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寒在看到林泽之后松了一口气。</br> 但夏玥却没有解除自己的血族形态，而且还转身十分警惕地看着林泽。</br> “咱们说好的。”</br> 林泽看着夏玥这幅形态之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脸色的笑意却没有半分消减。</br> “......我是他的担保人，我来负责。”</br> “抱歉啊，小可爱，你这次担保不了。”</br> 林泽指了指李牧寒的右手，随后看着李牧寒说道。</br>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br> 李牧寒摇了摇头。</br> “证明在这一次的博弈里，你输了，你的这只手臂，已经属于巴尔了，下一次是你的左手，再然后是双腿、身体，最后，是你的大脑，当所有的一切都成为巴尔的东西之后，你也就不复存在了。”</br> 李牧寒呆住了。</br> 他再次看了看自己那条手臂。</br> “这是......巴尔的手。”</br> “bingo~”</br> 林泽轻轻拍了拍手。</br> “答对了，所以现在我不得不按照协议对你进行特殊处理了，李牧寒，感谢你这一个月对特管局的付出。”</br> 唰——</br> 血族的恶魔双翼猛然张开，将李牧寒的身体护在了身后。</br> “小可爱，夏玥，还是说该叫你夏莉亚，始祖的最后一位小女儿？别闹情绪，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br> 林泽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对夏玥说道。</br> “好了，离开他身边，我会让他没有任何痛苦的。”</br> 李牧寒难以置信，昨天还对自己十分温和的林泽，从赵志江手里把自己带出来的林泽。</br> 那个让李牧寒觉得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孤儿的林泽。</br> 现在竟然要杀了他？</br> “我说了，他是我的人。”</br> “哎。”</br> 林泽叹了口气，慢慢低下了头。</br>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手也慢慢从西装兜里掏出了手套戴上。</br> “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任性啊，小公主，可以告诉我理由吗？你们才认识没多久吧，为了他，你要和我战斗？”</br> “......”</br> 夏玥的眼里没有丝毫的退缩。</br> 最后，她死死地瞪着林泽的眼睛，只说了一句话。</br> “他给了我一个家。”</br> 李牧寒看着少女的背影。</br> 这个被他从雨夜里捡回来的少女，似乎将那次自己的举动看的无比重要。</br> “即便活了千年，即便看遍了世间无数悲欢离合，但你依然追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别傻了，小可爱，他只是一个人类，是不可能和你一直在一起的。”</br> 林泽似乎还想劝说夏玥，她打了个响指。</br> “对了，我知道一家非常好吃的料理店，我保证你会喜欢那里的甜食，来，把他交给我，我带你去吃到饱。”</br> “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br> 回应林泽的是夏玥坚决无比的语气。</br> “所以，我会保护他。”</br> 林泽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转而是一阵让李牧寒心里发颤的冰冷。</br> 他终于明白了夏玥那句话的含义。</br> 不要把林泽想的太好，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br> “我明白你的决心了，夏莉亚，始祖的最后一位后裔，我会在你的档案里标注你是一个为了虚无缥缈的爱而死的白痴。”</br> 李牧寒再也忍不住了。</br> 他撑着站起来抓住了夏玥的手。</br> “抱歉，把你卷进来了。”</br> “回家之后，我想吃东西。”</br> 夏玥回握住了李牧寒的手，淡淡的说了一句。</br> “如果还能回家，让你吸血吸到撑都没问题。”</br> “说完遗言了？”</br> 林泽慢慢脱掉了西装外套，还将其慢慢叠好放在了一边。</br> “那么特管局现在开始清理一名天灾级，一名混沌级异类，执行人，天海市特管局副局长，林泽。”</br> 就在这瞬间。</br> 李牧寒的内心猛地开始震颤。</br> 林泽所散发出的可怕气场让他几乎连保持站立就要费尽全力。</br> 她绝对不是人类。</br> 那她到底是什么东西......</br> 轰——</br> 就在两边即将对上的瞬间。</br> 塔楼顶层的外墙被金色的火焰所炸裂。</br> 一只巨大的火焰巨鸟出现在了塔楼顶层外的天空当中。</br> “赤鸢。”</br> 林泽微微回头，看着那只重明神鸟的后裔。</br> “你不能伤害他。”</br> 神鸟化作了人形，从塔楼顶层的破口处跳了进来。</br> 这下林泽面临了前后夹击的窘境。</br> “噗。”</br> 可她却没有任何的惧意，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一般。