。</br>  次日,沐晚晚一大早便醒了。她昨天哭的太多,眼睛酸涩的厉害,一晚上又总是梦魇,睡得并不好。</br>  “沐小姐,需要给你拿几个冰袋过来吗?”</br>  护士过来查房的时候,被她煞白的脸色和红肿得像是核桃似的眼睛吓了一大跳,纠结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br>  “谢谢。”沐晚晚哑着声音道了声谢。</br>  没一会护士还是把冰袋拿了过来,顺便还拿了几颗润喉片。</br>  沐晚晚再次道了谢。</br>  没一会儿,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br>  “进。”</br>  沐晚晚不想动,便只说了一句。</br>  门被推开,是坐着轮椅的缪代曼。</br>  她推动着轮椅,来到沐晚晚面前,从轮椅上取出自己精心挑选的补品和果篮。</br>  “对不起,晚晚。”她看着沐晚晚,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歉意。</br>  沐晚晚一看到缪代曼就变了脸。只要一看到她便能想起昨天的场景。</br>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这些东西也不需要,你出去吧。”</br>  沐晚晚冷沉着一张脸,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br>  缪代曼看着沐晚晚那张憔悴得不成样子的脸,和过分红肿的眼睛,悄悄勾了勾唇,面上却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肯离去。</br>  “对不起晚晚,我知道昨天的事情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和北枭……”</br>  一说到这里,她脸上涌上一抹红晕,顿了一下,才继续道。</br>  “晚晚,你别怪北枭,要怪就怪我。”</br>  沐晚晚捏着手,指甲都已经深深嵌入了肉里,她转过身去冷冷看着缪代曼。</br>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想要你这些东西,拿着你的东西立刻离开。”</br>  她语气冷硬,但理智尚存,说话不算难听。</br>  可缪代曼却不愿意离开。</br>  “我不提昨天的事,但是自从沐先生出事之后,我也没来看望过他,这一次也是想要顺便来看一看他。”</br>  缪代曼赶紧改了口。</br>  话落便转动了轮椅,想要朝着沐淮左病床的方向而去。</br>  下一秒却被沐晚晚死死挡住。</br>  一听她提到哥哥,沐晚晚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面容近乎扭曲。她怎么会让缪代曼靠近哥哥。哥哥出事很显然就与她有关。</br>  “我哥哥不需要你的看望,你现在立刻离开。”</br>  “晚晚,你别生气,我,我不看就是了。”</br>  一看到她这么生气的样子,缪代曼又好像慌了神,连声安抚她的情绪。</br>  “出去。”</br>  沐晚晚看着她这个模样,从未觉得缪代曼这般假惺惺过。</br>  “晚晚,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你哥哥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虽然他出事的那天,我的确上过天台与他见过一面,但……”</br>  缪代曼看着沐晚晚,忽然开口说道。</br>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沐晚晚打断。</br>  “那天你去过天台?你和我哥哥说了什么?他怎么会跳楼?”</br>  沐晚晚眼睛一下充了血变得猩红,死死盯着缪代曼,连声质问。</br>  以哥哥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自杀。</br>  “我没说什么,是你哥哥侮辱我。”</br>  一说到这里,缪代曼表情顿时难过了起来,捏着拳头,身体也颤抖了起来。</br>  “侮辱你?不可能。”沐晚晚立刻反驳。</br>  以沐淮左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侮辱别人。</br>  “晚晚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可事实就是你哥哥把我约到天台上,骂我,骂我不要脸,骂我用腿卖惨,还诅咒我,诅咒我一辈子站不起来……”</br>  说着说着,缪代曼的声音已经哽咽了起来,眼睛也逐渐湿润。</br>  “不可能,你少胡说八道!”</br>  沐晚晚大声反驳,激动的整张脸都变得通红起来。</br>  哥哥那么善良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br>  “好,那就当我是胡说的,晚晚你别激动,这些话我没对其他人说过,我会烂在肚子里的。”</br>  缪代曼说着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br>  “我不会和一个醒不过来的植物人计较这么多的。”</br>  一声植物人彻底刺痛了沐晚晚的心。</br>  “缪代曼你闭嘴,我哥哥会醒过来的,你少污蔑我哥哥,我哥哥不会说这样的话,现在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br>  她生气的推着缪代曼的轮椅,将她强行往门外推,但动作并不算粗鲁。</br>  可谁知下一秒缪代曼却突然身子一歪,整个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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