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高兴地便要抓楚天妤，楚天妤眼中戾意闪过，往后躲了一步，二姨娘顿时急得不行，她不能死，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大把的事情没有做完，她还想生一个儿子，这样才有机会让楚之怀把她扶正，让她成为真正的正室夫人啊。m.biqubao.com</br> “在哪儿？天妤，我是你嫡亲的姨母，打断骨头连着筋，不管我做错什么，你们都得原谅我，快把解药给我吧。”</br> “给你？”</br> 楚天妤站在窗前，不知觉语气里有了一丝嘲讽，冰冷的眼神落在二姨娘那狐媚子一样的脸上，轻轻摇头。</br> “怎么可能给你呢，我要给我母亲吃下，然后和楚之怀和离，再回程府去开开心心的过日子。”</br> 和离！</br> 二姨娘猛地扬起脸蛋，震惊地看着楚天妤，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似的，眼中慌乱四起时，她不明白，她一生都在追求正室夫人的位置，可程紫鸢却说放弃就放弃？</br> 虽然大夏国并不反对和离，但真正和离了，不被母家接受，又被世人议论，能好好过日子的又有几个？</br> “不可能，程府也是要脸面的，怎么可能愿意接她回去？”</br> 想当年她还记得程老太爷指着她和姨娘怒骂，说她们丢尽了程家的脸面呢，那一个和离的女儿不是更加的丢他们的脸吗？</br> “当然愿意，母亲还在闺阁时住的院子，这么多年都还是一尘不染的，舅舅他们还添了许多的物件在里头，外祖母说等母亲和离，会亲自来接她回府，母亲还住以前的那个院子。”</br> ……</br> 二姨娘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很了不得的消息，几乎不愿意相信楚天妤说的是真的，这世间真有这么好的娘家，真有这么好的家人吗？</br> 可。</br> 可那曾经也是她的母亲，也是她的兄长呢？慌乱在心底深处像打鼓一样让她难受起来，她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尖叫，愤怒和羞辱像两股绳子将她死死地勒着，让她喘不过气来了。</br> “我不信，我不信，程紫鸢就是一个傻子，和离了，她这辈子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到时候还不得被议论死，她能好好活着？我不信。”</br> “那我就不杀你，让你活着看我母亲云舒云淡，看我母亲喜笑颜开，怎么样？到时候我与哥哥会跟着母亲一起走，我们自立门户，母亲想住哪就住哪，只要高兴就好，二姨娘，你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运了。”</br> “啊啊……”</br> 二姨娘愤怒的尖叫起来，楚天妤的话让她气到了极点，也难受到了极点，凭什么，凭什么她们过得好，她却这般的痛苦？</br> “忘了告诉你，你辛苦偷来的姐夫如今是光?寺的闲职，已经不再是大将军了。”</br> “什么？”</br> “还有一件，你知道这些年为什么你一直怀不了孕，生不了孩子吗？”</br> 为什么？</br> 是因为程紫鸢暗中给她下了毒？还是楚天妤害的？二姨娘恨得咬牙切齿，她就知道这两个人表面上好骗，其实骨子里都是坏的。</br> “是你的女儿。”</br> 二姨娘只觉得一记闷棍就着她的脑门狠狠地一棍子砸了下来，劈得她眼前直窜金星，耳边嗡嗡的让她听得有些不真切，楚天妤说什么？</br> 这与惜月有什么关系？</br> “你的女儿给你下了药，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再有身孕，因为她担心你生了儿子就不疼她了，也担心有人跟她抢家产。”</br> “不可能。”二姨娘重重的摇头，往后不断地退着，又突然间尖叫“不可能的！”</br> 她那么心疼楚惜月，事事都为她着想，为她谋划，甚至都已经给她谋划到了邺王侧妃的位置，该给她的，一样都不少的给她准备了，她怎么会这样？</br> “她的丫鬟之所以被害死，是因为她们知道这个秘密，而你动了生孩子的心思，她怕事情暴露，所以就杀了她们。”</br> 这么一说二姨娘脑子里顿时闪出几个画面，她确实是与楚惜月说过的，她说她还要再生一个孩子，要生一个儿子，接着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就全都死了。</br> “你自己教出来的女儿，自己该知道是一个怎样的人，二姨娘，不过是自食恶果而已，怪不得别人。”</br> 二姨娘呆呆地站着，任由冰冷的风吹在自己的身上，颤抖着手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这辈子都完了。</br> 如果楚之怀以后都只是一个闲职，程紫鸢和离另立门户，那她就算是坐上了正室夫人的位置，恐怕以后连参加一个宴会的资格都没有，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程紫鸢喜欢的东西，抢的是程紫鸢重要的东西，如果程紫鸢不要这个男人了，那她要来做什么？