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常越正开着一辆特管局的车，带着李牧寒往天海市的郊区赶去。</br> 这一路上常越都没怎么说话，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一开始李牧寒以为他还在介怀大.....大师。</br> 但微微侧脸看了看常越的眼神，他觉得应该不是。</br> 他第一次看到常越露出如此认真复杂的表情，这野兽一般的男人在李牧寒面前从来没有正经过，游戏也打得菜，但现在他却仿佛真的像是一个局长一般正在沉思。</br> “常局，威武堂的堂主是一头千年地龙，您是在担心林局会有危险？”</br> 李牧寒受不了这种沉默了，于是率先开口问道。</br> 虽然他无法想象那个总是面带微笑的女人会陷入危险的情况，但看常越现在的神情，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br> “你别误会，李牧寒，这世界上我谁都会担心，但绝对不会担心她的安危。”</br> “为什么？您这么讨厌林局？”</br> “哈哈哈哈哈哈哈。”</br> 常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br> “难怪那小吸血鬼上次和我吐槽说你小子脑袋跟他妈木鱼一样，你来特管局也这么久了，你见过林泽执行任务吗？”</br> 李牧寒对常越前一句话有些鄙夷，没想到夏玥居然还跑到常越面前去告状，这小妮子，今晚回去得收拾她，三分钟的定身咒，能完事吗？</br> 但他的思绪很快被后一句话所吸引，思考一阵之后他摇了摇头。</br> “不，除了来邀请我和特管局合作之外，她没有出过任何任务。”</br> “你知道为什么吗？”</br> 常越一边说，一边点起了一根烟，这种边开车边抽烟的样子，不由得让李牧寒想起了霍天。</br> 某种程度上来说，常越和霍天还是有些类似的。</br> 一样的不着边际，一样的大大咧咧。</br> 一样的教会了自己一些很重要的东西。</br> “为什么？”</br> 李牧寒回过神来，看向常越问道。</br> “因为林泽所执行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任务，而是皆杀令。”</br> 李牧寒陷入了沉默，他没那么笨，能够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一般这种命令一下，无论如何任务目标都必须要死，突然她想起来林泽之前对自己的招安，难道说特管局......</br> “常局，您也对林局下达了对我的皆杀令吗？如果我没有和特管局合作，那么我......”</br> 在寂静的夜晚，常局与李牧寒的对话在车中回荡。李牧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和疑惑，他看着常越，等待着他的回答。</br> 常越没有开口，他单手开车（不提倡哈，小朋友别学），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在车中弥漫开来。</br> “我没有向林局下达对你的皆杀令。如果你没有与特管局合作，那么你……”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你仍然是自由的，李牧寒。””</br> 李牧寒没有应声，他也不是傻子，常越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无法判断，所以也就没那么着急表明自己的态度。</br> 好在这时候目的地到了，常越将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郊外，这里似乎是一个私人停机坪。</br> 夜色中，停机坪显得格外寂静，只有一架直升机静静地停在那边，没有任何工作人员的身影。</br> “林局没有拦截到人？”</br> 李牧寒看着这一片宁静，有些疑惑地问道。</br> 常越笑了笑说道：“再感受一下四周的气场？”</br> 听了常越的话，李牧寒闭上了眼睛，常越虽然平时说话不靠谱，但唯独今天，他教了自己很多东西，也让自己明白了异类的等级并不是评判其强大与否的唯一准则。</br> 在闭眼感受空气的流动之后，他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一丝诡异。</br> 大地的颤抖，空气的燥热与那浓烈的血腥气息。</br> 李牧寒猛地睁眼，眼前的一切都不再如常。</br> 原本安静停放的直升机现在已经是火焰燃烧之后的一堆焦炭，眼前也不再是月色之下的一片宁静与祥和，转而代之的是一场大战之后的惨烈情景。</br> “......界域敕令，刚才是界域敕令？”</br> 李牧寒转头看着常越。</br> “还不错，已经可以靠着自身的力量进入界域敕令当中了，夸夸你。”</br> 常越抬起那只大手，揉了揉李牧寒的头发。</br> 李牧寒赶紧退了两步。</br> 想起第一次目睹霍天和猳国在界域敕令所隔开的空间战斗的时候，他几乎拼了命也无法撕开那道口子。</br> 但现在却并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直接进入到了界域敕令的空间当中，或许正如常越所说，力量的纯度和如何去掌握力量，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br> 眼下没有时间让他多想什么，因为此时常越和他都发现了前方，那裂变的大地与燃烧着的火焰当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踩在一尊庞大无比的石头巨龙身躯之上。</br> 那头石龙倒在地上，身上所覆盖的岩石铠甲悉数被撕裂，鲜血已经淌满了附近的大地，俨然已经形成了一片浅浅的血池。</br> 而踩在那地龙尸身之上，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白色衬衣被鲜血几乎染红的少女，此时手中正提着一颗硕大无比的龙头。</br> 地龙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瞪大，仿佛到死都不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br> 而李牧寒也认了出来，那衬衣被染红的少女正是林泽。</br> “林局！”</br> 李牧寒想冲上去，但却被常越阻拦。</br> “先等一下。”</br> 常越低声说道。</br>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警惕，其中还隐隐夹杂着一丝愧疚。</br> 李牧寒不太理解，但看常越如此认真，也只好停下了脚步。</br> 似乎是听到了李牧寒的声音，女人慢慢转过了头，那一双深紫色的瞳孔正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光芒。</br> 李牧寒发现，林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他熟悉的那种微笑，转而是一种近乎于癫狂的冷笑。</br> 她注视着李牧寒，就像是在注视着自己下一个猎物一般。</br> “林泽。”</br> 但就在此时，常越开口了。</br> “已经结束了。”</br> 常越的话就仿佛是有着某种魔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林泽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后李牧寒发现她眼中的那种疯狂与残忍逐渐被冷漠所取代。</br>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巨大龙头，又看了看脚下踩着的巨龙尸身，缓缓地叹了口气。</br> “比想象中难对付。”</br>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林泽的脸上又挂起了平时的那种处变不惊的淡然微笑。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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