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br> 这个词的含义非常多。</br> 它可以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将自己的青春和一切都无私奉献给你的人。</br> 也可以是某种语气助词，比如“你他x的。”“去你x的。”“日你x退钱。”</br> 当时在夏玥叫出口的时候，李牧寒有想过很多种可能。</br> 她在骂我吗？对吧，应该是在骂我，她应该下说的是李牧寒，我去你x的，你背着我去游乐园。</br> 但夏玥骂过脏话吗......</br> 除开这些含义之外，妈可能还代表一种惊讶。</br> 比如“我的妈呀！”</br> 李牧寒疯狂在脑子里找寻最适合的场景。</br> 直到最后他发现自己刚才扯那么一大堆屁用没有。</br> 因为他奶奶的夏玥叫的不是“妈”。</br> 而是“母亲大人”。</br> “李牧寒。”</br> 但是这个母亲大人，会不会也有别的含义呢，比如......额，娘的，编不下去了。</br> “李牧寒。”</br> 直到林泽的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李牧寒，他才从胡思乱想之中清醒过来。</br> 现在他们身处在一家中式家庭餐厅内，自己身旁坐着林泽，对面坐着夏玥，还有她的......妈。</br> “愣着干嘛，去倒茶。”</br> 见李牧寒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林泽只好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桌子提醒他。</br> “哦....哦哦。”李牧寒赶紧拿起茶壶准备给林泽倒茶。</br> 林泽立刻用手盖住了茶杯，而后用眼神示意他先给对面倒。</br> “哦哦....哦哦哦。”李牧寒呆滞地点着头，然后笨手笨脚站起来，拿过女孩儿的茶杯，给她倒上了一杯茶。</br> “叫人啊。”林泽用用脚踢了踢他。</br> “......妈，请，请用茶。”</br> 女孩儿微微抬眼看了李牧寒：“你叫我什么？”</br> “不不，不是，我，我是说，阿姨，请，请用茶。”</br> “我看起来很老吗？”</br> “不，不老，不老，一点也不，妹妹，请用茶。”</br> “那你都叫我妹妹了？你还想娶我女儿？”</br> “我我，我不是这意思，我，我是说......”</br> 李牧寒都已经要哭了。</br> 还好这时候夏玥接过了茶递给了女孩儿：“母亲大人......喝茶。”</br> 女孩儿微微瞥了一眼夏玥。</br> 此刻的她哪儿还有一丝一毫刚才那种天真小女孩儿的样子。</br> 完全就是一个天山童姥......</br> 那娇小瘦弱身躯里所蕴含的巨大猩红之力此时让李牧寒有些不寒而栗，她到底是怎么将这么强大的力量藏得没有一丁点儿痕迹的......</br> “坐下吧。”</br> 女孩儿没有喝茶，但还是对着李牧寒摆了摆手。</br> 李牧寒像是得到了大赦一般连连点头然后坐在了林泽身边。</br> “来华夏了，怎么也不过来打声招呼？”</br> 林泽见李牧寒腿都在发抖，也没有为难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看着对面的女孩儿笑着说道。</br> “可不敢劳烦你和常越，倒是上次我的女儿给你们添了些麻烦，听说还间接造成了一名特管局成员被世界之心碎片所害，对此我表示歉意。”</br> “令嫒也及时和我们达成了合作，现在也在替我们追查世界之心碎片流出的源头，也算是将功补过了。”</br> 林泽和女孩儿之间的谈话相当公式，但两人似乎又是旧相识，但肯定关系不是很好。</br> “夏莉亚。”</br> 女孩儿没有看向夏玥，但却突然叫了她的名字。</br> “你现在肯和我回家了吗？”</br> “为什么......您又说这个，我上次和您说过了.....我，我不回去。”</br> “你还要任性多久。”</br> 女孩儿微微转过头，眼睛之中的血色死死地凝视着夏玥。</br> “你本来就笨，上次还让自己的大脑进入普罗米修斯，若不是你妹妹来告诉我，可能你现在已经成脑瘫了，明白吗？”</br> “啊......伯母，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吧，夏玥毕竟是您的......”</br> 李牧寒话说到一半就被女孩儿轻蔑的一眼瞪了回去。</br> “我等下再和你说哦，哥~哥。”</br> 在这一瞬间，女孩儿突然又回到了当时那种感觉，但这只让李牧寒赶紧浑身发颤。</br> “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东西，然后和我离开。”</br> 女孩儿似乎是已经对夏玥有所安排，而且并不容许她有任何质疑。</br> “......您每次都是这样。”</br> 夏玥小声嘀咕着。</br> “有什么怨言你可以说，但我已经决定了。”</br> 女孩儿的话语中并不容许任何的让步。</br> “......