</br> “楚天妤。”</br> 二姨娘看着楚天妤那张绝美的脸蛋，咬了咬牙。</br> “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但你要放我出去。”</br> “好。”</br> 楚天妤点头，随后她推开门走进柴房，走到二姨娘的身边，二姨娘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扶稳自己的身子，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倾身时，二姨娘突然间眼神一狠戾摸出一支簪子狠狠朝着楚天妤的脖颈扎了过去。</br> 砰……</br> 楚天妤早就防着她玩这一招，迅速闪身躲过，一脚将她踢开，二姨娘倒在地上倦成一团捂着自己哈哈笑了起来。</br> “我不会告诉你的，楚天妤，你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我说出来，你就会马上杀了我，这个秘密一定让你意想不到，而且是一个惊天大秘密。”</br> 说完她躺在地上瞪大眼睛指着楚天妤。</br> “你一定会想不到的，哈哈哈。”</br> 楚天妤冷眼看着二姨娘，没有说话，只是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问她，二姨娘说的那个秘密与邺王知道的那件事情，会不会是同一件事情？</br> “啊。”</br> 剧痛开始在她的身体里四处流窜，像一把尖刀在游走似的，二姨娘开始在地上翻滚，痛苦尖叫。</br> “楚天妤，你不是说让我活下来吗？那就给我找大夫，再把解药给我，给我啊。”</br> “解药在你的院子里，第四棵桃花树下。”</br> 二姨娘几乎是一瞬间就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院子，朝着自己的清悠小筑奔去。</br> 不管楚天妤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要想办法拿到解药，她要活下来。</br> 清悠小筑里，楚惜月刚刚沐浴又给自己的身体上了一层护肤油，裹着衣衫蹙眉靠在软垫里。</br> 一想起佟尚书在自己耳边温柔轻语，想起他不断地变幻着各种姿势折腾的疯狂模样，楚惜月的心就怦怦地跳了起来，佟尚书生得俊朗，又保养得好，加上多年高高在上，官威四起，这样的人在耳边温柔说话的时候，特别让人心跳加快。</br> 窗外传来在挖什么东西的声音，楚惜月蹙眉，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刚要发火就看到自己的姨娘拿着东西在一棵桃花树下拼命地挖。</br> “母亲？”</br> 楚惜月急忙坐了起来，飞快的整理好自己然后奔了出去，二姨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br>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楚天妤那个贱人怎么愿意让您出来？”</br> 二姨娘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挖着，可挖到一半，那剧痛袭来的时候，她只能弯着腰拼命的忍着，随后转头看着楚惜月，楚惜月眼中都是疑惑，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姨娘，二姨娘见女儿对自己的痛苦、苍白都视而不见，眼里不禁溢出重重失望。</br> “母亲，你在挖什么？”</br> 这座清悠小筑她里里外外的都翻了一个遍，值钱的东西她全都拿走了，银票她也收起来了，难道……</br> “母亲，您把钱埋在这棵树下？”</br> 楚惜月上前一把抢过小锄头俯身自己重重地挖了起来，二姨娘看着她这么积极地挖，突然间问她。</br> “月儿，我给你生个弟弟，可好？”</br> 楚惜月的动作一滞，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二姨娘看着她这种反应，心陡的一下子沉入了谷底，她果然是不喜欢自己再生孩子的。</br> 楚惜月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卖力地挖着，直到铲子碰到一个什么硬东西的时候，她急忙扔了锄头双手用力的扒拉起来。</br> 硬硬的，而且是长条形，难道是金条？</br> 楚惜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金条可比银子值钱多了，顾不得那么多，双手插进松软的泥土里面着摸了下去，抓着那一根一根的东西哗啦一下将它们全都拔了出来。</br> 母女俩同时瞪大眼睛，仔细看了过去。</br> “啊啊啊……”</br> 然而。</br> 在她们看到白花花的骨头的刹那间，楚惜月和二姨娘齐齐吓得尖叫着往后退，两个人同时双腿发软跌坐到地上。</br> “母亲，你怎么把人埋在院子里？”</br> “月儿，你怎么把人埋在院子里？”</br> 楚惜月以为那是二姨娘杀的人，二姨娘以为是楚惜月杀的人，两个人一脸惊恐地指着对方尖叫质问。