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菜籽油一个八千人厂子不够分，总不能一个人分个一斤五吧，那也太丢人了，以往的菜籽油都是十斤起步的，还要搭上五斤板油。</br> 这些东西不可能是粮站和屠宰场出的，只能是从下面的乡镇购买的，由于是公家买，也就没有人敢查。</br> 秦晓歌曾经给国营厂子做个竹根雕，里面的厂长和工会主席喜欢竹根雕，秦晓歌在里面住过一段时间。</br> 李大虎的粮食不就是卖给米酒厂，不过就是价格不高，菜籽油也是卖给了那些需要油的小厂。</br> “那你还不赶紧把东西拉过去，要不等会厂长就要下班了，现在都三点二十分，四点多都没人了。”</br> 秦晓歌原本带走红雁，却被小婶子拉了一把，“你就不要去了，到时候和我一起去菜市场。”</br> 秦晓歌发动卡车，顺着供销社的马路穿过这片生活区域，来到铜业公司的西大门，开进厂子里。</br> 门卫也没有盘问，秦晓歌直接来到停大车的地方，锁好车门，一路问人才找到厂长办公室，敲了敲门，听见“进来”的声音，才推开门走了进去。</br> 里面老旧的办公室后面做了一个精瘦的小老头，抬头看了一眼秦晓歌，“你找谁？”</br> 这间办公室太简陋了，见秦晓歌拎着两盒茶叶，有些警惕地问着。</br> 秦晓歌放下两盒茶叶，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我是秦振海的侄子，秦晓歌，以前我们应该见过。”</br> 见过没见过都没关系，秦晓歌一副自来熟样子，没有一点陌生感。</br> “秦振海的侄子，我还真的没有想起来，找我有事吗？”</br> “刘明刘乡长让我开车送米酒过来，前几天我小叔回去了一趟，说厂里面的职工粮油不够吃，我就和刘明刘乡长提了一嘴，刘乡长对这件事很重视，紧急调了六吨的菜籽油让我一起带了过来，时间有些仓促，抽不出太多，要是你们这里还需要菜籽油的话，我们乡里还可以想想办法，毕竟是我小叔工作的地方，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就这点土特产，希望同志们不要嫌我们寒碜。”</br> “哎呀，你这是解了铜业公司燃眉之急，菜籽油可是好东西，多多益善，只要是粮油都没有问题，来多少我们要多少，秦振明也是的，这么大一件事也不吱一声。”</br> 推开大红的实木椅子，打开门，“小孙，小孙，是不是又提前下班了！办公室还有谁没走。”</br> “厂长，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在，没有下班。”有点胖乎乎的小孙跑到厂长办公室，“我和韩姐对报表。”</br> “让韩娟先对着，你到机修车间把秦振明叫过来，快点，就说我找他。”</br> “好的，厂长，我现在就过去。”</br> 这位孙科长扭头朝财务室的韩娟说道，“韩姐，厂长让我去一趟机修车间，你辛苦一下，我马上就过来。”</br> “小韩，你也过来。”</br> “厂长，你找我。”小韩走出来，秦晓歌愣了一下，竟然是她。</br> 穿上工作服身上鼓鼓囊囊地绷着，白白净净的脸上尽是少妇的媚态。</br> “找你是有好事。”厂长笑呵呵的。</br> 小韩明显有些不高兴，“啥好事？”</br> 瞟了秦晓歌一眼，愣在原地，眼中露出一丝惊喜。</br> “这是秦振明的侄子，不光送来了今年的米酒，还带来了白云乡六吨的菜籽油，你去和他交接一下，尽快入账。”</br> “菜籽油那可是好东西。”韩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工作服，挺了挺胸膛，撩了下头发，一股子发香飘了过来。</br> “六吨都不够分的，太少了。”小韩对秦晓歌笑了笑。</br> “没事，后面还有，先留着不发。”</br> 韩娟招呼秦晓歌跟着他走，刚出门，就看见匆匆而来的小叔。</br> “小叔。”秦晓歌站在小叔面前，赶紧打招呼。</br> “秦晓歌，你怎么过来了？来这里干啥？”</br> “秦振明，过来一趟，让他们把事情办了。”</br> 秦晓歌跟着韩娟来到会计办公室，屋里面一股子女人香味。</br> “谢谢你上次在省城那边救了我，秦晓歌，你好，再次能在这里遇见，说明我们真的有缘分。”</br> 秦晓歌也嘿嘿地笑着，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翻车的女人，也是有缘了。</br> “你身体没事了吧？”</br> “没事了，过秤吧。”给了秦晓歌一个好看的笑容。</br> 韩娟给秦晓歌倒了一杯水，“将就点，用我的水杯，米酒的价格早就定好了，至于菜籽油，我给你一块三一斤，要是你能拉个十几吨，我可以给你一块四一斤。”</br> 秦晓歌没想到中间的差价这么大，也许这是市场上菜籽油的价格，可国营厂采购的价格肯定没有这么高，一块钱应该能给，至于一块三是绝对不可能的。</br> 韩娟一双媚眼看着英俊的秦晓歌，很满意秦晓歌的反应。</br> 秦晓歌眨了眨眼睛，这是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特意提高的价格。</br> “姐，谢谢你了。”</br> 韩娟用水汪汪的眼神看着秦晓歌，找出一张收据，“还能再弄点吗？要不再来个十吨？我再跑一趟，这么年轻，累一点也没关系。”</br> 秦晓歌点了点头。</br> “这样的话，就给你一块四毛，一身的香水味，怎么了？在路边找了一个女人释放自己的活力。”</br> “娟姐，可不要瞎说，我姐跟着我到我小叔家，现在跟我婶婶在一起。”</br> “那对不起了，那天晚上你就穿着开裆裤回去的，你的那个没有问题吧？”韩娟一边填着数据一边咯咯地笑着。</br> “一共是六吨，也就是一万零八百，要是没有问题就赶紧签字。”</br> 秦晓歌点了点头，从韩娟手上接过笔，韩娟不着痕迹地抹了一把秦晓歌粗糙的手。</br> 这娘们绝对是故意的。</br> 现在漂亮三十岁的女人也跟着那些老娘们学坏了，摸着一个救过自己，还十七岁的小年轻，想想都刺激。</br> 见秦晓歌脸红了一点，更加的心喜。</br> 摸一把你要是在意，那就是开玩笑，你要是有所回应，那就是暧昧，就看当事人态度，当事人愿意那就是真的。</br> “这张收据你收好，明天过来找我要支票，见过支票没？要不我明天陪你去取。”</br> “娟姐，那我明天再过来。”</br> “明天八点准时来，然后赶紧回去再拉十吨，这事就这样定了。”</br> 秦晓歌点了点头，回了一个笑脸。</br> “上次你也不多陪陪我，让我一个人在异乡医院里面独自一个人过夜，你也太心狠了，连名字都不打断留下来。”</br> 秦晓歌只能嘿嘿地笑着，气得韩娟一把扭住秦晓歌的的耳朵，贴着秦晓歌耳边，“我还想进一步地报答你，你愿意吗？”</br> 秦晓歌愣了一会，“姐，这个可以有。”</br> “滚，走，去看看米酒和菜籽油。”</br> 秦晓歌跟在她后面，见她故意扭了一下脚，心领意会地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朝大卡车走去，轻伤不下火线，这是一个业务过硬的财务。</br> 韩娟羞红着脸蛋，故作想要推辞，小手紧紧握着秦晓歌的手，感受着对方宽厚掌心传来的暖意，心里面荡漾着。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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