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注视下,她依然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的意味:“放心,我还没到那种饥不择食的地步,你自己脱的。”</br> “我自己脱的?”我有点诧异,因为我完全没有印象了。</br> “怎么?你觉得我会对你感兴趣?”</br> 我呵呵一笑道:“那倒不是,就是有点奇怪,我怎么睡在你这里了?”</br>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br> “我?”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br> 她这才对我说道:“我在楼上看见你躺在我楼下院子里,怎么喊你都没用,我以为你死了就下楼来看你,结果你抱着我的腿就哭,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什么似的,你丢不丢人呐?”</br>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尴尬了,脚指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br> 尴尬中,我又向她问道:“所以你就把我带你家里来了?”</br> 她冷笑一声,说道:“你求我啊,说你这个样子回家你爸看见了又得骂你,我没想管你,可等我上楼了你还躺在院子里,我也很无奈啊!”</br> 她越说我越尴尬了,可这些事情我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br> 她又继续说道:“我就只好将你暂时扶进来了,以为等你酒醒了就回去了,结果你直接就脱掉了衣服裤子,你让我一个女人怎么想?”</br> “啊!?”</br> “啊什么啊?不信啊?”</br> “不是,那……我真没印象了。”</br> “你这喝了多少啊?就断片了。”</br> “一瓶白酒。”</br> “那你这酒量也不行啊!”</br> “一口气。”</br> “哟!你这是跟人对赌吧?”</br> 我苦笑着,对她说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没印象了,不过还是谢谢你。”</br> “谢就不用了,不要再有下次就行。”</br> “不会。”</br> “你会不会我不关心,但是请你把我房间打扫一遍,包括你睡的沙发还有盖的被子,要么选择给我买新的,要么给我手洗干净。”</br> 这确实没什么办法,我只好认了,说我给你洗干净吧。</br> 然后就收拾好刚刚盖过的被套,对她说道:“我是拿回去洗还是就在你家洗?”</br> “随你。”</br> “那我就在你这里洗吧,拿回去洗,我爸妈看见了不知道怎么解释。”</br> 溪月耸了耸肩没再跟我说话了,我则抱着她的被套走进洗手间,然后找来一个大盆将被套放进去后倒入洗衣液。</br> 等浸泡时间里,我又找到拖把将客厅的木地板脱了个遍。</br> 溪月全程站在一边双手抱胸的看着我,就像我是她雇来的家政一样。</br> “你知道吗?”她忽然说道,“昨天晚上你抱着垃圾桶哭得撕心裂肺的。”</br>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冲疑惑和震惊:“我真这样子?”</br> 溪月接机嘲讽道:“恐怕是过之而不及,这硬汉痛哭流涕还真是少见。”</br> “你肯定借机抹黑我。”</br> 她不跟我废话,直接摸出手机翻出一段视频给我看。</br> 视频中正是我抱着垃圾桶哭泣的样子,那画面简直惨不忍睹,尴尬得我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了。</br> 不仅哭,最后还要跟垃圾桶称兄道弟,简直丢脸啊!</br> 我笑看着溪月,说道:“这视频你删了吧,太丢脸了。”</br> “你也知道丢脸啊!”</br> “是嘛,太丢脸了。”</br> “那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br> “什么怎么回事?你说我喝酒是怎么回事吗?”</br> “没问你这个,你一直说骗子,谁是骗子?谁骗了你?”</br> 我一下又愣住了,愣是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怎么回事。</br> 溪月又开口道:“算了,我对你的事情也不感兴趣,你赶紧去洗吧,洗完了我好去上班。”</br> 我顿了顿道:“如果没错的话,今天好像是周六吧?”</br> “有问题吗?”</br> “呵呵,没,没问题,大领导忙点很正常。”</br> “少啰嗦,赶紧去洗。”</br> “没说不洗啊,态度能不能好点。”</br> “我要是态度不好,就把你昨晚那醉态样子发网上了。”</br> 我倍感无力的看着她,所有的愤怒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br> “行,算你狠,我这就去洗。”</br> 她全程就跟领导似的插着手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我,我有点不爽道:“你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br> “我不盯着你,我怎么知道你怎么给我洗的?”</br> “你这就是不相信我,怕我敷衍了事。”</br> “有这方面原因。”</br> “好好好,你想看就看吧。”</br> 好在这被子不算太厚洗起来也不算麻烦,不过我平时自己的被套都是直接丢洗衣机,这让我手洗还真是挺累的。</br> 硬是足足洗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洗好了,脱水后又晾好后,我对溪月说道:“这样可以了吧?”</br> 她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走了。</br> 我一刻也没有耽搁,立马从她家离开了,然后回到隔壁我自己家中。</br> 我妈正在厨房里做早餐,见我回来了,向我问道:“儿子,昨晚你去哪了呀?”</br> “在唐建的酒吧里,他生意不好让我给他想想办法,晚上太晚了就在他那儿睡了。”</br> “喝酒了?”</br> “喝了点,妈,你身体才好怎么就进厨房了,我爸呢?”</br> “他在附近一家厂子里找了份活儿,上班去了。”</br> 我有些意外,因为我爸一直没有打过工,以前干农活,后来转非后就在承包了一块地,大小算个老板。</br> 这突然出去打工了,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妈这病的原因。</br> 我连忙问道:“什么厂子啊,他去做什么?”</br> “好像是一家什么配件厂吧,他去当保安,我都让他别去了,一个月两千多的工资也不嫌麻烦,可你也知道你爸这人,闲不下来。”</br> 事实肯定不是这样,但我没有再去深究,因为我知道什么原因,只是我心里有些难受。</br> 但凡我从学校出来后就一直认真工作,我现在一定不至于混得那么惨,至少可以让我爸妈省心一些。</br> 就像谢冬青那样成为十佳青年,只可惜,从一开始我就走错了方向。</br> 缓了缓情绪后,我走进厨房对我妈说道:“妈,我帮你吧。”</br> “没事,马上好了,你出去等着吃吧。”</br> 我没再说话,可心里还是很难受,我走到我妈身后抱住了她。</br> 我妈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她笑着说:“儿子,你这是咋了?”</br>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妈,我是不是很久没抱过你了。”</br> “你懂事之后就不让我抱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啊?”</br> “没怎么,就是想抱你。”</br> 我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儿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br>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不成被我妈看出来了。</br> 我正想着怎么回答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救了我。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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