</br> 寒冷的风在院子里呼呼地刮着，因着是冬天，桃树都是光秃秃的，让院子里莫名的多了一丝阴森的萧条感。</br> “不是我。”</br> “也不是我。”</br> 两个人捂着心口大声喊着，随后母女俩彼此对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二姨娘蹙眉道。</br> “不对，这棵桃树是三年前移栽到这里来的，当时我还亲眼看着，那时候是没有的。”</br> 楚惜月点头，这件事情她也记得，确实是没有骨头的，院里的人并没有少，或者是没有暗中杀掉，那这个骨头会是谁呢？</br> “咦？”</br> 楚惜月指着露出来的灵牌一角，二姨娘冷着眉眼上前将灵牌拿了出来，擦干了泥土，在看到上面的字时，二姨娘脸色大变，尖叫着将东西一扔，迅速地退开。</br> 怎么会这样？</br> 二姨娘脸色煞白，跪趴在地上看着那灵牌瑟瑟发抖，楚惜月眼中疑惑，急忙抓起来一看，随后也尖叫着将东西扔开。</br> 怎么会是她！</br> 是她的庶外祖母啊，是二姨娘的生母！</br> 她的坟墓不是在京郊吗？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清悠小筑，是什么时候被埋在这里的，又是谁做下的？</br> 二姨娘被吓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脸色已是惨白，她跌跌撞撞地又爬了过去将灵牌抓起来狠狠往地上砸。</br> “没用的东西，一辈子给人做姨娘，死了就死了，还跑到院子里来吓我做什么？”</br> “你要是有本事做正房，我也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我的女儿也不会是庶女，都是你的错，都怪你。”</br> 一直到灵牌被砸得七零八落，二姨娘才喘息着坐在了地上，看着身上满是泥土肮脏的模样，她转头嘶叫。</br> “来人啊，来人。”</br> 楚惜月冷笑，眼中都是嘲讽。</br> “别叫了，人都去侍候那两个姨娘去了，父亲带回了两个年轻又漂亮的姨娘，这个院子如果不是我霸着，她们只怕已经搬进来了。”</br> 想起那两个妾室，楚惜月就怒火中烧，竟然还敢跟父亲说要住这个院子，而父亲却也不阻止只说她们高兴就好，如果不是她拿佟尚书压着父亲，只怕那两个小贱人就得逞了。</br> “他带了几个回来？”</br> 二姨娘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会子听得心肝都一阵一阵剧痛，当年出去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为要她争军功，让她一辈子过得舒坦呢。</br> “两个，但听她们说，边关还有好几个，父亲在外面过得可风流。”</br> 一个镇守边关的将军，要平定边关保护百姓的将军，竟然有那么多的小妾跟着，二姨娘气得咬牙切齿，她转头看着四周的荒芜，咬牙道。</br> “去给我请大夫，我要吃药调理身体，那些贱人，我会一个一个收拾。”</br> 既然程紫鸢靠着吃药可以活这么多年，她才中毒不久，一定可以治好，她不能就这么认输，她得好好活着。</br> 楚惜月看着地上的狼藉，急忙把二姨娘扶了起来朝着厢房里走去。</br> “我一会让当归去安排，母亲，你那可还有钱？”</br> 楚惜月的话刚落，楚西风也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见到她们都在，压根没看地上有什么，踩断一根骨头冲向她们，跟着一起进了厢房嚷嚷道。</br> “真是气死我了，如今我只要一出门，他们便笑话我，说我没钱，母亲，给我三千两。”</br> 二姨娘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冷眼看着楚西风刚要怒斥，可转念一想他还可以利用一下，于是强忍着怒火打开抽屉拿了三千两给楚西风，两千两给楚惜月。</br> “含霜院断了我们所有的供已，也收走了所有的东西，我如今也是什么都没有了，西风是儿子，你拿多的，惜月你是姐姐，让着弟弟，拿少的。”</br> 楚惜月一听就知道二姨娘有计划，接过两千两，轻声道。</br> “我一向都是让着西风的，我也很疼他的啊。”</br> “知道你乖。”</br> 二姨娘拍了拍楚惜月，母女俩又演起了好人模样，随后二姨娘叹了一口气，看着楚西风道。</br> “你看看南枫，如今春风得意，要什么有什么，前途不可限量，你再看看你，明明与他生得一模一样，偏偏什么都不如他，就连你那妾室也知道要选他，而不选你。”</br> 一说起苏锦月，楚西风就烦得不行，那也是个眼高手低的女人，自从见过楚南枫之后就魂不守舍的，竟然还总是打听楚南枫的事情，想要跟他来个偶遇，对他也是冷冷淡淡的，还敢说他没有出息。</br> “二弟要是打扮成三弟的模样出门，估计也没人认得出来。”</br> 楚惜月眉眼闪过一丝狠戾，淡淡说着，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西风一怔，随后拳头紧紧一握，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有办法出人头地了。