</br> “什么情况啊，先是始祖的后裔，现在是重明鸟的后裔，李牧寒，你到底是恶魔还是魅魔啊，这样下去咱们特管局的人是不是都要被你拐跑了啊。”</br> 玩笑归玩笑。</br>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林泽还是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赤鸢。</br> “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忘记你刚才说的话，赤鸢，退下。”</br> “......母亲比任何人都还要爱着人类，如果母亲还在，她一定也不会让你这样做，林前辈，求求你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吧。”</br> “我也恳求你。”</br> 这一次是夏玥。</br> 李牧寒呆住了。</br>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夏玥低声下气地恳求别人，这位林局，到底是什么来头。</br> 连神兽重明鸟的后裔都要对她敬畏三分。</br> 而且听她的意思，就算是重明鸟本尊来了，最多也就和她平起平坐，甚至还要低她三分。</br>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br> 林泽显然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br> “不好意思，契约就是契约，他已经输了，不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br> 林泽拧了拧手腕，似乎是要准备动手了。</br> 赤鸢和夏玥也不再恳求，李牧寒试图再次唤醒恶魔之力，但体内的巴尔却没有再回应他。</br> “mickey~mouse，米奇妙妙屋，开启~”</br>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一阵可爱的话铃声突然从林泽的西装裤兜里传来。</br> “啊，抱歉，接个电话。”</br> 林泽微微抬手，示意先等一下。</br> 面对一只天灾级异类，一只神兽后裔，林泽竟然还能如此游刃有余，更可怕的是夏玥和赤鸢显然都不敢先动手。</br> 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泽接起了电话。</br> “喂，啊，您还活着呢？嗯，对，这可不行哦，是契约~哎，您可真是老糊涂了，契约精神也不遵守了，不过谁让您是领导呢，听您的。”</br> 挂了电话之后，林泽脸上的表情突然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淡漠的微笑。</br> 她摘下了手套，身上也不再散发任何杀气。</br> “行吧，现在我先不处理他。”</br> “诶？”</br> “......真的吗？”</br> 赤鸢和夏玥两人都呆住了，她们都已经打算要动手了，可没想到这一个电话却让林泽收了手。</br> “真的啦，不过，林泽要先跟我走一趟，特管局要先暂时对他进行特别管制。”</br> “等等，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br> 夏玥将李牧寒护在身后，林泽无奈地耸了耸肩。</br> “哎，我也不想收手啊，毕竟我可是从古至今都很讲究契约精神的，但谁让我家boss对他另有安排呢。”</br> 林泽扬了扬手上的手机。</br> “怎么样，你就算不信我，也信他吧？”</br> 夏玥先是有些不解，但立刻就明白了林泽说的是谁。</br> “......局长？”</br> “bingo~”</br> 林泽打了个响指，而后穿上了西装外套。</br> “行了，第九小队和超自然管理科正在对这里的恶灵进行处理，我们也先离开吧。”</br> 说着她走到了李牧寒的面前。</br> “该说不说，这次的任务，辛苦了哦。”</br> “啊？，我......”</br> 李牧寒有些不适应林泽的态度变化。</br> 刚才还要杀了自己。</br> 现在就来慰劳自己？？</br> “不过你还得再忍耐一下。”</br> “忍耐？忍耐什么......”</br> “就是......睡一觉。”</br> 林泽抬起手，在李牧寒的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br> 这一点，李牧寒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推出了身体，不断往下坠落，坠到了塔底还没停下，还在不停往下。</br> 一开始他还能听到赤鸢和夏玥呼喊自己的声音。</br> 可到最后，他的周身就只剩下了一片死寂。</br> “睡吧。”</br> 而他在意识陷入昏迷之前，听到的是但他林的声音。</br> “你不会有事的。”</br> 李牧寒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的确......累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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