您除了把我生下来以外，哪点像个母亲了。”</br> 夏玥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也吓了一跳。</br> 她从来都没和自己母亲说过这样的话，即便是在小时候最无助，最难过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宣泄过自己的情绪。</br> 但是她感觉要是现在不说，自己可能会失去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br> “您莫名其妙就出现，然后还跑去找李牧寒......还，还用这种方式去接近她......我不知道您想做什么，但，但是......他，他是我的！”</br> “哦？”女孩儿用手托着下巴，微微翘着腿看着夏玥：“原来他就是你反抗我的资本吗？”</br> “我，我没有要反抗您......母亲大人......我，我只是......”</br> “东西也不用收拾了，现在就和我离开这里。”</br> “我，我不要......”</br> “别逼我对你动手。”</br> 林泽听不下去了，她放下茶杯对女孩儿说道：“好了，多大点事，先吃饭行不行，你也别对孩子这么强势，会造成逆反心理的。”</br> 本来打算做个和事佬的，没想到女孩儿转头看着林泽冰冷地说道：“我管教我的女儿关你什么事。”biqubao.com</br> 林泽也来劲了：“她是你女儿，有自主意识，你偏心就算了，现在还来这一套铁腕政策，真当别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啊？”</br> 女孩儿直接站了起来看着林泽，语气略显嘲讽地说道：“您还是别多管闲事，林局，这不是你们能插手的。”</br> 林泽也站了起来：“多管闲事？管什么闲事，夏玥是天海市特管局的特别收容异类，你说我多管闲事？”</br> 还好这家餐厅现在已经被包下来了，不然现在她们讨论的这些话题，之后又要麻烦执行部队过来抽取记忆了。</br> “但她同时也是血月教会十三机枢的末席，林局，您还是先管好您自家孩子吧，少让她去勾搭女孩子，连小朋友都不放过。”</br> 林泽彻底火了，她一拍桌子喊道：“李牧寒怎么了！？人家那才是真的善良，热心肠！不是他把你女儿捡回家，鬼知道你女儿现在在哪儿流浪呢！”</br> “既然他这么好，别缠着我女儿啊！我叫你一声林局给足你面子了林泽，你要是想打我现在就可以创造一片天地。”</br> “你他妈造啊！和谁怕你一样！只管生不管养的，你有什么资格当妈！当初来找我，让我多照顾夏玥的是你吧？现在好了，拍拍屁股就想把人带走，我告诉你，夏葛瑞丝，要称王称霸滚回你自己地盘去，至于夏玥，我今天话就放这儿了，你带不走她，除非她自愿和你离开！”</br> “好啊，你试试。”</br> 女孩儿周身的猩红之力已经溢出了身体，让整个餐厅都笼罩上了一层红雾。</br> 夏玥和李牧寒各自拖着自己的家长。</br> “母亲大人！请，请冷静一点！”</br> 事实上夏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愤怒的母亲。</br> “林局！林局！不至于！不至于啊！冷静点！”</br> 李牧寒也一样，林泽居然也会骂街啊，太稀奇了。</br> 就在两边几乎就要开打的时候，餐厅的门突然被推开，而后一个少女冲过来，将女孩儿直接从座位上抱了起来。</br> “哎呀~妈咪~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久了~行了行了，我和你回去好不好~夏莉亚笨得和猪一样，你让她回去有什么用啊~”</br> 夏露尔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个僵局。</br> 她就像个大姐姐一样抱着小女孩儿往外走。</br> “夏露尔，放下我。”</br> “妈咪~我从夏威夷带了好多好多土特产回来，走走走，我们走了，不和这群无趣的人玩儿~”</br> 李牧寒，林泽还有夏玥都对突然出现的夏露尔感到有些诧异，但明显，夏露尔是有意要帮他们解围。</br> 当夏露尔抱着女孩儿来到门口的时候，她转头冲着夏玥做了一个鬼脸，随后便带着女孩儿推门而去。</br> 红雾逐渐散去，三人也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br> 林泽掏出烟盒，无视了餐厅内禁止抽烟的标识点起了一根烟，李牧寒也没阻拦她。</br> 看得出来她刚才是真生气了。</br> “林局......消消气，喝杯茶。”</br> 李牧寒将茶杯递给林泽。</br> “李牧寒。”林泽认真地看着李牧寒，吐出一口烟圈，而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辈子要是对不起夏玥，我发誓，我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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