</br> 心头一阵兴奋起来的时候，楚西风笑着施礼。</br> “母亲、大姐姐，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br> “好，平时好好照顾自己，别总出去闯祸，你没什么本事，又比不过别人，不如多呆在家里。”</br> 这话很好的又给了他一记重锤，楚西风沉着脸捏紧银票一阵风似的跑了，二姨娘和楚惜月冷眼看着他的背影，阴狠道。</br> “我倒是希望他能成功。”</br>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楚西风样样不如楚南枫，可他偏偏和楚南枫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只要他杀了楚南枫，扮成楚南枫的模样，那一切荣华富贵就都是他的了。</br> 这样一来，她们就铲除了一大威胁。</br> ……</br> 远处。</br> 楚天妤静静地站在一棵大树后面，冷眼看着楚西风远去的身影，她的身后站着的是一身孤傲的楚南枫，方才里面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二姨娘和楚惜月在暗示什么，他们自然也听得明白。</br> 这算盘打的，只怕是边关都听到了！</br> 回到白鹭院，两人刚要说话，何鸣舟进来施礼，说江老太太、江夫人、江景年、沈软软都在门口。</br> 跪着的。</br> 求着要见她一面。</br> 楚天妤听着这话的时候，觉得好笑得紧，她与江府都仇成什么样子了？他们竟然在出血的第一天就跑到楚府的门口跪着？难道他们觉得自己还会帮他们去擦屁股？</br> “小姐，江老太太说要撞死在咱们府门口。”</br> “告诉她，撞死了就犯欺君之罪了，如果她想诛九族，尽管试试。”</br> 反正她们很快就会离开楚府然后另立门户，楚府门前死没死人，她无所谓，说起来，楚天妤转头与楚南枫轻声道。</br> “三哥，咱们之前挑选的地方，你觉得好吗？”</br> 挑选的新家位置相对安静一些，但是胜在风景好，又离闹区近，前面还有一条宽敞的河流，听着潺潺流水，慢慢散步，感觉会很舒服。</br> “已经买下来了，大表哥那边出了下人，正在布置，时间一到咱们就搬过去。”</br> “好。”</br> 正说着，听雪也进来禀报。</br> “江老太太说以前都是她的错，请小姐这一次无论如何见她一面，所有的事情都是迫不得已，她可以解释。”</br> “小姐。”墨儿也匆忙进来施礼“太子殿下的人过来说请您过去一趟。”</br> “好。”</br> 楚天妤点头，随后起身，出门前与楚南枫说话。</br> “三哥，楚西风一定会谋划杀你，然后代替你，你可要小心一些。”</br> “知道。”</br> 楚南枫点头，随后又问楚天妤。</br> “如果他死了，你会不会觉得舍不得？”</br> 楚天妤眼中嘲讽四溢，冷着眉眼摇头。</br> “他活着一直都是祸害，死了就死了吧，母亲也已经接受了。”</br> “恩。”</br> 这样就好办了，这个楚西风，如果他从此修心养性，和苏锦月关起门好好过日子，他还是会管着他们，让他们一生幸福安康，可是这个人你根本管不到。</br> 楚府大门开启。</br> 江景年一看到楚天妤华服裹身，高雅美丽的模样时眼睛随即一亮，江老太太亦是捏紧了拐杖，眼神热切，她就知道，楚天妤怎么可能放得下她们，她明明那么喜欢江景年的啊。</br> 江景年快步上前，轻声道。</br> “天妤。”</br> 沈软软看到他那副主动的样子脸一下子煞白，死死的咬着红唇，不让眼泪掉下来。</br> “楚天妤。”</br> 江老太太捏着拐杖，眉眼里竟然染着一丝楚天妤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慈祥，对，是慈祥。</br> “你这孩子，怎么气性这么大，不过是说你两句，就闹成了这样，如今祖母亲自来见你，你可气消了？”</br> 江老太太表面上和和气气，心里却是气得要死，当时就不应该那样对楚天妤的，如果好声好气地哄着她，说不定现在她们已经靠着楚天妤重新活过来了。</br> 眼下倒好。</br> 皇上一声令下，宫里就来人割她们的手腕，拼命地放血，虽然只放了一次，但她们心里已经怕得不行了。</br> 沈软软此刻是真的脸色苍白，她手腕上的伤口割得又深，血放得也多，她总觉得那些人是故意的，这会子她头重脚轻，整个人都难受极了。</br> 咬着红唇，她捏了一下江景年的衣裳，示意他上前去求楚天妤，江景年冷着脸走了过去，冷声道。</br> “我们如今变成这样，你就是天大的气也该消了，我知道我们已经退了婚，但你忘得了我吗？”</br> “只要你帮我们这一次，我还是可以娶……”</br>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br> 听雪大着嗓门把江景年的话给打断了，楚天妤似笑非笑，眼含嘲讽地看了她们一眼朝着马车走去……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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